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疊紙上,每一張都密密麻麻寫着楊楚白跟白楊兩個字。
這些紙上的字跡不怎麼樣,歪歪扭扭,橫七豎八,許多墨水還沾在空白的紙上,可是楊楚白與白楊二字,還是清清楚楚,乾乾淨淨的躍然紙上,這一看,就是剛開始學字的人寫的。
楊楚白握着這一大疊的紙張,忽然也覺得很是沉重。
百草不識字,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她卻寫了這麼多楊楚白與白楊,她是跟誰學的?這麼一大疊的,她寫了多久了?
雖然不知道她寫了多久,但是這些字跡裡,每一個字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得出來,百草一筆一劃,寫得都很用心,甚至她寫這些名字時,心裡的酸甜苦辣,楊楚白都能感覺得到。
楊楚白隨意的翻着,翻到其中一張紙上歪歪扭扭,極是吃力的寫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楊楚白清冷的眸子定格在這張紙上,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裡,沁香閣一個掌燈宮女喜歡其中一個侍衛,說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百草聽不懂,問她什麼意思。
掌燈宮女跟她解釋了,百草便一直重複着這句話,甚至私下裡偷偷讓掌燈宮女教她寫這些字。
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人,寫這麼多字,怕是要學很久纔會完整的寫出來的吧。
以前他倒沒覺得什麼,可是現在,這張紙條與他的名字放在一起,再沒有腦子的人,也看得出來裡面指的對像是誰。
楊楚若見楊楚白怔怔的看着那張歪七歪八的宣紙字跡,忍不住道,“哥哥,我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該珍惜的且珍惜,莫要等到失去了,才後悔。”
楊楚若話裡有話,她相信,楊楚白能夠聽得懂的。
楊楚白攥緊紙張,良久,才把手上那疊厚厚的紙張重新放到盒子裡,將盒子收回原處。
這一放,楊楚白又看到置放盒子的地方,整整齊齊放着一套套做完或沒做完的衣裳,每一套都是按他喜歡的風格來做的,大小尺寸也剛剛合適,對襟衣領上還用繡花針歪歪扭扭的繡着楊楚白三個字,一看就是做給他的。
除了衣裳,還有鞋子,錢袋,甚至還有吉祥如意結,每一種都是按楊楚白的喜好做的。
別說楊楚白看到這些東西有些怔住了,即便楊楚若,也不由發悚了。
怎麼這麼多?她不是跟別人住在一起嗎?那她哪來的時間做這些的?難道都是半夜偷偷爬起來做的?
這個百草,平日裡看着什麼都不說,對哥哥還是挺上心的。
“哥哥,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是遠離她,纔是對她好的,你越是疏離她,給她的傷害反而越大,即便……即便你的日子不多了,但我想,百草如果真的喜歡你,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她也會覺得,比她一輩子加起來還要幸福的吧。”
楊楚若點到爲止,該說的她也都說了,哥哥能不能想得通,也只能看他了。
楊楚若推門而出,把空間留給他們,即便她不想承認,她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這一次,她對宮玉秀是留了情義的,雖然宮王爺的兵力,也佔了一小部份,否則……
不知道是不是她們的說話吵到了百草,又或者,身上的疼痛,讓她疼得醒了過來,百草痛苦的皺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一睜開眼睛,百草便看到楊楚白守在她的牀前,百草以爲自己做夢又夢到楊楚白了,畢竟楊楚白經常都出現在她的夢境裡。
百草連眼睛都不敢眨,就怕一眨眼,楊楚白便消失了。
全身疼得她冷汗直冒,可百草卻笑了,低低的一句話,讓楊楚白的心莫名的一痛,心裡的堅定也動搖了,恨不得放下一切擔憂,與她在一起。
“今天的夢……好清晰……我真怕一眨眼,夢又消失了。”
楊楚白低下頭,眼裡滿是痛楚的心疼。
她經常夢到他嗎?
