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若臉色拉了下來,從牙縫裡憋出一句,眼裡閃着着幽光,“你想怎麼樣?把我從地道里再擄走一次嗎?”似乎只要他敢說一聲是,定不會讓他活着離開沁香閣。
“拐你,我倒是挺想拐的,楊楚若,怎麼樣,跟我回風國嗎?”風凌誠摯邀請。
楊楚若忽然笑了,一步步走近風凌身邊,半高臨下看着風凌那張氣宇軒揚的俊臉,冷笑道,“跟你迴風國?可以啊,只要你帶得走。”眼神一變,楊楚若張嘴便是大喊,“來人,有刺客。”
“嘩啦啦……”楊楚若一聲大喊之下,成羣結隊的腳步聲更是從遠處急急而來。
風凌眼神一冷,淡漠無情的看着楊楚若。
楊楚若嘴脣輕揚,就在侍衛們即將要進到寢宮的時候,又一聲大喊,“全部站住,本宮只是做了一個惡夢,這裡沒你們事了,都退下吧。”
外面的侍衛們面面相覷。
做惡夢了……?
駱風依舊不放心,“娘娘,真的沒事嗎?可否讓屬下進去看看,屬下也好安心。”
“不必了,本宮今天很累,大白天的,又是皇宮,難道還有人能闖進來不成,全退下吧。”楊楚若坐在風凌對面,雖然在說着話,可她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風凌。
駱風猶豫片刻,見楊楚若真的沒有什麼事,這才讓人撤下,只是他自己怎麼也不放心,一直守在門外。
“你也退下吧,都不必守了,本宮不想再說一次。”
“這……是,屬下告退。”
風凌哭笑不得,幾天不見,她的膽識大了許多嘛。
楊楚若也不拐彎磨角了,懶懶的開口,“你猜錯了,以前或許我會在乎大臣們的看法而被你威脅,可是現在,我不想再製肘於任何人,尤其是你,所以,請你收起你的威脅吧,你的威脅對我一點也不管用,倒是我,我若是想讓你留在楚國,你想回到風國,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吧。”
風凌攤手,點點頭,這句話他承認,“確實,只要你們楚國傾盡全力捉拿我,也許我根本逃不出去,那照你這麼說,我今天應該感謝你了?”
“呵……你會感謝人?得了吧,你來這裡到底什麼事?如果你只是炫耀你這隻地鼠又挖了一個坑的話,那你就不用來了,這個坑,指不定會把你給壓死。”
風凌拿過唯一一個沒破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清水,優雅的喝了起來,也不急着回答楊楚若的話,良久,才慢悠悠的道,“如果我說,只要你跟我回風國,我可以幫我發兵天鳳國,替你們楊家報仇,你會答應留在風國,當我的皇后嗎?”
楊楚若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幾乎沒有想到風凌會說這句話。
楊楚若認真的打理風凌,她以爲風凌只是玩笑的,可是她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同凌臉上有開玩笑的跡像,反而閃爍着一種堅定。
楊楚若越發的諷刺了,“你是過來耍我的嗎?”幫她出兵攻打天鳳國?他有那麼好的心?他不是一直都想得到天下嗎?天鳳國跟楚國打起來了,不是他最想看到的嗎?
如果他想幫她出兵的話,以前就出兵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更不會如此欺負於她,還一次次把她從楚宇晨身邊擄走。
風凌剛剛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耍你?你覺得我在耍你嗎?”他朝廷裡一堆的事情等着處理,他還有各種反王等着鎮壓,他丟下風雨飄搖的風國,千里迢迢跑來楚國,就是爲了耍她的嗎?她當他時間那麼多,她當他很閒嗎?
楊楚若噎住,看他微怒的模樣,不僅有了幾分相信。
不是在耍她嗎?
