軒轅六小姐聞言,瞬間看向向來疼愛自己的三哥,從未受過這樣指責的她,眼裡立即噙了淚水:“三哥……你,你……”說完彷彿受了天大的冤屈,瞬間向室內衝去。
不一會就聽到了女兒向母親哭訴的聲音,聲淚俱下的控訴某人蠱惑人心,讓最疼愛她的三哥都不疼她了。
九炎裳聞言苦笑片刻,只好無奈的退後告辭。
軒轅史冊和軒轅三少想說些什麼,比如不關你的事,比如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比如別往心裡去,小妹她不懂事。
但是耳邊迴響着母親已經開始與小妹共同哭泣,同仇敵愾的辱沒裳公主的聲音,他們實在沒臉說下去。
四少爺、五少爺完全不明就理,覺得大嫂人很好啊,對他們也好,爲什麼小妹和娘要這樣說大嫂。
九炎裳出了主院,臉上的神情再次閒適,彷彿剛纔的事與她無關,走在難得冒頭的陽光下,九炎裳的步伐也輕快了許多。
軒轅史師下衙後,府裡隱約的傳言讓他臉色難看,腳步不停的直接想主院衝去,不顧所有下人在場伺候,直接推門進去道:“她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用誣陷她!我這個兒子還要臉!不敢把你做過的事告訴她!我怕我軒轅家最後一點臉面也在她面前撐不起來!”
說完轉身就走!
朱氏嚇的臉色蒼白,但下一刻已經猛然回神,見兒子沒有當衆說出不能挽回的話,心裡頓時有底。
兒子鬧的再厲害,也不能改變她是他的生母,他就是不認同她爲他做的,也不會爲了九炎裳置她與死地,更不會把她對九炎裳做過的事公諸於衆!
既然不可能,朱氏還有什麼可怕的!
朱氏瞬間安撫住想說什麼的女兒,歷經生活磋磨的容顏露出深沉的笑!九炎裳再會討男人歡心又如何,怎能比得上她是那男人的生母!區區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啓能理解身爲人母的得天獨厚。
朱氏心裡瞬間有了主意,一定要給九炎裳顏色看看,竟然敢哄騙的她兒子跟她作對,她是想毀了他兒子嗎!那就看誰先毀了誰!
朱氏在女兒耳邊說了什麼。
第二天,朱氏家的嫡出小姐便來爲姑母侍疾了,讓等在外面的九炎裳落寞的放下蒸好的吃食,默默的回房了。
九炎裳回去後,拆了朱釵,喝了藥,上牀養神了,前段時間耗神太多,她要好好養回來。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她也看出來了,駙馬知道那件事後,雖然憤怒,但那人畢竟是他母親,他做不出再過分的事了,這些天來,駙馬已經懊悔朱氏臥牀不起的事,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吧。
九炎裳很快睡去。
沒過今天,府裡開始傳朱氏更喜歡朱家的侄女理小姐,公主爲人傲慢,不能生養,完美的大少爺這下算完了,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可能擁有,難怪朱氏不喜歡她。
這女人啊,命好不管用,還要有命享受那份好才管用!
朱氏聽說後,心裡痛快的不得了,連侄女喂的苦藥,其實沒病沒災的她,都忍不住多喝了兩口,雖然不知道那些話是誰開始傳的,但是太得她心啦!
朱氏的目光變的陰沉,她倒要看看九炎裳能忍到幾時,她那下不出蛋的身體,什麼時候給她兒子讓出正室的位置!
九炎裳這些天越發憔悴了。
軒轅史師好幾次見她一個人對着月亮發呆,有時候半夜醒來,她只披了一件薄衣,坐在窗前掉淚。
軒轅史師心便像被揪着一樣疼,本來裳兒已經從沒有孩子的陰霾中走了出來,前些天恢復的更是不錯,但府裡那些嚼舌根的人,和朱理的到來給了她無限壓力,讓她恍惚了起來。
軒轅史師透過微薄的燭光看着她單薄的身影,沉重的嘆口氣,起身,拿起斗篷向她走去:“裳兒,我們出去住吧。”裳兒不是心胸狹隘的人,如果換了環境,他再細心照料,裳兒一定會回到最初。
九炎裳略帶驚恐:“這怎麼可以?高堂尚在,哪有我們出去住的道理。”
軒轅史師鐵了心要搬出去。
裝病的朱氏這次真被氣出病來了!兒子這是要打她臉啊!她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出去應酬,讓外人怎麼不看她的笑話,不知道的以爲他們婆媳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要把兒子兒媳逼出去!