“白大俠……你今天好像很不開心……是不是因爲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會離你遠遠的……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
百草說着說着,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淚水,滴落在楊楚白黑色的袖子上,灼傷了楊楚白的心。
“咳咳……”百草忽然痛苦的緊皺眉頭,全身疼得冷汗淋漓,連腦子也清楚了幾分。
楊楚白見她情況不對,起身,對着門外沙啞道,“馬上讓人煎止痛藥。”
“是。”
楊楚白的這句話,可謂是把百草徹底嚇醒了。
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果然,眼前的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楊楚白。
百草腦袋轟隆一下。
她不是在做夢嗎?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這怎麼可能呢……那她剛剛說的那些話,白大俠都聽到了?
忽然,百草想到自己臉上的傷,百草費力的伸手,意欲擋住臉上的傷口時,這才發現,她的全身都被重重包紮起來了,根本擡不起手。
百草只能吃力的扭過頭,不願讓白楊看到她的傷口,甚至於連身上的疼痛都給忘記了。
百草眼角的淚水落得更歡了。
她本來長得就不好看,被人這麼一打,肯定腫得像個豬頭了,她連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東西,都被高中有的眼瞼給擋了一大半,一想便能知道其中情況。
楊楚白把她的動作盡收眼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說出這句話。
“你很美,一點都不醜。”聲音沙啞,卻別有一股磁性。
百草眼睛睜大,幾乎以爲她剛剛聽到的是錯覺。
她的美?她怎麼可能會美呢?跟娘娘站在一起,就像瑩光與皓月,污泥與雲端……她怎麼會美呢。
“胖點好看。”楊楚白本想安慰,可他根本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多年沒怎麼開口,他連講話都生澀,也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
待自己這句話出來,楊楚白自己也有些尷尬,這哪是安慰的話,這分明就是鱉腳的話好不。
然而,百草聽到楊楚白這句話,彷彿聽到世上最美的話。
胖點好看?是在說她嗎?她沒有被她的樣子嚇到嗎?她在安慰她嗎?
雖然他的安慰不怎麼好聽,卻讓她一顆燥動的心安了下來。
“白大俠,藥好了。”一個宮女推門而進,恭敬道。
楊楚白接過她手裡的藥,示意她出去,再把房門關起來,自己則端着藥,輕輕吹涼,一步步走近百草,低啞道,“喝了藥,就不疼了。”
百草忽然回身仰臥着看向楊楚白,整個人雲裡霧裡,因爲楊楚若正溫柔體貼的喂着她喝藥。
雖然他沒說什麼話,眼裡也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但她彷彿能夠感覺得出來,楊楚白不再像之前一樣,對她若即若離,愛理不理了,他的身上,多了一份暖意。
百草眼裡忽然綻放一抹純淨的笑容,捱了玉妃這些打,值了。
要是挨這些打,能讓白大俠不再遠離她,無論玉妃怎麼打她,她都會很開心的。
百草眼眶一紅,喜極而泣,張開嘴巴,吃力的喝下楊楚白喂來的藥。
藥到嘴裡,本該是苦澀的,可百草完全感覺不到,反而如同塗了蜂蜜一般,極是甜蜜。
楊楚白被百草的動作逗笑了,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又是哭笑不得。
只是一個簡單的喂藥,兩人的感情卻昇華了不少,彼此的心也慢慢地靠近了,尤其是楊楚白,也不再逃避她。
自此後,楊楚白一直留在百草的屋中陪着她,親自喂她喝藥,喂她吃飯,無聲的陪伴她度過一個又一個難熬的日子。
楊楚若樂得如此,幾乎就在離開的時候,便命跟百草住在一起的人搬出來,留百草獨自一人住一間。
聽到下人傳報,百草的屋中,時不時傳出愉悅的笑聲,楊楚若嘴角的微笑更長了,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有人笑,自然也有人恨。
宮玉秀便在寢宮裡大發雷霆之怒,寢宮裡一應的東西,全部都被她給砸了。
原因無它,而是聽說白楊一直都在百草的屋中照顧她,寸步不離,親自端茶倒水伺候她,甚至在百草傷勢好轉的時候,陪着她去御花園散步賞景,時不時傳來百草歡快的笑聲。
宮玉秀氣得臉色扭曲。
她本來是想狠狠的懲罰一頓百草,警告她再敢對楊七少有什麼心思的話,下次落在她手上,可就是不是一頓打罰那麼簡單。
她更想楊七少看到百草的容貌就疏遠她,誰想到……百草那個小賤人,傷得那麼重,竟然還能勾引楊七少。
這算什麼?偷雞不着蝕把米嗎?
