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方時良給我動手術只用一個道具,包括割開我手腕上的脈門在內,就只用那一根金釘。
我先前也拿這玩意兒研究過,說真的,它就只有尖的那一頭鋒利點,其餘的地方摸着都很圓潤,但不知道爲什麼.......
在這個時候,金釘在方時良手裡,似乎有點變化了。
“這釘子咋變黑了?”我滿臉疑惑的問了一句。
方時良聽見我的問題,也顯得有些意外,驚訝的看着我:“你小子不是把眼睛閉上了嗎?你這麼看着不害怕啊?”
“怕啊。”我臉色慘白的說:“但要是不看着,我更害怕。”
方時良笑了笑,沒說什麼,繼續埋下頭觀察着我右手的脈門。
此時此刻,他手裡握着的那根金釘,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漆黑色,完全到了黑得發亮的那種地步。
“你別怕啊,反正不會疼的。”方時良低聲說道。
我嗯了一聲,正準備回一句我是不會害怕的,忽然間,方時良毫無預兆的擡起手,將金釘的一頭扎進了我的手腕裡。
“我操!!!你輕點啊!!!!”
我直接喊了起來,下意識的就要站起身子,但這時才反應過來,我的手腳已經讓方時良用登山繩捆住了,別說是站起來,就是隨便擡擡手都不可能做到。
“你能感覺到疼?”方時良很奇怪的看着我,似乎是覺得這有點不可思議:“真能感覺到疼啊?”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感覺到疼。
雖然手腕已經讓那根金釘給穿了進去,看這根金釘沒入手腕的程度,怎麼也得碰到我骨頭了,可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真的,是完全沒有感覺。
“怎麼回事啊.......”我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腕,滿頭霧水的問方時良:“這不是我在做夢吧?”
“跟你說了這是麻醉劑你還不信!”方時良冷笑道:“小子,知道這有多牛逼了吧?”
我表情呆滯的點點頭,說,知道了。
牛逼。
這他孃的牛逼大了!
我還真不知道哪家的麻醉劑會有這種效果,真的是到了一點感覺的地步都沒有,可我的手指在碰觸椅子扶手的時候,卻能明顯的有觸感傳來。
難不成......只有我的痛覺被屏蔽了?其他的感覺都還在??
“嘿,這玩意兒我還是第一次用在外人身上呢!”方時良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那般,興高采烈的對我說:“止血的效果忒牛逼了!!”
聽見他這話,我也沒多想,低下頭,便向着手腕上看了過去。
這一看,我還真有點發怵。
也不知道方時良是什麼時候動的手,我還在發愣呢,他就偷偷摸摸的把我手腕給割開了。
這個過程,愣是沒被我發現。
我當時已經能夠很清楚的看見自己皮膚下的肌肉組織了,具體有些什麼東西,我也沒敢細看,瞟了一眼就把眼睛給閉上了。
被金釘劃開的傷口,並沒有半點流血的跡象,但傷口兩邊的血淋淋的嫩肉,卻足以說明這個地方還是有血液存在的。
剛纔就那麼一眼,我似乎都看見我自個兒的骨頭了,這點真沒開玩笑。
“很快這傷口就能癒合上了.......用不着害怕........”
方時良嘴裡嘀嘀咕咕的安慰着我,手上的動作卻沒慢下來。
雖然我是閉着眼睛的,但還是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這孫子的手根本就沒停過,也不知道是在我脈門上劃拉着什麼。
過了大概半分鐘的樣子,他停了下來,悉悉索索的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
我偷摸着睜開眼一看,先前還在他手裡的金釘,此時正插在我的脈門正中間,而方時良這個主刀醫生,則悠哉悠哉的埋着頭,在手裡的小布包裡翻找着東西。
我不敢去看傷口,只能僵硬的擡着頭,看着方時良:“找啥呢?”