尤其是皇后剛剛倒臺,公主就被掃地出門,她以後還有什麼臉!“你要敢般出去!我就撞死給你看!”朱氏氣的喝了十幾服藥,也不見好,如今是真的氣喘吁吁,臉色蠟黃,哪有昔日的風采。
軒轅史師不是不想強硬的走,院落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也備齊全了,朱氏也真的撞柱子了,昏迷了三天三夜,家裡的大夫說傷了元氣,以後以讓老人家靜養爲主。
九炎裳當時就站在牀邊,看着牀上呼吸困難,頭上纏着繃帶沁出血的朱氏,心裡冷笑,面上卻忍着悲傷,無言的流着眼淚,自始至終只說了一句話:“都是我不好……”
軒轅六小姐聽見了,一點就着的她,不知從哪裡舉起了掃帚,要把只有她們在場的大嫂打出去:“都怪你!不用在這裡假惺惺!我娘不稀罕見到你!不稀罕!要不是你教唆我大哥搬走,我娘能變成這樣!你就是掃把星!自從你嫁過來,我們家就沒有好過!你滾!我哥和理姐姐纔是良配你算什麼東西!再說要不是你娘死皮賴臉把你加進我們家,說不定還是禮樂公主嫁過來,也比你這掃把星好!”
九炎裳聞言,頓時覺得身心舒暢,見六小姐身邊的姑姑焦急的要捂六小姐的嘴,卻因爲六小姐武力值過高未能如願,便覺得無比有趣。
說吧,說的越過才錯的越多!要不然怎麼對得起朱氏對她做的!九炎裳的目光暗了一下,但立即恢復傷懷無力的樣子。
軒轅史師三兄弟送大夫回來,就見院子裡亂成一團,下人們攔着揮着掃帚的妹妹,裳公主無言的掉淚。
軒轅史師心抽了一下,頓時涌出無法言說的痛,一邊是他深愛的女人,一邊是他的家人,都是他心裡最重要人,卻勢如水火,一方要把另一方無辜的人吞沒!
爲什麼!他本溫馨的傢什麼時候如毒蛇猛獸一般容不下一個單純嚮往生活的女孩。
軒轅史冊衝過去一把奪下小妹手裡的掃帚,重重扔在一旁,戰場上歷練過的龐大氣勢和越發雄偉的身姿攔在小妹身前,氣勢全開,面目猙獰:“你幹什麼!越來越不像話!你看你象什麼樣子!都還愣着幹什麼!把六小姐押回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准她踏出房門一步!”
軒轅小六聞言,彷彿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奮力的在壯碩的姑姑們手中掙扎:“二哥!我是你妹妹!你該抓的是她!二哥!二哥!——”
軒轅小六見二哥無動於衷,頓時怒從心生:“莫非你也被她盅惑!看上了這個狐媚的女人!宮裡出來的女人果然沒有好——唔唔!……唔!……”
軒轅史冊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逝,快速回復正常:“把六小姐帶出去!”
九炎裳聞言眼裡的淚水止住,身體微微顫抖,彷彿忍受着巨大的屈辱般,不等軒轅史師靠近安撫,轉身出了院落。
軒轅史師見狀,急忙追了出去,小六的話任何女人聽了都受不住,何況是自尊心重的九炎裳,軒轅史師一刻不敢耽誤,急忙追了出去。
軒轅三少看着大哥追出去的背影,一時間強烈好奇,大哥和母親到底有什麼矛盾,竟然鬧到了如今的地步?
因爲大嫂嗎?軒轅三少認爲不是,大嫂平日話不多,前幾個月又在爲廢后的事奔波,塵埃落定後,一直在家養身子,不可能與母親發生矛盾?
那……到底因爲什麼事,讓大哥與母親鬧到了這種地步……還讓母親把槍口對準了大嫂。
房間裡朱氏醒來後,見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守在牀邊,唯獨不見老大兩口子,朱氏氣的險些再次昏過去。
擔心妻子的軒轅上立即道:“老大沒走,你放寬心,放寬心,老大去送大夫了……”軒轅上扯了慌,總不能把剛纔的事說一遍,把朱氏氣個三長兩短。
朱氏經過這一事兒,更加憎恨裳公主,又聽說老二因爲那掃帚星關了小六禁足,氣的氣血上涌,險些沒去了:“給我把那不孝子叫過來!”
軒轅史冊很快就到了,迎面一個茶杯飛來,他不用躲,也知道母親不會真把茶杯甩他臉上,結果茶杯果然順着他身側很遠便飛來過去,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軒轅史冊窩心一疼,娘本性善良,這次不知撞了什麼邪,非要和嫂子鬧彆扭!
“你瘋了嗎!你妹妹定了親,你還這樣罰她,傳出去我軒轅家還有什麼臉面!”:“娘,這件事你不知道前因後果,總之是小六不對!罰她是必須的,免得她以後不知道輕重,以後闖了禍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