如果不是被禁玉妃宮,宮玉秀絕不會放過百草。
這輩子,她跟百草與楊楚若的樑子永遠都無法解決的。
“看什麼看,滾出去,全部都給本宮滾出去。”宮玉秀衝着一衆下人怒喝道,大有她們再敢晚一步,她便殺了她們的勢頭。
下人們心裡陣陣不滿,玉妃只會摔東西,只會衝着她們會火還會幹什麼?有本事去討皇上的歡心啊。
自從上次後,玉妃宮裡的下人,對宮玉秀的不滿更多了,甚至連退下都不再行禮。
“香花妹妹,你說,怎樣才能離開玉妃宮,我在這裡實在受夠了,再呆下去,我肯定會發瘋的,你剛剛也看到了,玉妃娘娘無冤無故的又亂髮火,每天都要摔那麼一大通的東西,摔東西就算了,還要指着我的鼻子大罵一通,咱們玉妃宮的下人在宮裡處處都受到排斥,再去添置茶具,哪次不被罵,真是可憐。”
“哎,誰不是呢,我昨天也被玉妃大罵一通,還被打了一巴掌呢,到現在都沒有消下去,我也想離開這裡,可是別的主子都不肯收咱們,就怕得罪了皇后娘娘,爲了能夠離開玉妃宮,我幾乎把自己所有銀子都給搭進去了,也沒有人要我啊。”
“那怎麼辦?難道咱們就一輩子都要留在玉妃宮,伺候玉妃那個不受寵的妃子嗎?那這跟在冷宮有什麼區別?在冷宮裡,至少還沒有人欺負,咱們在這裡,到處都遭到別人的冷眼虐待啊。”
“要怪也只能怪玉妃娘娘沒本事,累得咱們也跟着受苦受累的,你看看書棋宮,雖然喬貴妃也不怎麼受寵,但是皇上隔三差五的,便讓人賞賜一堆珍品,喬貴妃又跟皇后娘娘交好,整個後宮的人,誰敢對書棋宮的人不敬,連馬公公都一個勁兒的巴結喬貴妃呢,書棋宮的下人們,哪個不是過得如魚得水。”
“切,咱不比書棋宮,咱就說後宮其她妃子們吧,雖然她們也不受寵,進宮多年,連皇上的面也沒有見着過一次,可伺候她們的下人哪個不比咱們強,至少她們不會走到哪裡都遭到白眼,還處處被人壓一頭。”
“可不是嘛,真不知道玉妃娘娘怎麼想的,放着好好的皇上不去爭寵,偏偏要跟皇后做對,還公報私仇,把沁香閣的百草打成那樣,你聽說了嗎?那百草,可是皇后娘娘最寵愛的侍女,聽說皇后娘娘有意把百草賜給白大俠,還在選日子,幫她們完婚呢發。”
“不會吧,白大俠娶百草?我可是聽說了,那個白大俠,其實就是皇后娘娘的親哥哥啊,雖然白大俠的身份沒有直接公佈,但是宮裡不少人都知道了,所以大家都對白大楊敬而遠之,要是百草能夠嫁給白大俠,哪怕是當個小妾,那她這輩子也就發達了,你說,她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咱們怎麼就沒有呢?”