“楊楚若,我告訴你,我認真得很。”風凌從牙縫裡憋出一句。這是他第一次真心想要一個人,也是他考慮了無數個晝夜才下的決心。
以前的他,根本不知道對楊楚若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只是感覺,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很舒服,也很開心。
上次爲了皇位江山,他放棄了她,他以爲他不會後悔,他以爲,他想要的只有江山。
可是她回到楚宇晨的身邊了,他的心裡空空落落的,他得到江山,得到皇位,可他一點兒也不開心,他想讓她回到他的身邊,就像那天那個老東西死去的時候,她在一邊默默的,笨拙的安慰着他。
所以,他願意爲她出兵天鳳國,他也願意與楚國交惡,獨自對抗兩大帝國,只要她肯回到他的身邊。
楚宇晨待她好,他也同樣可以待她比楚宇晨還要好。
只要她開心,他想做什麼,他也不會去阻止,他更不會去嫌棄她。
這是他這一輩子,下過的最瘋狂的一次決心,天知道他跟自己的內心糾結多久了。
“風凌,如果你不是耍我的嗎?那你就是腦子抽風了吧,我是楚宇晨的皇后,是他的妻子,他待我情深義重,他爲我,空置後宮,冠寵於我,我爲什麼要跟你迴風國?你可以幫我發兵天鳳國,難道楚宇晨就不可以了嗎?”
聞言,風凌的臉色更差了,第一次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也是第一次如此丟人。
“再者說,楚國現在兵強馬壯,國泰民安,楚宇晨手握兵權,百官服從,可風國呢,你不過纔剛剛登上皇全,各地諸候國紛紛不服,起兵造反,多少大臣們也是面服心不服,風國百業待興,你若是此時主動發兵天鳳國,那些大臣能同意嗎?也許以你的服力,可以讓那些大臣們心服口服,也許你也有能力與天鳳國一戰,可那又如何,我跟楚宇晨兩情相悅,心靈相通……”
“夠了,楊楚若,你別不知好歹。”風凌冷冷喝道,不想再聽她說下去,滿腔的激情,被她淋得狼狽不堪。
他早就知道她會是這個態度,偏不肯死心的想過來親口問問她,也是他自己犯賤。
“念在你在沙國捨命救過我的份上,這次我放你走,但你若是再敢過來我的寢宮,我定不會放過你的。”楊楚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不管風凌說的是真是假,她都不需要,也不會離開楚宇晨的身邊。
風凌眼裡閃過一抹受傷的黯然,很快又恢復淡漠薄涼,好像剛剛一切只是錯覺罷了。
風凌素來清冷,他根本不擅長達,只會默默的做事,躊躇許久,才緩緩道,“是不是在風國我要封你爲後的時候,爲了風國放棄了你,所以你心裡有怨?還是……還是因爲我以前對你做過那事,所以你纔不肯接受我的?”
楊楚若不聽後半句還好,一想到風凌後半句說的話,她就恨不得殺了他。
那天晚上被他一次次蹂躪的場面還在她的腦子裡揮之不盡,每次想到那一幕,她就對他恨之入骨。
“你走不走,你要是再不走的話,我馬上喊人了。”楊楚若強力忍着心裡激動的情緒,她不敢保證,風凌要是再不走的話,她不會發火。
“那楚宇晨呢?你真的喜歡楚宇晨嗎?還是因爲他能給你想要的一切,或者因爲他對你好?”風凌扣住楊楚若的手,不喜歡看到楊楚若擺出送客的手勢。
“瘋子,你有病是不是,再不放手,我真的喊人了。”楊楚若用力掰着風凌的鉗制,如果不是在沙國的時候,他三番兩次用自己性命救她,如果不是在風國的時候,他對她一直以禮相加,他早就喊人了。
“只要你願意,楚宇晨可以給你的,我統統都可以給你。”
“你就算把全天下都給了我,那又如何,你給得了我那顆受傷的心嗎?”
