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拒絕

前頭髮生的事兒很快傳到了攬月宮內,小德子敘述的細緻,婉貴妃起先還好好的,在聽到丞相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請求皇帝下旨賜婚的時候,手中端着的茉莉花茶潑了一半。

小德子不敢再吱聲,只安靜的跪着。

過了好一會兒,婉貴妃才找到聲音般,自嘲一笑,喃喃道:“也是,他那樣的人,恐怕也只有孫蓁那樣兒的才能入他的眼吧。”言畢重重擱了茶盞,直將剩下的茶水也都盡數潑了出來。

梳洗,更衣,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肚子內孩子動的厲害,婉貴妃更是心煩氣躁,竟惱的朝肚子捶了兩下。

她自打記事起就是個孤兒,後來人牙子見她長的還不錯,就將她拐了回去,直到飢一頓飽一頓的養到八、九歲,眼看着長開了些,一眼看去就是個美人坯子,就毫不猶豫的將她賣到了妓院。

有一些嫖客專好她這樣未長全的幼女,她被大魚大肉養了幾日,看着氣色好了些,老鴇就迫不及待的逼她接客,買下她初夜的是個渾身油膩膩,一張嘴滿口大金牙的老頭子,她死活不依,被他左右開弓打的滿嘴是血,又將她的衣裳撕的稀巴爛,她咬了他,最後還是逃了出來,可是剛跑到大街上就被老頭子拽住了頭髮。她瘋狂掙扎,跌倒在地。

他拾起她的一條腿就往回拖,她的血在坑窪的地面擦下一道刺目的紅。

直到一襲冰藍色織錦袍在她眼前晃過,她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抱住了那人的腿。

老頭子又回過身發了狠扯她的頭髮,幾乎都要將她的頭皮掀掉了般,但她死活也不鬆手,因爲她知道,若是鬆手,便是失去了最後一絲求救的機會。

但是,不鬆,這身衣裳的主人會救自己嗎?

就在她胡想的剎那,只覺頭皮一鬆,那老頭子已然被人一劍挑開,鮮血四濺。

頭頂上,傳來一道極淡極冷的聲音,“放手!”

她擡頭,只覺在晨光的霧靄中,他逆光而站,朦朧似披了金光霞衣,仿若神祗謫仙。

“娘娘,”一道極輕的聲音響起。

婉貴妃警覺,“誰?”

黑暗中一個人影朝牀榻走來,仿入無人之境。

婉貴妃並不覺得害怕,攏被而坐,“可是主子有什麼吩咐?”

來人也不說話,只快速的移動身形,朝掀開一角的簾子內遞進一物,放下就走。

婉貴妃在黑暗中摸到那一小團東西,她知道那是他傳遞的消息,她已經好久沒收到他的命令了。

此刻,心中雖然緊張,卻按耐不住陣陣歡喜。

他還記得自己的不是嗎?

本來,她以爲自己窮極一生的追求不過就是榮華富貴,高高在上,當她真正擁有的伊始,她狂喜雀躍,還曾擔驚受怕過,生怕他拿住了自己的把柄,不叫自己好過。可當日復一日的驕奢成爲習以爲常,寂寞空庭,宮深似海,她的心卻越來越空寂,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想要的不過是場笑話,而她卻從未看透過自己的心。從剛開始的抗拒接到任務,到現在日日夜夜盼着他能給自己吩咐點事做,只因這樣,便能證明,他從未忘記過自己。她忽然意識到,這麼些年她所思所盼不過是他的回身一顧,只是她卑微進塵埃,從不敢奢望罷了。

婉貴妃喊了宮女進來掌燈,屋內亮堂了,又命她退下。殿內四下無人,她這才小心翼翼的展開字條,只見上頭遒勁有力的幾個字:接花吟入攬月宮,嚴密看管。

花吟是誰?婉貴妃鎖了眉頭,好熟悉的名字,在哪兒聽過?一時想不起來了。

她本來還當他會命自己在貞和帝面前吹吹枕頭風,撮合他與孫三小姐。

沒想到卻是不相干的人。

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歡喜。

今夜到底是睡踏實了。

次日,婉貴妃先是讓小德子將花吟這人給打聽清楚了,而後一番細緻打扮。

昨兒貞和帝歇在麗妃的寢宮,婉貴妃人未到聲先至,麗妃一聽她那聲兒,面上的笑就有些掛不住。

貞和帝卻是心情頗好的樣子,都沒讓婉貴妃在麗妃這兒耽擱,直接攬着她就去了昭和殿用早膳。

婉貴妃說:“昨兒臣妾走的早,聽說有位姑娘跳了臣妾兩年前在瓊花宴上跳的《花中仙》,宮人們都在傳,說是青出於山勝於藍。臣妾十分好奇呢,不知這位姑娘現在何處?”