“什麼做妾啊,是正妻啊,白大俠娶百草是要當正妻的,還是皇后娘娘牽的紅線呢,現在沁香閣那裡都在開始着手準備婚期了,估計就在這幾天,皇后娘娘說了,這次婚禮要辦得風風光光的,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呢。”
“真讓人羨慕,同樣都是宮女,你說咱們怎麼就沒這個命呢?”
“哎,別說咱們了,玉妃都沒這個命,你沒看出來嗎?玉妃分明就是喜歡白大俠,她之所以責打百草,也是因爲嫉妒。”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想起來了,難怪娘娘以前總是找藉口去沁香閣,分明就是喜歡白大俠的嘛,怪不得娘娘從來都不討好皇上,原來是這個原因,哼,就玉妃娘娘那性子,白大俠能喜歡她纔怪,動不動就發怒,好像別人欠了她多少銀子似的,她活該得不到皇上寵愛,活該得不到白大俠的喜歡。”
宮女們說着說着的時候,冷不防看到梨花樹下面色陰沉的宮玉秀,腦袋轟的一下,感覺全世界都要崩塌了,紛紛嚇得全身發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顫聲道,“奴……奴婢見過玉妃娘娘,玉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宮女人嚇得面色慘白,也不知道玉妃娘娘到底聽了多少,但看玉妃娘娘陰沉的眼神,以及髮絲上,肩膀上飄落的梨花樹,想來,玉妃娘娘在那裡站了很久了吧。
那她們說的話,玉妃都聽到了?
宮女們嚇得瑟瑟縮縮的,忽然覺得今天無法全身而退了。
宮玉秀冷笑,陰沉沉的看着眼前兩個顫巍巍的宮女,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們膽子倒是挺大的,居然敢背後嚼本宮的舌根,還敢辱罵本宮,你們可知道,光憑這一條,本宮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宮女們使勁的磕着響頭,心裡如何不知,這可是死罪一條,玉妃娘娘想死了她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饒命,你們可知道,憑你們剛剛那些話,本宮不止可以要了你們的性命,連你們的家人也別想活着。”
噝……
兩個宮女聽到這句話,是真的急哭了,一下又一下的磕頭腦袋,泣不成聲,“娘娘,求求您,不要傷害奴婢的家人,不管娘娘要怎麼處死奴婢,奴婢都不敢有一句怨言,但是奴婢的家人,他們都是無辜的,求求娘娘,饒奴婢的家人吧。”
“娘娘,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只求您饒了奴婢的家人吧,他們年紀都大了,娘娘,求您了。”
“嘖嘖嘖,哭得梨花帶雨的,本宮看了都心疼啊,這麼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要是哭壞了,那可如何是好?”宮玉秀蹲下身,挑起她們的下頜,陰笑地看着她們臉上的淚水,“你們剛剛話不是很多嗎?本宮還沒聽完呢,繼續說吧。”
宮女們哪裡還敢繼續說,只能拼命求饒,現在的玉妃娘娘,讓她們看了從頭涼到尾,要是她們知道玉妃娘娘站在梨花樹下,她們無論如何也不敢說的啊。
“娘娘,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了,求娘娘大發慈悲,饒了奴婢的家人吧。”
“好啊,本宮不止可以放了你們的家人,還可以饒你們一命,只要你們乖乖聽本宮的話,否則……呵呵……”宮玉秀忽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一道凌厲的眸光射向兩個宮女,殺氣騰騰而出。
宮女們嚇得全身發抖,顫巍巍的磕頭,“只要娘娘饒了奴婢的家人,無論娘娘想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都照做。”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附耳過來。”
