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左老頭的話,葛道士笑了起來,而且是笑個不停。
“姓左的,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啊。”葛道士說:“它們可一點都不神聖。”
“它們?”左老頭一愣,似乎是聽出了什麼來。
“對。”葛道士說道,點點頭,一字一句的說:“它們。”
在這時候,盤腿坐在銅棺上的苦和尚已經起身走了下來,隨後他就拍了拍那副銅棺,像是在跟什麼人說話一樣,說:“出來吧。”
當苦和尚話音落下的時候,那副銅棺就有了異動,活像是有人在不停的推動那副銅棺,伴隨着一陣嗡嗡的怪響,銅棺已經開始顫抖個不停,其顫抖的幅度還挺大的,看着有點嚇人。
“狗日的,這副棺材還挺大啊。”方時良叼着煙,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嘴裡還嘀咕着:“這棺材原來是用來埋誰的啊?我還真沒見過這種款式的棺材呢!”
見方時良發問了,葛道士便看了他一眼,笑道:“很久很久以前,這裡面葬着的,是巫教的人。”
“操。”方時良咧了咧嘴,很羨慕的說:“沒想到啊,一個巫教的先生都能這麼有錢,這棺材的造價可不低啊........”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送你了。”葛道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這感情好!”方時良點點頭,滿臉感激的衝葛道士拱了拱手:“就您這句話,我保證,乾死你之後給你留個全屍。”
葛道士惡狠狠的瞪了方時良一眼,不說話了。
“小曇同志,你們來的時候藏哪兒了?”我嘿嘿笑道,一把拽過曇先生來,滿臉好奇的問他:“不會是藏棺材裡了吧?”
“要不然呢?”曇先生唉聲嘆氣的說道:“我跟小和尚的道行可比不上我師父他們,他們能頂住避海化出來的陰氣,我們可頂不住啊。 ”
“你們倆也不嫌擠?”我好奇的問。
“嫌擠又能咋的?”曇先生無可奈何的看着我,說:“我倒是想輕輕鬆鬆的來,但現實不給我面子啊。”
“湊合吧。”小如來這時也跟了過來,安慰了曇先生一句:“有車坐就不錯了。”
“你滾一邊去。”曇先生沒好氣的說道:“看見你老子就煩。”
被曇先生這麼一罵,小如來也沒了脾氣,訕笑着就往邊上走了兩步,沒敢繼續招惹曇先生。
“你們倆還鬥着氣呢?”我特別八卦的問道。
“你管我呢?”曇先生白了我一眼,壓根就沒有滿足我八卦之心的意思。
還沒等我追問,只聽嘶的一聲尖鳴,那副銅棺的蓋子忽然就開了。
真的,也是到這時候,我才知道那副棺材還有蓋子。
銅棺的蓋子不是掀開蓋上的那種,而是抽拉式的,頂上的蓋子還挺厚實,少說都有兩個煙盒疊在一起那麼厚了。
看見銅棺開蓋的時候,左老頭這老貨也是嘴欠,指着那棺材就衝葛道士喊。
“我操!老葛!你家祖墳炸了!”左老頭的語氣那叫一個嘲諷,我們這些作爲隊友的人,聽見他說話都想抽他。
“你滾。”葛道士罵道。
“趕緊的吧!!咱上去把棺材蓋子壓住!!別讓你家先人蹦出來!!”左老頭一臉認真的對葛道士喊道。
“你他孃的........”葛道士惡狠狠的瞪着左老頭,擡起手來,指了指左老頭的鼻子:“你給老子等着!老子現在不跟你一般見識!”
