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有。”老國師說道:“你也不要亂猜了,阿休去的那個地方並沒有什麼危險。那地方不屬於三國之間任何的勢力範圍。”
唐韻半眯了眼眸:“老國師覺得您這麼說,我能相信麼?”
四下裡一片寂靜無聲,唐韻慢悠悠說道:“除了南越,我想不出阿休還能到哪裡去。您若不告訴我,我就自己找到南越去。”
唐韻淡笑着說道:“想要叫我老老實實等着,是不可能的事情。”
紫染瞧了她一眼:“你確定要知道麼?”
“是。”唐韻毫不猶豫點頭。
“你知道了以後會做什麼?”
“去找他。”唐韻說道:“無論他遇見什麼樣的事情,我都要與他在一起。”
“老東西,我看就告訴她吧。”紫染瞧向了老國師。
“可是……。”老國師分明還有些猶豫。
“我是個女人,只有女人才會了解失去夫君的惶恐。”她揚起了頭,美麗的臉孔上浮起一絲淺淺的憂傷。
“你們男人總是有各種的理由離開自己的妻子,一個個似乎總有滿腹的大義凜然。其實……。”紫染一聲冷笑:“其實都是狗屁。”
老國師似乎給驚了一下:“墨姬,你怎麼說髒話?”
“髒話?”紫染冷冷哼了一聲:“跟你們做的事情比起來還不夠髒。”
“丫頭。”紫染回過了頭去:“我如果告訴了你阿休去了哪裡,你能答應我保護好他,將他平平安安的給我帶回來麼?他這一輩子受了太多的苦,不該再受到丁點的折磨。”
“這個自然。”唐韻點頭:“我自然不會叫阿休受到傷害。欺我親人者,雖遠必誅!”
“好!”紫染一拍手:“那可就聽好了,阿休去了西川。”
“墨姬!”老國師一聲怒喝:“阿休千叮嚀萬囑咐不許說出來,你怎麼……”
“女人說話男人別插嘴。”紫染毫不客氣斜睨了老國師一眼。
老國師狠狠噎了一下,喉結滾動了半晌半個字也說不出。
紫染已經回過了頭來:“阿休已經走了好幾日了,你若想要追上他可得快着些。阿休的腳程你是知道的,尋常人根本不要想能夠追的上他。阿休……。”
“等等。”唐韻擺了擺手:“西川是……什麼?”
她是最近沒有睡好所以精神恍惚了麼?爲什麼聽到了一個那麼詭異的名字?
西川?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做西川的地方麼?
“西川就是西川。”紫染瞧她一眼:“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西川麼?”
“西川不是早就亡國了麼?”
對面兩人一臉看傻子的神情是怎麼回事?她莫非說錯了什麼?
“國家可以滅亡,但地方還在。”紫染說道:“土地什麼的並不會隨着國家的消亡就不見了。”
“哦。”唐韻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紫染冷哼一聲:“你這麼笨,阿休怎麼就能看上了你呢?”
“那個,阿休爲什麼突然要去西川?”唐韻覺得這個時候果斷的該轉移話題。
這麼一問,紫染和老國師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均是一聲嘆息。
“還不是因爲你。”紫染說道,語氣之中分明頗多怨怪。
唐韻愕然,又跟她有關係?
“墨姬,你好好的跟丫頭說。”老國師打斷了紫染瞧向了唐韻。
“丫頭,你知道爲什麼解藥都湊齊了,我們卻始終都沒有將解藥配出來麼?”
唐韻搖頭,對於這個問題她已經疑惑了很久。她數次詢問紫染和老國師,兩個人始終含糊其辭。同樂正容休提起來這事的時候,他似乎也並不十分在意。
“其實,解藥我們早就已經練好了。”老國師說道。
“什麼?”唐韻一驚:“那爲什麼……?”
明明煉製好了解藥,爲什麼衆人就彷彿集體忘記了這事情一般,默契的選擇了沒有一個人提起?