兩個宮女忐忑的附耳過去,聽完宮玉秀的話,忽然面色大變,急急忙忙的搖頭,“娘娘,這不行的,要是事情敗露的話,這可是要抄九族的大罪,奴婢不敢。”
“好啊,本宮不勉強,但是,你們若不同意的話,本宮現在就要了你的們的性命,還有你滿門的性命,讓你們黃泉下一起團聚。”
“娘娘,您這不是逼奴婢嗎?奴婢實在不敢啊,若是皇上知道了……奴婢……奴婢……”宮女們泣不成聲,若是死可以解決一切的話,她們只想馬上撞牆自盡。
“你說錯了,本宮不喜歡逼人,本宮還給你們機會選擇了,無論你們怎麼選擇,本宮都尊重你們。”宮玉秀冷笑一聲,看着她們的目光就像看着螻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兩個宮女無論如何也是在後宮裡呆了那麼多年,又怎麼會不明白玉妃的想法,說是給她們選擇,可無論她們怎麼選,都是牽連滿門的大罪。
其中一個宮女忽然眼裡一狠,咬牙道,“奴婢但憑娘娘吩咐,無論娘娘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都願意。”
另一個宮女扯了扯她們衣角,低聲道,“香花你瘋了嗎?那可是抄九族的大罪。”
“若不做的話,咱們現在也活不了,要是做了,一旦成功,我們還有一絲機會。”
香花的話,讓另一個宮女恍然大悟,選無可選的時候,也只能點頭答應,希望能有一線生機。
宮玉秀滿頭的勾脣,似乎早就料到她們會這麼做了,淡聲道,“起來吧,只要你們替本宮把事情辦好,本宮絕不會虧待你們的,但你們若想出賣本宮,本宮會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你們該知道,本宮的母妃雖然已經死了,可是本宮的父王卻是手握重兵的王爺,想要讓一個人死,那還不簡單嗎?”
“是……是……娘娘……”
“抖什麼抖,本宮且問你們,你們說,白楊要跟百草成親了,這話是從哪裡聽來的?”宮玉秀眼裡聚攏着重重恨意。
“是……是沁香閣裡傳出來的,奴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百草的傷勢已經穩定了,據說沒有性命大礙,只等百草身子痊癒後就大婚。”
“行了,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宮玉秀心裡恨意一股蓋過一股,氣得她一拳掄過去,直把梨花樹打得花瓣漫天灑落,樹枝搖搖欲墜。
宮玉秀眼神兇狠,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楊楚若,原來你早就想讓百草當白大哥的妻子了,什麼只要白大哥喜歡誰,她便不會干涉,哈……哈哈哈……”
宮玉秀只覺得那些話虛僞得可笑。
她現在只想快速除去她們,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御花園。
軒轅錦澤端坐客位,望着一桌的美酒佳餚,思慮楚宇晨,楊楚若約她在這裡的目地是想做什麼,是否是爲了以前的事?還是因爲後天的比武大賽?
軒轅錦澤的臉色淡淡的,看不出具體表情,可他身後的一些下人,可就不淡定了。
楚皇與楚皇把主子約在這裡一起把酒賞月,可他們卻遲遲沒有出現,這是待客之道嗎?主子在這裡都等了多久了?
天未黑主子就來了,現在都已經快亥時了好不好,主子等得下去,他們都等不下去了,楚國欺人太甚。
“主子,這件事會不會有詐,如今都已經快子時了。”衛超看了看周圍,連個一個也沒有,有這麼待客的嗎?酒菜也都已經涼了,他們竟連問候都不問候一聲。
“是啊,主子,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些不對勁。”阿路也跟着附應道。
軒轅錦澤冷笑一聲,手中無聊的轉動着杯子,“當然不對勁,因爲他們已經得手了。”
“得手了?”衛超與阿路面面相覷,不明白軒轅錦澤的意思,如果主子知道這場宴會是鴻門宴,爲什麼又要赴約呢?