風凌忽然沉默了。
受傷的心?說來說去,她還是怨恨他奪了她的身子,風凌近乎陰寒的道,“那楚宇晨呢?他就沒有強行奪過你的身子嗎?那天你中了媚藥的時候,難道不是他不顧你的意願,強行要了你的身子嗎?”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那麼無恥嗎?你以爲你想給什麼,別人就一定要接受嗎?你錯了,你想要給的,不一定就是人家稀罕的,你以爲你傷害了別人,把給人幾顆糖,人家就會感謝你嗎?你錯了,你在別人心裡撕下一道鮮血淋淋的口子,無論用什麼,都無法掩蓋傷口的疼痛的。”
楊楚若無懼於風凌,知道自己的力氣根本掙脫不開他的鉗制,索性不再掙扎,而是面對面,臉貼着臉,直視風凌。
風凌臉色一青一陣紫,異常的難看,就連那雙冰冷的眼睛,彷彿從地獄裡面剛剛爬出來的,陰森得讓人不敢直視。
風凌本想掙住她的脖子,不知道想到什麼,緩緩放下擡起的手,順道連扣住她手腕的手也一併鬆了,不悅的神色緩緩淡漠起來,清冷如水,不着痕跡。
如果不是剛剛確切的看到他眼裡勾魂懾魄的寒光,以及一閃而過的殺意,楊楚若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我來,是想告訴你,後日的比武大會,不能舉行,否則,你定會後悔莫及的。”風凌的心裡並不好受。第一次想要對一個女人好,可人家根本不領情,甚至怨恨他。
也許,他當初強奪了她的身子確實錯了。
他奪了她的身子後,就註定這輩子不可能得到她的心了。
易書塵說,他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當進他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他開始有點後悔了……
當時的他,怎麼會強了她……
風凌自己也想不通,也許是那個時候被楊楚若給氣到了,也許那個時候,他根本不把楊楚若當人看,也許,他當時根本不知道被強的人,在心裡會留下多大的傷害,也許……他根本不懂感情,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發……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爲那件事在楊楚若心裡一輩子都無法抹除的。
“你說什麼?”楊楚若怎麼知道風凌在想些什麼,她只注意到風凌話裡的意思,好像話中有話。
“軒轅錦澤意在除去楊七少,所以,他與人合謀,請了一個絕世高的出來,專門對付你哥,只要你哥應戰,十有八九,會死在他的手上。”風凌道。
楊楚若半信半疑。
高手?什麼高手?這麼厲害?七哥的武功,已經舉世無雙了,難道還有人武功比七哥還要厲害不成?
楊楚若相信風凌不會去捏造假話,他那麼孤傲的人,是不屑去說謊的。可他的話太輕視人了,讓人聽了一陣陣不爽。
“那個高手,武功能比你高?能比楚宇晨高?”
“有沒有比楚宇晨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武功比我高多了,一對一單打獨鬥的話,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風凌一飲而盡,也不怕在楊楚若面前丟人。
楊楚若認真的看向風凌,正視道,“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你覺得我像是在說假的嗎?”
她怎麼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風凌的武功與楚宇晨半斤八兩,不相上下。
七哥若是沒有受傷的話,七哥的武功絕對比他們強,可是九年前七哥的血肉被一層層刷掉後,他的身子便大不如初,身上更是傷痕累累,現在的七哥,最多勉強只能與風凌打個平手。
要是風凌都打不過的話,那七哥自然也打不過了。
“那個高手是誰?天鳳國的第一高手,不是鐵血勾魂阿路嗎?”
“他?他確實是個高手,等閒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連我的手下,也找不出三個能打得過他的,只不過,呵……這次來的人,十個阿路,也不是他的對手。”
“到底是誰?”
“仙女峰太上長老宮辭。”風凌眼裡射出一道凜冽的寒光,從嘴裡吐出一句話。
“仙女峰太上長老宮辭?”那是誰?爲什麼她從來都沒有聽過?仙女峰?易書塵不也是仙女峰的嗎?他跟易書塵是什麼關係?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間的高手多得去了,你不認識很正常,何況,他已經百歲以上了,多年不出江湖,世上認識他的人極少,你更不認識他了。”風凌從懷裡拿出一把摺扇,慵懶的把玩着扇面。
“你不會是坑我吧。”所以故意找一個人來冒充。
“坑你?有好處嗎?”風凌斜挑劍眉。
好處?好像是沒有好處……
“他跟易書塵是什麼關係?親戚?”不然怎麼會都是仙女峰的?
“仇人。”
“仇人?”
“對,仙女峰是一個有着千年底蘊的世家幫派,只要是幫派,便有黨羽,爭鬥,很不巧的是,太上長老宮辭與易書塵就是生死相殺的兩個黨派,仙女峰比你想像要複雜的多。”風凌似乎不願多提仙女峰,那是一個禁忌之地。
“那仙女峰太上長老跟軒轅錦澤是什麼關係?他爲什麼要幫軒轅錦澤?”既然多年沒有出過江湖了,爲什麼這次要出來?