貞和帝眯了眯眼,心道豈止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說:“就歇在晨光殿,你要是想見,我叫人將她帶來。”因花吟是許給了金國太子的,身份大不一樣,自然不能再回到花府,只暫時歇在晨光殿,再做安排。

婉貴妃急不可耐,連聲催促。

貞和帝只得命了宮裡的太監去請。

片刻後,花吟便跟着宮人走了來,低頭垂眸,恭敬小心,行止禮儀分毫不差。

婉貴妃笑意盈盈,說:“你擡起頭來。”

花吟應聲擡臉,只是眸子仍舊垂着,不敢直視鳳顏。

婉貴妃在看到她那張臉的瞬間就愣住了,那是一張美的過分的臉,尤其她的皮膚好的她都忍不住想掐一把。

只是,這張臉,怎麼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是了,她叫花吟,是那位花小神醫的雙胞胎姐姐。

可是……

“愛妃,愛妃?”貞和帝連聲喚了好幾下,才喚回了她的神智。他大笑,“愛妃你再這麼看下去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婉貴妃假裝惱羞捶打了貞和帝一下,說:“皇上,聽說這位妹妹許了金國太子,在出嫁之前是要在宮內住下了,臣妾與這位妹妹一見如故,皇上,可否允了臣妾與這位妹妹同住啊,剛好臣妾臨盆的日子近了,心裡也慌張,宮內有個人,也好說說話解解悶。”

貞和帝聽了這話哪有不允的。

恰在此,大總管太監上前,附耳說:“皇爺,晉安王進宮來給太后老佛爺請安了。”

貞和帝一愣,先是掃了花吟一眼,意有所指道:“愛妃,這位花小姐可就交給你照看了,她如今是待嫁之身,一些不必要的人就不要讓她見了。”言畢,拍了拍她的手,起身離開。

婉貴妃恭送聖駕,繼而若有所思的看了花吟一眼。

昨兒夜的事,她聽說了。如此傾世美人,能叫那位素來老成持重的晉安王敢當衆和金國太子搶人,倒也不難叫人理解了。

她嗤的一笑,上前牽住她的手,“妹妹,這裡說話不方便,隨本宮先去攬月宮再說。”

花吟一言不發,心內反而落下了一塊石頭。

婉貴妃不會無緣無故要接自己去攬月宮,她會這般,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南宮瑾的意思。

他既然這般吩咐,就是給她機會見他。

既能見面,她就有機會阻止他迎娶孫三小姐。

昨夜她一宿未眠,想了很多,這世的姻緣早就亂套了,若是南宮瑾真的愛着孫蓁,她也想成人之美。但是她知道,他不愛她,若是不愛她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孫蓁毀在他手裡。

可是既然不愛,他這般做的目的又是爲何?

鎮國公府雖尊榮,卻無實權,他完全沒有通過與孫家聯姻鞏固自己地位的必要。

花吟想的頭疼,仍舊無解,爲今之計,只有見他一面。

攬月宮內,婉貴妃臨行之前早就命宮人將偏殿打掃了出來,她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會要不來花吟同住。

婉貴妃指着宮內的擺設,笑說:“妹妹可還滿意?”

花吟卻是看了四周的宮人一眼不語,婉貴妃看出來了,屏退左右,又叫南宮瑾派給自己的心腹宮女守住了殿門。

花吟單刀直入,“我今夜想見你主子一面,你給安排一下。”

婉貴妃面色變了變,慢慢的將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說:“你也是替主子辦事的?”

花吟嗯了一聲。

婉貴妃便不再說話,如果說花吟是南宮瑾的人,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看來她會跳《花中仙》也是素錦教的了,但是素錦也太沒新意了,都兩年了,還是這支舞,看來才女也有才盡的時候啊。