軒轅錦澤勾了勾手,示意衛超靠近,這才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找個機會繼續出去,吩咐所有人,連夜撤出楚國。”
衛超瞳孔一縮,見軒轅錦澤沒有半絲開玩笑的表情,慎重領旨而去,嘴裡故意道,“是,屬下這就回驛站拿主子最愛的醉蘭香。”
阿路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以爲自家主子不喜歡楚國送來的美酒,不禁插嘴道,“你速度快點,莫讓主子久等了,這灑興一旦過了,再喝味道就不一樣了。”
“好咧,你好好保護主子,我先快就回來。”衛超話有深意,又看了一眼軒轅錦澤,這才退下。
“主子,要不屬下去問問看,看楚皇他們什麼時候來。”阿路蹙眉道,再這麼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辰。
不等軒轅錦澤回話,遠方,一個長相秀麗的魅惑女子扭着水蛇腰,一步步朝着這裡過來,嫵媚的聲音,遠遠的便能夠聽得到。
“哎呀,天鳳皇還在這裡啊,實在是抱歉,今日裡皇后身子不適,皇上一直在沁香閣陪着皇后,一時忘記與天鳳皇有約了,皇上特命臣妾前來通知一聲天鳳皇。”
衆人齊齊看去,卻見這個妙齡女子不過十八左右,一身後妃宮裝,容貌姿秀,舉手投足,卻有一種嫵媚撩人。
一看到她淡粉的宮裝,衆人便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後宮的妃子。
“妾身張婕妤,見過天鳳皇,天鳳皇萬福金安。”張婕妤柔柔媚笑道,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朝着軒轅錦澤曖昧的眨着眼睛。
在張婕妤身後,還有兩個粉衣小宮女,宮女們也朝着軒轅錦澤行了一個大禮。
軒轅錦澤的視線一直在張婕妤身上掃來掃去的,尤其是她半露的酥胸,一種詭異的採光在他瞳孔裡迴盪。
“楚皇不來了?既然楚皇不來了,爲什麼不提前差人跟我家主子說一聲?”阿路有些不平,不管是誰,在這裡等了大半個晚上,最後被告知不來了,心情都不會好的,何況等的人還是他的主子。
“是,我們皇上也很抱歉,所以我們皇上說了,趕明兒親自給天鳳皇賠禮道歉,天鳳皇,還讓您莫要生氣纔是,我們皇上寵愛皇后娘娘,天下皆知,皇后一有什麼事情,皇上總是會……這才把您給忘記了。”
“無防,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吧。”軒轅錦澤無所謂的一笑,起身,便想離開幽深的御花園。
張婕妤快走幾步,在軒轅錦澤即便要起身的時候趕緊道,“天鳳皇,既然來了,那便先用膳再走吧,這一大桌子的菜,怕是天鳳皇也沒有動的吧,如今天色晚了,若是天鳳皇不嫌棄的話,那就由妾身陪天鳳皇喝一杯吧。”
張婕妤目含春情,時不時朝着軒轅錦澤眨着媚眼,甚至一步步朝着軒轅錦澤走去,搔首弄姿,挑逗軒轅錦澤。
眼看着張婕妤即將要走到軒轅錦澤的時候,張婕妤忽然臉色一紅,曖昧道,“天鳳皇,您長得可真俊,妾身好喜歡天鳳皇。”
張婕妤帶來的兩個宮女一直低着腦袋,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而軒轅錦澤帶來的人,則是不善的瞪着張婕妤。
這個女人好騷,存心是想勾引他們主子的,楚皇的後宮怎麼會有這樣的妃子。
“哦,你喜歡我什麼?”軒轅錦澤也不拒絕,而是任由張婕妤靈巧細嫩的雙手在他身上一陣亂摸挑逗,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流轉在張婕妤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他倒想看,她到底想怎麼樣。
“妾身什麼都喜歡,尤其是天鳳皇的霸氣,短短几年,天鳳皇便能將楊家盡數都給除了,這等氣魄,天下間有誰能比啊,若是能成爲您的女人,那妾身,這輩子就算是死,也知足了。”張婕妤說着說着,不止雙手柔得像八爪魚一張附上軒轅錦澤強壯的身體,整個人依偎在他的身上,甚至還主動坐到軒轅錦澤的腿上,一手解開披在身上的外裳,拉下一邊半露的酥胸,媚眼橫生。
“天鳳皇,您覺得,妾身的身材怎麼樣?”