“沒有任何關係?”
“什麼?沒有任何關係?你耍我嗎?”
“他跟軒轅錦澤沒有關係,可跟宮玉秀,關係可大着了。”
“宮玉秀?你別告訴我,那個人是宮玉秀請出來的。”
“就是宮玉秀請出來的,自從她認爲你殺了她母妃後,她便讓人飛鴿傳書,火速請他出山了,那個人,是宮玉秀的師父。”
“師父?這不可能,我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宮玉秀的武功,可她的武功,絕對不會高到哪裡去的,而且,宮玉秀地喜歡我哥,她又怎麼可能會請人殺了我哥呢?”楊楚若搖頭,怎麼想都想不通,宮玉秀殺誰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殺她的哥哥。
風凌輕笑出聲,“是啊,宮玉秀請他出山,就是想對付你的,可是那個老不死的知道宮玉秀的事情後,對楊七少懷恨在心,揚言要殺了楊七少,直指楊七少一個殘廢配不上宮玉秀,只有他的玄孫,才配娶你,當然,他閉關後,宮玉秀入宮當了妃子,害得他的玄孫失去娶宮玉秀爲妻,他同樣懷恨在心,所以,只要是楚國的人,他都要殺,尤其是楊七少跟你。”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你可以不相信,我只是過來告知你一聲罷了。”
楊楚若瞼眸,不斷猜測着風凌這些話的真實性,到底是想坑她的,還是真的?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是一直想要天鳳國跟楚國開戰的嗎?”楊楚若問出心中的疑惑,若說他沒有野心,她絕對不會相信的。
“我高興,我樂意。”風凌諷刺一笑。
是啊,宮玉秀就算把仙女峰的高手都請出來,於他而言,也只有好,沒有壞。
風凌心裡苦澀,他本來不需要跟她說的。
仙女峰的人來了,把楚國的高手都給殺光,屆時與風國打起來的時候,風國也會輕鬆許多的,可他若是不說,他怕將來,又要後悔了。
楚宇晨的人會不會被殺,他不想管,可是楊七少不能死,楊楚若更不能死。
楊楚若翻了一個白眼,這也叫答案嗎?
“你在仙女峰有安插眼線。”楊楚若不是懷疑,而是肯定,如果不是在仙女峰有眼線的話,他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
“你要是想跟我回風國,還是可以的。”風凌勾脣淺笑。
“迴風國就不必了,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話,那我便欠你一份人情。”
“好吧,不過楊楚若你記得,我風凌想要的女人,就一定會得到的,我不止要得到你的人,還要得到你的心,咱們拭目以待。”風凌一雙清冷的眸子閃着璀璨的幽光緊緊盯着楊楚若,盯得楊楚若一陣陣的不自在。
“你放心吧,你想要的,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不到最後,什麼都很難說,你的下半輩子,只會做我風凌的皇后。”
“從哪個地道來的,就從哪個地道走,我祝你的地道不會坍塌把你埋死。”楊楚若沒好氣的道,直接送客。
風凌看到她眼裡刺眼的紅血絲,知道她幾天沒有歇息了,也不想再影響她,點了點頭,笑道,“你放心吧,我即便想要被地道埋死,也不可能了,因爲我根本不是挖地道進來的。”
不是挖地道進來的?那他是怎麼進來的?
楊楚若還想詢問,風凌如三月拂柳溫潤如玉的聲音緩緩響起,“我是光明正在走進來的,很快,我也會光明正大把你娶回風國,當我唯一的皇后。”
隨着風凌聲音的話下,還有風凌推開大門聲音。
以風凌的鬼魅的輕功,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寢宮裡溜出去,本也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然而,大門一推開後,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人正站在寢宮外的大門口冷冷的看着風凌。
風凌看到眼前一襲龍袍加身,長身玉立的冰冷男子後,臉色微變。
楊楚若看到門口站着的睥睨高貴的英俊少年後,也傻眼了。
楚宇晨……他怎麼會在這裡?那她剛剛跟風凌說的話,楚宇晨聽了多少?