婉貴妃想到這兒,心中一陣暢快,她一直是不喜素錦的,因爲她每次見南宮瑾都是素錦隨身伺候,而能近他身的也只有素錦。

花吟午飯後睡了一覺,爲了叫自己好眠,她給自己餵了一粒助眠的藥,以至於下午慈寧宮派人來傳她,她睡的太沉,怎麼也叫不醒,婉貴妃就心情舒暢的給推了。

南宮瑾有交代,叫她嚴密看管花吟,花吟要是去了慈寧宮,她也必須得跟去。而皇后是慣會在太后跟前盡孝的,她和皇后素來不對付,能不見面,都是儘量避免見面的。

當夜,花吟被打扮成小太監送出了宮。

一路暢通無阻,花吟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朝堂的事她不清楚,但能做到在皇宮內大搖大擺帶走一個人,而一路暢通無一人盤查,可見他的權勢已經到了何種可怕的程度。

花吟不敢再多想,只一路思量着見了面該如何勸說他放棄孫蓁。

見面的地點不在相府,領路的人直接將她引到了蒼藍江,花吟擡頭看天,雲遮閉月,烏雲密佈,涼風入骨,看樣子很快將有一場狂風暴雨,漁船都靠岸了,因此江心停着的一艘巨大的遊船顯得尤其的醒目。

一名武人請她上了一條小船,船漸漸駛離了岸,天水一色,黑暗彷彿能吞噬天地萬物,一陣狂風捲來,小船猛的晃盪了下,花吟嚇的驚叫一聲,大漢大笑。

花吟努力讓自己冷清,卻反而更忐忑不安了。

好不容易小船靠向了大船,有人放下了一個籃筐將她拉了上去。

船外漆黑如墨,寒風悽悽,船內燈火忽明忽暗,亦是清涼如許。

南宮瑾背對着她站在窗邊,窗戶大開,他似是專門在等她來。

花吟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發覺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怕冷了,身子完全好了,不覺莞爾一笑。

南宮瑾剛好回頭,眸中閃過一絲困惑神色,說:“你笑什麼?”繼而又說:“你在發抖,冷嗎?”

花吟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然抱緊了雙臂。

南宮瑾關了窗戶,徑自走向她,捏住她的下巴,擡起,低頭看她,二人挨的很近,呼吸纏繞在一起。

“你這麼急着找我,何事?”

挨的太近,花吟緊張的心臟漏跳一拍,爲了剋制這種不正常的緊張,她嗆聲道:“你既然將我安排到婉貴妃的住處,難道我不可以理解成你也想見我?”

南宮瑾眸色一深,轉身離開。

花吟後悔了,緊追兩步,“殿下,你怎可言而無信?”

“我何曾言而無信?”他往榻上一靠。

“你明明不愛孫蓁,爲何又要求娶她?”

他反感這種被質問的語氣,聲音冷硬,“我的事與你何干?”

花吟噎住,半晌,改口輕喚他,“大哥,難道這麼些年,你就真的不曾感覺到,我是真心真意的在關心你。”

南宮瑾沒說話,但冷硬的面容到底緩和了下來。

她緩緩朝他走近,一路察言觀色,及至到了塌前,施施然歪坐在地上,將頭枕在他的衣袂的一角。

許久,誰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及至聽到一聲聲壓抑的哽咽,他這才收回了放空的神思,眉頭一動,擡起手支起了她的下巴,卻見她早已淚流滿面。

他收緊眉頭,“你這又哭什麼?”

花吟由着眼中的淚砸在他手上,說:“我處處爲大哥着想,大哥卻半分不領我的情,還對我惡言相向,難道我不該哭嗎?”

他愕然,旋即失笑,“聽你這麼說,倒全是我的錯了。”

“本來就是。”

“小狸,”他心頭一軟,傾身一撈,她便落入了他的懷中。

斗轉星移間,他已然俯身將她壓在身下,他的吻便那般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溫柔而綿長。

花吟如遭雷擊,魂不附體,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他的手移到她腰間的繫帶時,終於神魂歸位,也不知哪來的巨大力氣,猛的將他從身上推開。

他的後背撞到木板牆上,發出“嘭”的一聲大響。

他驚愕的看着她,滿臉的不可置信。

花吟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榻上下了地,兩手緊張的攥在一起,頭深深的埋在胸口,“對……對不起……對……”她氣息不定,語無倫次。

“你拒絕我?”他一字一頓,面上明明白白寫着失望,難過。

花吟沒瞧見,此刻她心亂如麻,只有兩種情緒異常明顯,擔憂,恐懼。

他閉了閉眼,面上又恢復成一如既往的冷清,“你走吧。”

她站住不動,只咬着脣看他。

二人僵持許久。

他終是忍不住,一腳踹開面前的桌案,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滾。”

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惱恨什麼,若說因爲被女人拒絕歡、好之事他就惱羞成這樣,那他就不是南宮瑾了。

但,他就是恨。

也許當他感情涌動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她會拒絕。

亦或者,他在像她索、愛的同時,亦是默默的試圖與她敞開心扉,打從心底深處接納她,將她看做自己人。

是的,自己人。

甚至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微妙情緒。

但是,她拒絕了。

大抵是太過劇烈的響動驚到了外面的人,有人站在門口低喊了聲,“主子?”

