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公主身邊的奶嬤嬤站在牀邊,垂着頭,彷彿睡着了一般,不理會所有人的神情、舉動,有些事,解釋是沒有用的,更沒有必要跟無所謂的人解釋。
但當軒轅駙馬靠近,奶嬤嬤還是從‘沉睡’中‘甦醒’看了駙馬一眼,見他神態從容、神情無負面情緒,舉止有禮,態度恭敬,眼裡的讚許一閃而過。
這是她今天見到的,對公主唯一沒有惡意揣測的表情,雖然他神態中有對公主疏離的恭敬,但能這樣,已實屬難得。
軒轅史師做完繁雜的前禮,嫣紅的挑杆掀起那抹嫣紅,漸漸掀開的紅幕下,露出一張如玉如醉的臉,女子似乎有些羞怯,在衆人瞬間睜大的眼睛下,下意識的垂下頭,不言不語。
有人下意識的驚呼:“真漂亮!”入目的容顏讓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軒轅史師也毫無防備的愣了一下。
人們先入爲主的觀念裡,誰也沒對裳公主抱過希望,可即便有準備,也沒人敢相信見到的女子竟然會如此美,雖然只是一撇,但裳公主水靈如玉的眼,輕彈可破的肌膚,瞬間在衆人眼中匯成一幅畫,無法拔出。
跟在公主身邊的嬤嬤見狀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呆愣的人瞬間一驚,急忙給公主磕頭,爲剛纔失禮的冒犯請罪。
九炎裳再次擡起頭,目光沉靜,姿容端莊,她輕輕揮手讓人起來,少女特有的軟綿與皇家高貴的語氣無差別的融合道:“起來吧,大家忙了一天辛苦,嬤嬤爲本宮送衆位姑姑出去。”
“是,公主。”
衆人惶恐,一時間不知道該謝什麼,心裡深刻印着她的母后,但眼裡忍不住浮現小姑娘靈動美麗的樣子,緊張的雙腿發顫的離開。
房間裡頃刻間只剩兩個人。
軒轅史師雖不是以容顏看人的人,但也不否認剛纔有些失態了,這樣的容貌,很容易讓人忘記一些什麼,只留她顛魂倒魄的樣子在心頭。
“公主也辛苦了,公主如果累了休息一下,餓了就吃些東西,外面還有客人,下官去招待一下。”
九炎裳聞言,轉過頭去看他,然後嘴脣緊抿努力克服着面對夫君的羞怯,淡淡一笑:“好啊。”
軒轅史師瞬間唸了一遍經文,才能在笑容過後,無比鎮定的離開。
房門重新關上,外面的男人想到剛纔夫人的小臉和自己失態的反映,自嘲一笑,美色如刃,英雄繞指,果然不假,一直以來不相信,原來是他沒遇她。
其實剛纔那一刻,他本能的認爲公主爲人不錯,而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房間內,門關上的一刻,九炎裳深深的舒口氣,她看四下無人,趕緊扯扯自己的嘴角,拍打拍打臉龐:“好險,好險,虧了笑出來了。”她真怕當時笑不出來,那樣就不賢惠了。
不過……九炎裳一激靈,剛纔單顧着自己緊張了,忘記駙馬長什麼樣子!九炎裳輕拍自己的腦袋:“笨死了。”
吱呀——
九炎裳聽到動靜,趕緊坐好,一看進來的是自己嬤嬤和平日伺候的小路、小象,便倒在牀上裝可憐:“我好累啊。”
大嬤嬤見狀寵溺的走過去,柔聲安撫着裳公主,嘮叨着成婚是這樣的,比較累。
小路給公主倒水。
小象爲公主整理吃食。
兩人看着公主不情不願的從牀上坐起來,還要對大嬤嬤撒會驕,心裡均是一暖,覺得公主嫁人了還這麼孩子氣,羞死了。
九炎裳立即注意到兩個笑她的丫鬟:“再笑,罰你們去柴房當差。”
小象膽子大,回道:“公主知道駙馬家的柴房在哪嗎?呵呵,啊!公主不要撓奴婢,奴婢知錯了,知錯了……”
夜色如銀,月上枝頭,慢慢的前院的客人越來越少,送完最後一批熟客,下人們快速收拾喧鬧一天後的痕跡。
軒轅史師在衆人同情的目光下被送入洞房。
房間內依然燭火明亮,火紅色的佈滿蓋在所有傢俬上,大紅色的燭火照在哪裡均是赤紅一片。
軒轅史師穿過正堂,掀開珠簾屏風隔開的內室,便見到一襲紅色的身影在一片旖旎的紅色中對桌上的食物凝思,見到他回房,沉思的眼睛不禁怯了一下,又努力露出一席微笑,然後站在桌後牀前,靜靜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只留了這幾樣菜色,如果你不喜歡,我讓小路去給你準備。”
軒轅史師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清脆繞耳,叮鈴如玉,就如她的人一樣,怎麼看怎麼舒服、怎麼聽怎麼舒服。
軒轅史師心情沒來由的輕鬆,緊繃了一天的臉頰不自覺的放鬆,不自覺的揉揉飲酒後不舒服的額頭,道:“我在外吃過了不餓,你呢?”