就在這時,銅棺之中,忽然涌出來了一陣碧綠色的煙霧。
這陣綠霧的顏色極深,濃度也是高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地步,看起來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液體一般,似還散發着幽幽的綠光。
“打起來了?”一個老人嘶啞的聲音,很快就從銅棺裡傳了出來。
“誰知道呢。”回答老人的這個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不過二十歲左右那樣,也是個男人。
“要打就趕緊打唄,跟他們費什麼話啊。”另外一箇中年男人也說了起來,語氣很是不耐煩,簡直是方時良的翻版。
“我覺得吧,還是要以和爲貴,進不老山纔是第一要事啊。”最後一個說話的男人,年齡應該也在三四十左右,其聲音聽着很是溫和,頗有種斯文儒雅的意味。
這時候,第一個說話的老人,已經從銅棺裡坐了起來,然後用手一撐銅棺的邊緣,很輕鬆的就跳了下來。
這個老頭兒看着跟活人沒什麼兩樣,面容肅穆無比,表情嚴肅得不行,頗有種憂國憂民的味道,看着就覺得心裡鬧得慌。
它對於自己的打扮着裝,似乎不怎麼講究。
打眼一看,它身上穿着的道袍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少說都有十來個窟窿,最誇張的還是左邊袖子那一截都沒了,直接露出了它枯瘦的手臂。
“道魙?!”
孽真人驚呼了一句,語氣很是驚訝。
“這還是我第一次遇見別的道魙呢!!”
“你是?”那個穿着道袍的老頭兒,看了看孽真人,點點頭說:“你也是道魙吧?這味道聞着跟我一樣。”
這時,第二個說話的年輕人,也從那棺材裡蹦了出來,穿着打扮跟前一個老頭差不多,也是一身的道袍,只不過它的道袍看着特別新,跟剛買的一樣,連點褶皺都沒。
“又一個道魙?”孽真人一愣,隨後就笑了起來:“嘿,今兒還真長見識了啊。”
這個年輕的道魙,其長相很是大衆臉,表情也有些呆滯,木楞楞的,看着跟個書呆子一樣。
聽見孽真人的話時,它也沒什麼反應,就那麼傻愣愣的站在那兒。
很快,第三個冤孽,又從銅棺裡蹦了出來。
這孫子的穿着打扮就比較特殊了,只穿着白褲子,上身是裸着的,那種猶如健美教練的身材直接映進了我們眼裡。
“我操,我他媽得長針眼了!”方時良滿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停的擺着手:“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我看見你這造型有點噁心........”
“你再說一遍?”那冤孽的長相很是兇悍,還是個大光頭,看着那叫一個匪氣十足,吼起來連我都有點害怕:“你他孃的再說一句試試?!”
“我說,你他媽長得跟個勞改犯似的,還有臉跟我們玩暴露?”方時良摳着鼻屎,很不耐煩的衝那冤孽說道:“要不是爺爺我現在心情好,老子活撕了你,你信嗎?”
話音一落,方時良把手指從鼻孔裡抽了出來,然後非常淡定的,且不帶半點敵意的,將那塊鼻屎向着銅棺的方向彈去。
“兩個魂魄狀的道魙而已,不足爲懼,再加上你,那也不夠老子看的。”方時良說着,抽着煙看着它們,一點緊張的意思都沒:“真身都沒了,你們跟我嘚瑟個啥?”
“你!!”
“算了算了。”
這時,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已經從銅棺裡蹦了出來,沒等那個大光頭再說什麼,它一把就將其拽住了。
“現在還不是打的時候,進了不老山再說。”這冤孽笑眯眯的說道,拍了拍那大光頭的肩:“進了山,你想怎麼鬧,我們就陪着你怎麼鬧。”
一聽這話,那個大光頭也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又來一個沒真身的東西。”方時良冷笑道。
“你就是方時良?”那儒生打扮的冤孽,回過頭來,一臉溫暖的笑容:“氣勢不錯啊。”
“打起來,你就知道老子有多不錯了。”方時良握了握拳頭,看着那冤孽,完全是一種挑釁的眼神:“你他孃的貴姓啊?”
“我?”
那儒生笑了笑,說。
“免貴姓趙,趙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