南宮瑾冷聲吩咐,“進來!”

隨從進屋,單膝跪地,垂眸不語。

“送她回去。”他看也不看她。

隨從領命,辦事利落,花吟甚至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大哥……”

上了甲板,花吟便被不由分說的送上了停靠在巨船邊的小舟。

大漢看了眼天色,說:“眼看着快要下雨了,咱們得快點上岸。”

花吟嗯了聲,懨懨的,不想說話。

大漢唱着不知名的歌,嘿喲嘿喲的滑動木漿。

就在小舟將將靠岸之時,突然天際一道驚雷,驚雷帶着開天闢地之勢驟然響起,旋即暗沉的天彷彿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大雨傾盆而下。

花吟嚇的渾身一哆嗦,整個人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

大漢沒心思打趣,從小船內拿出一柄油紙傘,撐在她頭頂,口內說:“姑娘,您快隨我去避避雨。”

碼頭不遠處,有燈光搖曳,那裡等候着接應她的人。

花吟埋頭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了步子。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走了。

她今夜來此的目的,不是就爲了來見他一面,吵一架。

他並沒有答應取消和孫蓁的婚約。

孫蓁是鳳君默的,她怎能嫁南宮瑾!

大漢不知出了何事,焦急的催她。

花吟擡頭看他,說:“這位大叔,能麻煩您再將我送回去嗎?”

大漢一愣,笑:“姑娘開什麼玩笑,如今大雨傾盆,蒼藍河水流湍急,咱們這小船,搞個不好就船翻人亡,我大老粗水性好,倒不至於輕易丟了性命,可是你……”

花吟朝着幽深暗黑的蒼藍江看了一眼,一咬牙,突然衝進雨幕內。

她不能等,她沒有時間了,她心裡清楚,若是錯過了今日,他不會再給她機會見他一面。

閃電驚雷在遠處炸裂開來,她一路狂奔,到了碼頭,一個縱身就跳了下去,半分猶豫都沒有。

那大漢仿似被唬住了,好半會才一扔手中傘,大喊着,“我的姑奶奶喲!”

二人在碼頭並沒有糾纏許久,花吟就是那般執拗的人,只要是她決定的事,就是一條衚衕走到黑也絕不回頭。

大漢卻是因爲被她挑起了鬥志,笑罵着划起漿,將不知名的歌兒吼的更洪亮了。

烏雲密佈,雷聲轟鳴,風捲巨浪,一個浪花兜頭打來,頃刻間吞沒了他們的小船,但轉眼間,這一葉小舟,又乘着風浪,毅然決然朝大船駛去。

風太大,雨太急,即便是力大如牛的大漢也漸漸沒了氣力,他嘶吼,痛罵老天。

花吟一直緊貼在小船上,攥着船沿,十指發白,她睜不開眼,仿若置身漩渦之中,小船再不能移動半分。她很愧疚,她喊,“大叔,要是您支撐不住了,您不要管我,您儘管逃命去,我是自作自受,我不會怪你的!”

“小姐說的什麼話!”大漢粗着嗓門喊話,卻突然高聲喊了起來,“大船過來了,大船過來了!姑娘,你再堅持一會,只要咱們不沉囉,很快就有人來救咱們了!”

明明是酷暑夏夜,這一場暴風雨卻刺骨的冷,船身劇烈的搖擺,撞擊的她想吐,她看不見也聽不見,只覺腦子嗡嗡作響,就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船很快靠了過來,有人放下籃筐,她已然癱軟在船上,幾乎喪失了意識,大漢趕緊將她放了上去,隨即也登上軟梯。

花吟直到感覺落在平穩的甲板上,這才恍恍惚惚的找回神識。

她擡頭,就見南宮瑾站在不遠處,身後的隨從撐起一把傘,高高舉起。

夜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靴子衣襬被雨水打溼,暈染開來,顏色深沉,仿若與夜色融爲一體。

她艱難的起身,朝他跌跌撞撞的走去。

及至到了跟前,她展顏一笑,卻在這一刻整個人驟然失力,直直倒了下去。

也就那麼一瞬的猶豫,他還是上前一步,托住她,擁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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