“符。”方時良低聲回答道。
說着,方時良把手從布包裡抽了出來。
“這是符??”我看着他手裡的小玻璃瓶,有些納悶。
這小瓶子跟普通的藥瓶差不多大,是普通玻璃制的,裡面裝着的是一些黑漆漆的粉末。
方時良要說這玩意兒是碳灰,那我信,但這要說是符紙......
“哎,這有點像是符紙燒剩下的符灰啊。”我皺着眉頭看了看,問方時良:“這是用來幹嘛的?”
“做陣啊,還能幹啥。”方時良說着,把玻璃瓶蓋打開,小心翼翼的將瓶口湊到我割開的脈門上,然後將剛纔還插在我手腕裡的金釘拔了出來。
等我看見方時良一點點將符灰倒進我脈門裡的時候,我已經淡定了。
八拜都拜了,也不差這一哆嗦,愛咋整就咋整吧。
到了最後,我索性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權當是方時良在幫我按摩了,連看都懶得看。
不得不說啊,這手術確實做得輕鬆,不光是感覺不到疼,我反而還覺得挺爽的。
特別是在方時良倒入那些符灰之後,我脈門霎時就傳來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要多爽有多爽,跟那種癢癢了有人幫着撓是一樣的。
閉上眼睛歇了會,大概過了十來分鐘,方時良便喊了我一聲。
“成了。”
聽見這話,我也沒猶豫,很乾脆的睜開眼睛,往傷口上看了一眼。
此時我已經沒辦法直接看見傷口了,因爲脈門上有層黑乎乎的東西蓋着,徹底將我的傷口給蓋住了。
在不久前,我纔看見過這些黑乎乎的玩意兒。
“你拿土給我止血啊?”我疑惑的問道,心說蓋着我傷口的這些東西,不就是剛纔那個花盆裡的土麼?
“這不是土,是一種冤孽吐出來的穢。”
方時良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噁心,很輕鬆的對我說:“就這一盆“穢”,可是費了我好大功夫才搞來的,老子能大發慈悲的用在你身上,你就謝天謝地吧。”
我是真有點後悔自己問他了,媽的,拿冤孽的嘔吐物來給我止血,這有什麼值得自豪的??
但換個角度一想,這玩意兒可能就跟燕窩是一個意思。
燕窩是補品,也是燕子的唾液,這些“穢”是止血劑,也是冤孽的嘔吐物。
這麼一想.......媽的還是有點噁心啊!!
我也沒再多說什麼,強忍着嘔吐的*,閉上眼睛躺了回去。
方時良似乎也沒有跟我嘮嗑的興致,見我不吱聲了,他也沉默了下去,繼續有條不紊的給我做着手術。
用那些“穢”蓋住我的傷口後,方時良便站起身子,拿着傢伙事走到了我左邊坐下。
看樣子那隻手的手術已經完工了,就差這邊了。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是打算睡一覺的,最好是深度睡眠,眼睛一閉一睜手術就做完的那種。
但奇怪的是,無論我再怎麼自我催眠,再怎麼閉上眼睛數羊,卻依舊感覺不到半點睏意。
“你現在是睡不着的。”方時良似乎是知道我在幹什麼,很平靜的告訴我:“你現在不會暈過去,也不可能睡過去,只能這麼候着。”
“還差多久啊?”我閉着眼睛問他。
“很快。”方時良回答道。
也許是因爲熟能生巧的緣故,在給我的右手脈門做完手術後,方時良在我左邊做的這個小手術,速度明顯快了許多。
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方時良就開口提醒我了。
“脈門這邊已經搞定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九穴了。”方時良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味道:“一會你不會感覺疼,但你的身子會痙攣,你可得忍住別亂動啊,我這手一滑可就........”
“明白。”我點點頭,睜開眼睛,看着方時良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怎麼弄都行,但你別鑿到我腦子,我可不想變成智障。”
方時良笑着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我身後,用手拍了拍我的腦袋。
“你現在不也挺傻逼的嗎?說不準我這一弄就把你給搞聰明瞭呢?”
話音一落,我只感覺腦袋沉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了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