“風國皇上倒是很有興致啊,莫非朕跟朕皇后寢宮裡擺設是風皇喜歡的,所以風皇纔會三番兩次進入朕與皇后的寢宮參觀?又或者風皇想來看看看看朕與皇后是如何恩愛,回去後,好跟你的妃子研討一二嗎?”楚宇晨看了看風凌,又看了看錯愕的楊楚若,雖然在笑,便是笑容太冷了,冷得他們全身都打着寒顫。
“皇上,我……”楊楚若情不自禁的上前幾步,想要解釋。
楚宇晨陰沉的臉上綻放一抹笑意,主動上前曖昧的摟住楊楚若的纖腰,笑得一臉寵溺,“皇后不是困了嗎?怎麼還沒歇息?”
“臣妾……”
“是在等朕是嗎?朕說了,朕很快就會回來陪你的,真是傻瓜。”楚宇晨颳了刮她高挺的瓊鼻,霸道的摟着她纖細的身子,像在宣示所有權一樣,挑釁的看着風凌。
風凌一如既往的淡漠,除了獨自面對楊楚若的時候還有一些笑意外,在對面別人的時候,總是清冷以對,即便有,那也是笑不達眼底,客套罷了。
他的心思隱藏得極深,深到沒有人可以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被楚宇晨撞了一個正着,風凌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罷了,很快恢復如初,也沒有驚慌失措的表現,反而風清雲淡的,彷彿他是被請來的,而不是偷偷溜到皇后寢宮的。
聽到楚宇晨的話,風凌寒光一閃,淡笑道,“楚皇言重了,楚國與風國風俗不同,寢宮佈局也不一樣,兩者皆有長有短,各有千秋,風凌多看看楚國皇宮佈局,再結合風國,確實挺好的。”
風凌這句話講得極妙,既沒說風國低於楚國,也沒說風國高於楚國,甚至三言兩語,順着楚宇晨的話走,壓根沒提到剛剛與皇后說的話,更沒提到他們夫妻恩愛的事,態度整個不卑不亢。
楚宇晨冷笑一聲,他倒是會說話,三言兩語就撇了一個乾乾淨淨。
“既然已經參觀完,那風凌便先告辭了。”說罷,也不等楚宇晨等人同不同意,風凌光明正大的離開,留下一衆的下人摸不着頭腦。
這可是皇后娘娘的寢宮啊,皇上怎麼會讓風皇進來的?這……這不合規距啊……哪有一國之王參觀另一國家的一國之母寢宮的?簡直聞所未聞。
“等一下,風皇就這麼走了嗎?”楚宇晨悠悠的開口,聲音不大,威懾力卻極強。
“難不成楚皇還想請風某用飯?臨近中午了,確實也是到了用飯的時間了。”風凌擡頭看了看天色,認真的點了點頭,彷彿楚宇晨確實就是這個意思。
楚宇晨似笑非笑,半眯着幽深的眸子,掃向風凌,“用飯?朕倒是可以請,就怕風皇吃不下。”
“楚皇盛情,風某又怎麼會吃不下呢。”風凌回目以對,眸光同樣夾雜着一股複雜難明的情緒。
楊楚若夾在中間感受最深了,雖然他們只是淡淡閒聊,可莫名的一股又一股王者的威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尤其是他們的目光,如同漩渦一般直欲把她的靈魂都給捲走,僅僅看了一眼,便讓她腦子生疼生疼的。
許是感覺到楊楚若不適,楚宇晨用手擋住她的眼神,收起情不自禁外放的威力,掌心一擡,貼在楊楚若的背上,一股股的真氣輸到她體內,楊楚若這纔好受了些,只是全身都被冷汗給淋溼了,心裡撲通撲通的,好像剛剛在鬼關門裡走了一趟。
那是什麼眼神?怎地如此可怕?
風凌也感覺到楊楚若不適,適時的收起外放的王者威壓,寬大袖子底下的手,握緊再握緊,心裡壓仰着難言的痛楚。
這個女人即便不舒服,可是陪在她身邊的,是楚宇晨,而不是他風凌。
風凌的心裡有一股暴虐,一股想要將楊楚若搶到手中的暴虐,多年的隱忍,讓他把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包括那股暴虐,那份想法。
“還疼嗎?”