九炎裳甜甜一笑:“我也吃過了,謝謝駙馬惦記。”
軒轅史師見狀,頓時覺得略微清醒的頭腦,又再次不清醒了,若不然,他爲什麼覺得她笑的很好看、很好看,還有那一聲駙馬,明明衆人說了無數遍的稱謂,從她薄亮的脣角說出來,彷彿帶了勾,撓的人癢癢。
但軒轅史師不是急色的人,沒經過男女之事的他,並不清楚剛纔一瞬心裡的衝動是什麼。
九炎裳冷場了,吃不吃的問題說完,她與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好似也沒什麼問題可說了,九炎裳只好看着軒轅史師笑,一邊撐場面,一邊快速的在腦海裡轉話題。
終於,九炎裳腦子一亮,突然開心的道:“我給你倒杯茶醒醒酒。”然後便像得到了什麼寶物般,趕緊去給駙馬倒水。
軒轅史師看着她那一刻如鑽石般四濺的微笑,看着她如小孩子擁有了玩具般天真的顏色,突然間心裡暖暖的,覺得成婚也沒衆人說的那樣恐怖,也沒師父說的那樣沉重。
至少此時他很享受這一刻,他的新夫人的一舉一動,活潑中的努力穩重、天真中努力成熟,明明是個孩子,舉止間卻讓自己像個大人,非常有趣的小表情。
但話題總有用完的時候,最後軒轅史師沐浴洗漱的話題都用完了,月上天幕亮如白晝。
軒轅史師覺得自己忙了一天應該累了,但看到公主躺在他身邊,睜着比夜色還亮的水眸天真又迷惑的看着他時,他突然知道自己從見到她那一刻的衝動是什麼了。
男人的本能加上昨夜父親隱晦的教導,他把她攬入懷中,入懷的柔軟不可思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緊張和害怕突然讓他體內絕不存在的性情露頭。
軒轅史師現在只想把她揉進懷裡,打碎她眼中最後一縷少女特有的魅惑,看她輕囀吟唱、低低求饒,是不是也如她說話般一樣好聽一樣輕快。
吻來的很突然。
九炎裳覺得自己要忍住,不要尖叫、更不能推開駙馬,她是人家的妻子,其次纔是公主,再說,公主就能推開駙馬嗎?不好,不好。
胡思亂想中,她覺得羞的要死,最後軒轅史師沒給她更多亂想的空間,她便覺得疼的要死,眼淚都出來了,雖然耳邊繞着他緊張的安慰,可淡淡的委屈,還是讓她想哭。
軒轅史師從未如此慌張過,當她含着淚說沒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欺負弱小、禽獸不如。
但最終他還是禽獸不如了,只是當她發出一絲如小貓般的聲音時,他還變本加厲了,從未覺得自己也能急色一回的軒轅史師確實急色了。
翌日。
九炎裳醒了。
軒轅史師隨即也醒了。
九炎裳睜着迷濛的眼睛,撐着痠軟的身體坐起來,長髮如絲般垂落在紅色的大牀上,修長白淨的手指抵在牀面上,如露在綠葉上的嬌紅,漂亮可愛。
軒轅史師只看了一眼,便快速移開目光,瞬間爲她批了件外衣,先於她下牀,長髮如煙,美色妖嬈,軒轅史師覺得自己該去清醒一下,打套拳,然後回來洗漱,帶她去請安。
待,軒轅史師再次回來的時候。
九炎裳已經梳洗整齊,神采奕奕的對着軒轅史師笑。
軒轅史師條件反射的撐開嘴角也對着她笑,笑過覺得自己傻里傻氣的站在這裡做什麼,他應該快速去洗漱然後帶着她去見母親!
九炎裳先一步開口:“已經給你準備好熱水了,快去吧。”她沒有親自過去服侍,更沒有安排自己的人,對駙馬,她不打算干涉過多,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
她又不瞭解駙馬,怎麼能因爲兩人是夫妻就覺得該讓對方按自己的想法過日子呢。
九炎裳趁駙馬進去的時候吃了個包子,喝了一小盅燕窩,漂亮的眼睛亮亮的,遺傳自父皇的鼻尖經過女子特有的柔和改造後,圓潤可人,薄如蟬翼般晶亮的脣角,咬下一口包子,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她還可以晃動兩下自己的腳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