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不是皇上說了算,皇上現在應下來就是給娘娘一道保障,若有人想拿娘娘做筏子,也要看到貴人們的寵並不比娘娘少,反而更多……”
九炎落思索後,應了。卻沒有赴靜心殿和瓊玉宮的謝宴。
九炎洛依舊去朝露宮。
章棲悅也如同往常,沒有過問九炎落爲權家和萬家做的妥協,這是奇怪,爲什麼十三不去享結果。
章棲悅覺得平日伺候十三,實在談不上多盡心,無聊了只是閒話家常,說說今天聽戲的曲目,聊聊御花園裡開敗的花朵,又到了冬天宮裡棉衣做了幾套的小事,絮絮叨叨下來就佔據了不少的功夫。
九炎落每次都認真的聽着,好似國家大事般也接口一二,弄得章棲悅都不愛好意思總提。
用完飯,兩人默契地各自忙碌。
棲悅的老虎繡只剩一雙眼睛,九炎落的公務永遠忙不完。
章棲悅倒是想堆,那也要她能做主啊!可這半個月來,十三一直很聽話,沒有因她荒廢國務,沒有君不早朝,甚至越來越勤勉,她想勸諫都找不到藉口。
現在,章棲悅只能等,她不信,權如兒沒有幾分手段,王嬤嬤此人有耐心,短期內她不會讓靜兒動,三人關係如想破冰,還是靠權如兒。
一切順其自然吧!
就在章棲悅覺得,事情不會多糟糕,九炎落像她期待的一般三天會磨蹭一夜時。
今晚,九炎落突然目光幽深的看着章棲悅,整個身體壓在大牀上嬌小的女子上,懇切的看着她,眼裡充滿了急切:“悅兒,好些天了……我可以不可以……”
章棲悅頓時警鈴大作,瞌睡蟲跑了大半,直覺反應是對他好嗎?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九炎落已經欺上,眼裡充滿火熱:“我難受……平日一點也不夠……”我又聽話,偶然多要一點應該行的。
九炎落沒敢把後面那句說出來,但是他是那麼覺得,所以他前面才忍着,就是爲了幾天可以肆意一次。
章棲悅皺眉。
九炎落的頭埋在章棲悅頸項,沒看見。
章棲悅過了一會,望着紫紗龍鳳百米圖應下。
九炎落高興不已,嘶吼到天明。
翌日,送走九炎落後,章棲悅中午纔有力氣起牀,泡了一會湯浴,勉強吃了點東西,百無聊賴的打發時間。
對後宮的女人而言,如果能找到一個興趣,那麼時間也不是太難打發的事情,聽聽曲,唱唱戲,聽宮人們彙報下一季的事情,有的時候反而會覺得,一幕戲曲還沒有聽完,這一天便過去。
一個月來,後宮的日子很平靜,只有三個女人的後宮實在說不上熱鬧。
臨近一個月,九炎落沒有去其他地方,章棲悅覺得權如兒的耐性到了極限吧,不可能這麼安靜?還是說權如兒已經動了?
章棲悅並不着急,早晨依然有心情挑珠花,下午與宮人打葉子牌,她贏的最多。
偶然也會想想,權如兒打算以什麼罪名處理她?毒霸後宮,狐媚主上,章棲悅隱隱有些期待,只要權如兒出手她就可以反擊!
現在想來,她骨子裡一直適應宮中的生活,在別人看來猶如龍潭虎穴,在她看來無論失敗還是成功,過程均不煩人。
秋風越來越涼,寒風凜冽,初冬冰霜,早晨推開窗,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霜氣,真如進了冬天一般。
萬靜兒沒事會來找悅姐姐玩,開始的時候很開心,姐妹好久不見,總有說不完的話,萬靜撿着章棲悅進宮後,軒轅佳的事和唐炙的事說個沒完,順便提起,軒轅家的幼子要與朱太傅的女兒訂親。
起初,萬靜談起很事驚訝,表情活靈活現,像個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兒。
可是最近,萬靜的笑容少了,雖然偶然也來朝露宮坐坐,可一個月來獨守空閨,皇上的面都沒見到,她心裡再不在意,也看出了風向。
皇上根本不覺得她和權如兒已經入宮,依然每天對這悅姐姐,從未間斷,讓她爲姐姐獲寵高興之餘,也爲自己傷心。
皇上忘了她了嗎?
可就在這一天。中午的時候,九炎落趁午休吃飯的空當,去了靜心殿。用完膳後又出來。
毫無徵兆的一幕,讓所有人無法揣摩出皇上的心思,皇上要恩寵權妃娘娘了嗎?
很快,靜心殿的事傳到了午休起牀的章棲悅耳朵裡。
章棲悅聞言瞌睡蟲跑了大半,詫異道:“權如兒請過去的?”這不像權如兒的作風,何況一個月都忍了現在過去算什麼事!