“不疼了。”楊楚若搖搖頭,原本紅潤的眼神,不知何時,已經慘白起來了。
楚宇晨摸了摸她的秀髮,攬着她的腰,嘴裡笑得溫潤如玉,眼裡卻是寒光陣陣,煞氣逼人,“風皇,下次要參觀可要選好地方,楚國處處都是機關陷阱,若是走錯了,楚某可不知道那些機關會不會讓你永生永世留在楚國。”
風凌冷眸一閃,知道楚宇晨話裡的意思是在警告他,警告他再有下次,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也會讓他永遠死在楚國。
風凌桀驁一笑,並不說話,而是轉身,揚長而去。
水凌握緊手晨的薄刀,氣憤道,“主子,難道就這麼讓他走了嗎?”這裡可是皇后的寢宮,就算他是一國的皇上,那又怎麼樣,楚國皇后的寢宮是他能隨便進的嗎?他把皇后的寢宮當成什麼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單憑他私闖皇后的寢宮,足以有理由殺了他的。
“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嘮叨,倒不如好好去整整你那幫手下,重重戒備,一個大活人光明正大進入皇后的寢宮都不知道,要你們幹嘛。”
水凌噎住,愧疚的低下頭,抱拳而退,沒有臉面再跟楚宇晨說什麼了。
水凌等人退下後,寢宮裡只剩下楊楚若與楚宇晨,楚宇晨喃喃自語道,“風凌的武功精進了好多,尤其是輕功。”若不是他的暗衛感覺有白影一閃而過,進了皇后的寢宮,皇后又不讓任何人進去,而他們都是男子,男女授受不親,他們也不好進去,故而將事情稟告於他,只怕他都不知道。
“皇上……”楊楚若握緊楚宇晨的手,解釋道,“臣妾跟他什麼關係也沒有,臣妾也不知道他怎麼會進來的。”她不想讓楚宇晨誤會。
“朕知道,朕全部都聽到了。”若不是因爲風凌並無害她們之心,還帶了重要的情報過來,他又豈會讓他全身離開這裡。
“那你臉色怎麼還那麼難看?是不是在吃風凌的醋?”楊楚若笑道,一揚手,命人把地上的碎瓷收拾好,再添一副茶具。
楚宇晨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自己的妻子雖然心裡喜歡的只有他,可有一個這麼厲害的人物處心積慮的想要拐走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對他更是包容有加,他怎麼可能好受。
“可能是沒歇息好,所以精神差了一些吧。”楚宇晨勉強笑道,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楊楚若知道他在說謊,也不追究,扯過一個話題,“皇上,風凌說的仙女峰太上長老宮辭,你可知道?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個人?”
“朕也只是聽過,並沒有真正見過他,他已經四十年沒有出現在江湖了。據說這個人武功極高,乃是當世第一高手,以前一月間,輾轉各地,連挑十大門派,各大門派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才名聞天下的,多年前,風國被幾大國家聯手攻擊,險些亡國,後來他以一人之力,如入無人之境,將別國的大將一個個斬於馬下,衆國被威懾住了,這才退兵,風國得以保全,自此之後,他的名字,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那都很多年前的事了,算算,大概也有七十年了。”
“這麼多年?那他今年幾歲?”
“大概一百一了吧,朕也不知道他具體的年紀,不過,你的七哥,若是全盛時期,可與他一戰,現在……只怕不是他的對手。”楚宇晨搖搖頭,若是他真的來了,只怕楚國也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幾十年前武功就這麼高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今到底怎麼樣了。
楊楚若心裡一陣拔涼,如果不是風凌告訴她這件事,只怕……到時候擂臺比武,她的哥哥,還有他們這邊就要危險了。
“多年前,宮玉秀年幼的時候,曾經救過一個白髮蒼蒼的迷路老人,還跟老人聊得極爲投機,最後把老人接到她的府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老人因此收了宮玉秀爲徒,教她奇門遁甲,若是朕沒有猜錯的話,當年那個老人就是仙女峰的太上長老,只不過,沒有人認得他罷了。”楚宇晨忽然想到什麼,沉聲道。
“奇門遁甲?”宮玉秀會嗎?認識她那麼久,也沒有見過她在這方面有什麼異稟啊。
“仙女峰有規距,武功不可外傳,所以宮辭沒有教宮玉秀武功,只是教了她破陣之法,佈陣之局,當時因爲臨時有事,宮辭也沒來得及教她其它,也還好沒有教她什麼,否則……”
楚宇晨說着說着,忽然鄭重提醒,“若兒,宮玉秀的佈陣之法,比你想像的要高很多,你莫要小看,宮王爺之所以能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除了他自身作戰能力強,更重要的是宮玉秀教他的佈陣之局。”
“我知道了,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後日幾大國家要比武切磋,若是這個時候取消的話,只怕對我們楚國不利。”楊楚若緊緊蹙眉。她想過全部,就是沒有想到宮玉秀會給她來這麼一出。
“楚國肯定不能提出取消比武大會了,天鳳國也不可能同意取消的,唯今之計,只有先發制人了。”
楊楚若一怔,隨即坐在楚宇晨身邊,緊緊看着楚宇晨眼裡透出來的幽光,沉聲道,“你想先發制人,逼軒轅錦澤離開楚國,然後開啓兩國的戰爭?”