“很好。”
“那天鳳皇難道就不想摸摸嗎?”張婕妤說着說着,忽然大膽的握起軒轅錦澤的手,想讓他摸上自己的酥胸,卻沒有想到,軒轅錦澤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疼得張婕妤滿頭大汗,痛苦的擰緊眉頭。
也就在這個時候,張婕妤忽然換了一種語氣動作,哀求道,“天鳳皇,求求您,放過妾身吧,妾身是楚國的妃子,妾身……妾身被您強佔了身子,妾身的清白已經沒了,若是……若是您再這樣的話,萬一被皇上看到,妾身……妾身這條性命也沒了呀。”
一邊,一直默不吭聲的兩個宮女撲通一聲,也跪在地上,哭泣道,“天鳳皇,張婕妤乃是皇上的妃子,您是楚國的客人,您不能再凌辱我家張婕妤,求求您,饒了張婕妤吧,張婕妤雖然不受寵,可她怎麼樣也是楚國的妃子啊。”
“求求天鳳皇,求求您大發慈悲吧,求求天鳳皇。”
天鳳國的幾個下個看得有些蒙了,變戲法嗎?演得這麼逼真。
這個想法幾乎中是一閃而過,很快,天鳳國的下人便明白大概怎麼回來了,臉色紛紛都拉黑了起來。
軒轅錦澤更是嘴角勾着笑意,看着張婕妤賣力的演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惶恐不安,驚懼定的。
“天鳳皇,您殺了妾身吧,您這麼凌辱妾身,妾身也沒有臉再活下去了,嗚嗚……”
張婕妤一邊泣不成聲,一邊使勁的拉起宮衣,擋住胸前包泄的春光,然而,她卻越拉越低。
軒轅錦澤也不說話,因爲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麼,也沒有用,根本沒有人會信他的。
在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得出來,張婕妤根本就是把抹胸往下扯,哪裡是往上拉。
可在對面,看到的卻不是如此,而是無論張婕妤怎麼猙扎,宮衣都被越撕越下。
軒轅錦澤在心裡默數着一二三,終於數到三的時候,一聲憤怒的聲音,果然響了起來。
“天鳳皇,你這是做什麼?”
軒轅錦澤早已鬆了張婕妤的手,看向聲音發源的地方,果然,他看到楚宇晨,楊楚若,以及楚國滿朝文武大臣皆在怒視於她,眼裡噴着熊熊的火焰。
張婕妤身子踉蹌一下,撲通跪倒在地,臉色慘白,極是害怕的擋住自己的春光,哭泣的顫聲道,“皇……皇上……臣妾……臣妾是被天鳳皇強暴的,臣妾抵死不從,可是臣妾掙扎不過,臣妾沒有臉再見皇上了,也沒有臉再見天下所有人了,臣妾不求其它,只求皇上替臣妾做主。”
話一說完,也不給衆人緩口氣的機會,張婕妤用力一撞,直接撞在假山上,鮮血四濺,羞憤自盡,當場死亡。
噝……
這一幕出乎意料,不少人都沒有料到會如此,然而一看到眼前的情形,衆人大概也明白什麼了,紛紛怒視軒轅錦澤。
楚國好心好意請他飲酒,把他當貴客招待,可他竟然當着那麼多的面,凌辱楚國的妃子,他把他們皇上當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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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更哦,還有第一更,大家別忘記了,另外,晚上有事要出去一下,沒法碼字,所以明天的更新,推到早上九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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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臣頓時滿臉黑線
女皇,第二招:堅持!
羣臣點點頭,這還像話
女皇,第三招:堅持不要臉!
羣臣瞬間崩潰倒了一地
這女人:簡介無能,正文才是能量。
這女人:逗逼一枚,下限深不可測。
縱觀嬉笑怒罵,請客觀移駕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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