弄巧嘟着嘴失望的道:“回娘娘,不是權妃娘娘,是皇子自己去的。”太過分了!皇上怎麼可以拋下小姐。
九炎落自己去的?章棲悅深思的靠在牀柱上,神色渺然,在權如兒馬上要有作爲的時候去堵她的嘴?到是像秦公公的手段。
章棲悅攏着自己的頭髮,神情不敢放鬆,真的像她想的那樣嗎?會不會她想的太樂觀了。
還是說……九炎落真能愛她到連這些小事也願意用心去想。
章棲悅目光平靜,卻也不得不爲九炎落的用心動容,若是真的如此……她再也找不出自己矯情的不滿還有什麼意義?
“婉婷。”章棲悅努力抽回思緒,神色有些疲憊:“去請胡太醫。”
“娘娘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瞬間,所有人圍了上來,瞪大眼睛看着主子,彷彿要悟透主子口中的意思。
娘娘是要靠生病爭寵嗎?娘娘有了危險意識,要開始拉攏皇上了嗎?
這時候請太醫,是不是太不給靜心殿面子?賢妃娘娘是否太冒進了?
娘娘此招可用,皇上若是知道娘娘傳了太醫,今晚定會再過來,還有靜心殿什麼事?
宮人表情不一,每張臉上都寫滿了緊張,怕事情失敗給主子招來麻煩,也怕事情成功,坐實了自家主子爭寵?
怎麼辦呢?
章棲悅詫異的看眼她們,親信們毫不掩飾的擔憂和躍躍欲試,讓棲悅嬌笑出聲,瞬間點亮了朝露宮所有光彩:“想什麼呢?本宮是真不舒服,去請胡太醫。”
婉婷想不管真假,這時候請,假的都能成真。娘娘是很避諱爭寵的人,這個行爲不好。
但婉婷見弄巧和花嬤嬤躍躍欲試,更有機靈的小太監拔腿已跑,婉婷也只能認了,跟着主子走下去。
胡太醫反覆診了多次脈,從左手到右手,甚至不顧男女之妨查看了娘娘的舌苔和眼瞼。然後越加凝重的診脈,從左到後又掐了一遍,最後兩指搭在娘娘的指腹上號脈,神情凝重,表情肅穆。
周圍的宮人從開始的渾不在意到後來的緊張,到現在的聲淚俱下,胡太醫怎麼如此嚴肅?莫非……莫非娘娘命不久矣……
弄巧、婉婷緊張的盯着胡太醫。
花嬤嬤仗着年長已緊張的開問,問的小心翼翼:“胡太醫,賢妃娘娘怎麼了?娘娘最近一直很好。”
做太醫的不單要有幾把刷子還要會看人臉色,尤其是伺候女主子的時候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過來時,皇上派人囑咐他句‘娘娘體弱,讓他多費心’,各種意思不言而喻,而他也準備隨便交差,可是……
胡太醫面色沉重的擡起衣袍跪下:“稟賢妃娘娘,您有孕了……但脈象虛浮,臣不敢妄下定論,臣斗膽請娘娘傳召太醫院孕期聖手與臣一起診斷。”胡太醫說完滿頭大汗,苦不堪言。
要是保不住……胡太醫萬分後悔他今天沒有輪休,非顯擺自己勤勉忠心,上趕着來宮裡當值,竟然碰上了這種事,娘娘脈象不好,這一胎兇險。
頓時,朝露宮響起一片歡呼的雀躍聲,娘娘有孕了,是天大的好消息,看誰還敢跟娘娘爭。
花嬤嬤還沒來得及高興,但見胡太醫臉上毫無笑意,心裡咯噔一下,莫非……
章棲悅面色同樣凝重,直接讓人宣太醫院婦科聖手在殿下候着。
她六天前很正常的見過紅,雖然量少但也有三天,若不是這兩天胃口不好,堵得不舒服想吐,也想不到傳太醫。
如果她有孕,六天前的事足以說明她身體不好,要不然就是孩子不好,胡太醫剛纔的樣子更說明了自己的猜測。
章棲悅心情瞬間跌到谷底,靜心殿的事都不想了,她印象中第一次有孕是十七歲,她現在才十五,頂天了再過三個月十六,早了一年。
可這段時期,九炎落是沒有孩子的!
章棲悅面色凝重的把手搭在腹部,心裡突然翻滾着說不出的悲涼,她在意:“嚴重嗎?”
胡太醫跪在下面表情十分爲難。
章棲悅便不問了,默默的盯着梳臺的一角,想着能動到她的人,她身體沒事,懷裳兒時沒任何疼痛,怎麼差了一年就變化這麼大,只能說,有人動了手腳,而在這宮裡能避過她耳目的人,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