“也只能如此了,好在,楚國早有準備,如果真有那麼一戰的話……隨時都可以準備出發。”
“軒轅錦澤不是愚蠢的人,他未必不會發現。”
“他是會發現,所以我們要讓他即便知道咱們設計陷害他,也沒有反駁的退路。兩國開戰,必須要有一個理由,否則,大軍根本……”楚宇晨沒有接着往下說,不過,其中的意思,他相信,楊楚若也會明白的。
自古以來,名不順,則言不正,討伐一個國家,必須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那你想到辦法了嗎?”
“還沒有。”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
“哦……什麼辦法,若兒且說。”
楊楚若幽幽笑道,勾了勾手,示意楚宇晨附耳過來,在楚宇晨耳邊把一切詳細的說予他聽。
楚宇晨聽後,哭笑不得,寵溺的颳了刮楊楚若的鼻子,笑道,“這種辦法,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來。”
“反正是莫須有的罪名,只要能夠成立,一切都無所謂了,只是皇上要想清楚了,真要這麼做了,那麼兩國馬上就會兵戎相見了,這一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了。”
“打就打吧,天下各國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暗流涌動,各國紛紛蠢蠢欲動,咱們只不過挑一個開端罷了。”
“謝謝你。”楊楚若真誠的感謝,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爲她的話,楚宇晨根本沒有必要開這個頭,因爲開頭的國家,往往都是最危險的,因爲即便打贏一個國家,可能別的國家也會聯手掏他們後窩。
“傻丫頭,我們都是夫妻了,你的仇,便是我的仇,軒轅錦澤如此對你,我又豈能放過他。別的我倒不擔心,我就擔心若是宮辭真的往楚國而來,只怕楚國以後,雞犬不寧了。”楚宇晨婆娑着楊楚若的手,低低道,“若兒,聽朕的話,以後儘量不要離開寢宮好嗎?”
只要是在沁香閣,他不怕他闖進來,若是在外面的話……看來,他要想個辦法,除了那個老東西。
“好。”楊楚若乖巧的應道。
“那咱們去歇息吧,瞧瞧你的紅血絲,走咯,朕陪你一起睡。”楚宇晨攔腰,將她往牀塌走去,楊楚若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眨了眨眼,“皇上,您還沒有讓人去安排陷阱呢。”
“好咧,爲夫遵旨,娘子睡下後,爲夫馬上去。”
“沒個正經,正事要緊,先把事情辦好,覺得能睡得香。”
“不能困着娘子最重要,相信夫君吧,不會把事情搞砸的,先睡吧。”楚宇晨將楊楚若放在牀塌上,自己也鑽了進去,摟着她睡覺,一看到她眼裡的紅絲血,他的心裡便一陣陣的難受,在他心裡,沒有什麼比讓她睡覺來得重要了。
“皇上……”
“睡吧,朕陪着你睡,天大的事,有我幫你擋着。”
楊楚若見他眼裡的安撫的笑意,莫名的心裡一暖,她相信他。
躺在牀上,楊楚若睏意襲來,一閉上眼睛,便不想再睜開了,尤其是聞着楚宇晨身上淡淡的玉蘭花香味兒,只覺得一陣安心,不過片刻間,便沉沉睡了過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楚宇晨臉上的笑容漸漸沉下,看着如同嬰兒一般沉睡的楊楚若,只覺得心情悶悶的。
他實在不想讓楊楚若與風凌見面,哪怕連說一句話,看一眼,他也不想。
他不知道這會不會太霸道,可是他看到楚若與風凌在一起,他的心裡便一陣陣不安,也許,是他太害怕失去她了吧。
輕輕撫摸着楊楚若光滑的臉蛋,楚宇晨更加盼望把天鳳國給滅了,只要幫她報了仇後……屆時,看風國與楚國的關係如何,若是風國相助天鳳國,那他勢必要跟風國再打一仗。
即便風國沒有相助天鳳國,楚國早晚也要跟風國一戰的。
以風凌的性子,若是他沒有得到若兒,絕不會善罷干休的,這一仗,只是早晚而已。
看着楊楚若放下一切防備與壓力,沉沉睡着的模樣,楚宇晨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雖然不捨得起來,還是起來了,事情太多,根本容不得他歇息。
等到楊楚若悠悠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楊楚若伸了一個懶腰,也許是太困了,還想再睡一覺,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外面甚是着急的走來走去的,聽腳步聲,可不正是青兒的嗎?
楊楚若蹙眉,聲音帶着剛剛睡醒的沙啞,“青兒。”
青兒一聽到楊楚若的聲音,臉上登時大喜,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楊楚若寢宮的裡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急急道,“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救救百草。”
楊楚若睡意頓時少了一大半,從牀上坐了起來,挑開帷幔,問道,“怎麼回事?”
“娘娘,玉妃娘娘非要說百草打碎了她的如意青南佩,把百草帶到玉妃宮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青兒急得聲音都帶了哭腔。
“百草打碎她的如意青南佩?這怎麼可能,百草平時做事都很細心的。”只怕是宮玉秀故意栽髒陷害的,楊楚若當即起身,讓人給她快速更衣梳洗。
“百草只是跟玉妃娘娘擦肩而過,根本沒有碰到玉妃娘娘的玉佩,可玉妃娘娘非說是百草打碎的,還說那塊如意青南佩是宮家的傳家玉佩,價值連城,氣勢洶洶的就把百草帶走了。”青兒一邊說着,一邊幫楊楚若更衣,誰不知道玉妃一直看百草不順眼,這次就是故意找百草麻煩的。
“那我哥呢?”
“白大俠今天早就出皇宮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正是白大俠不在,玉妃纔敢有恃無恐,要是白大俠在的話,她敢那麼囂張嗎?
“她被帶走多久了?”
“大概快兩個時辰了。”
“什麼?這麼久了?那你怎麼不把本宮喊起來?”楊楚若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娘娘恕罪,皇上說了,無論是誰,無論有什麼事,都不可以打擾娘娘歇息,說娘娘幾天沒睡了,要讓您好好睡個飽覺。”
“既然如此,你怎麼不去跟皇上稟告。”
“娘娘,百草只是一個丫環,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奴婢哪敢去,而且,就算奴婢想去,皇上的侍衛也不會幫奴婢通報的。”青兒低下頭,在宮裡,誰會管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何況是皇上。
“走,馬上跟本宮去玉妃宮。”
“娘娘,您還沒有梳妝呢。”
梳妝?還梳什麼妝?百草是七哥喜歡的女人,要是百草出了什麼事,她如何跟七哥交代?七哥難得才這麼喜歡一個女人啊。
楊楚若坐在輦轎上,恨不得馬上飛到玉妃宮,奈何,路途差了一大段距離,楊楚若只能催促侍衛們加快速度,只盼百草千萬莫出什麼事,否則,她定然不會放過她的。
“娘娘,奴婢們怕百草出事,所以……所以奴婢們情急之下,由玉琴去書棋宮求救了,不知道喬貴妃有沒有趕過去了。”青兒一路小跑着,全身都有些哆嗦,就怕楊楚若會怪罪,畢竟喬貴妃最近情緒低落,身子又差,她纔剛小產,需要休息的。
楊楚若臉上陰沉得難看,冷冷道,“以後但凡有什麼急事,無論本宮是否歇息了,無論皇上下了什麼命令,都必須稟告本宮。”
“是……奴婢知道了。”
“差人去書棋宮一趟,就說事情已經解決了,讓喬貴妃好好養病,不用過來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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