“因爲還缺一個重要的藥引子。”老國師神色漸漸凝重:“若是沒有這個藥引子,即便阿休服了藥也不能將他體內的毒盡數解除乾淨了。”
唐韻眨眼,藥引子是什麼鬼?爲什麼以前從來沒有人提起過。
“這還得從很久以前阿休剛剛中毒的時候說起。”老國師說道:“阿休命大,中了毒卻並沒有死掉,反而活着到了北齊。結果遇見了那個無恥的皇帝,居然想……。”
“阿休一着急就引起了體內的毒發,幸好遇到了一個女人。那人給阿休下了蠱來控制他體內的毒。因着他體內有這種厲害的蠱蟲,所以不能夠與人親近。一旦有人同他有了肌膚之親,便會將蠱毒也牽引到他的身上。”
唐韻眨了眨眼,這話聽着似乎與她以前聽到的故事有些出入。紫染以前不是說下蠱的是她麼?怎麼這會子又出來了這麼一個神秘的女人出來?
“阿休這些年之所以毒發頻繁,是因爲他體內的蠱蟲已經在漸漸衰老。阿休的心脈早已經同蠱蟲融爲了一體,蠱蟲若是衰亡,他的生命也自然會跟着終結。那些藥材也不過是延緩蠱蟲的衰老罷了。而想要徹底的驅除蠱毒只有一個法子。”
“蠱蟲是那女人靠自己精血所養,除非找到那個女子或是那女子的後人。否則蠱蟲會永遠留在阿休體內。”紫染嫌棄老國師說話太慢,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頭飛快的說着。
“我不大明白。”唐韻說道:“既然可以延緩蠱蟲的死亡,爲什麼還一定要找到那個女人?”
“這就要問你了。”紫染冷聲說道:“你是不是同他說過,你喜歡孩子?”
唐韻點頭,這話她是對樂正容休說過。蕭景煜的確是值得人喜歡的孩子,這同樂正容休的離開有什麼關係?
“你上次身體不適在魂部刑堂的時候嘔吐過一次,旁的人誤會你有了身孕。阿休那時候纔想起你們也該有個孩子,但是……。”
紫染吸了口氣:“他體內蠱毒若是不能根除乾淨便會直接融入到孩子的骨血當中,那個孩子生下來將會承受與他相同的痛苦。阿休他……怕你恨他。所以,才下定了決心要找到當初給他下蠱的女人。”
“他爲什麼不告訴我呢?”唐韻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疼痛:“即便沒有孩子我們也能痛痛快快的過一生,爲什麼一定要個孩子呢?”
老國師聲音頓了一頓:“他不過是想叫你沒有遺憾。”
唐韻心中一動,突然覺得老國師和紫染方纔說的話裡頭似乎有什麼地方說不通:“你們說在蠱毒沒有破解之前,阿休是不能同人親近的。爲什麼……爲什麼我們已經圓房了,我卻沒有大礙?”
她面色一紅,同人這麼肆無忌憚的談起這樣私密的事情來,還是非常不好意思的。
“這個……。”紫染和老國師面面相覷:“我們也不得而知。”
好吧,這個句子真真是居家旅行,無法回答問題時的絕佳良句。
“那個女人……是西川人?阿休知道她的身份麼?”
“自然知道。”紫染說道:“她是西川錦陽鳳家家主。”
西川鳳家?唐韻暗暗吃了一驚,是四大隱世世家的鳳家麼?她沒有聽錯吧!
“當年西川一場大戰之後,錦陽城便成了一片荒蕪的沙漠。鳳家已然消失在紅塵天地之間,阿休知道要到哪裡去找麼?即便找的到,鳳家主還在世麼?”
“在不在的並不打緊,只要能找到鳳家的後人一樣可解。無非麻煩些罷了。”
“怎麼個麻煩的法子?”
“就是和她……。”紫染才說了幾個字突然意識到什麼,一下子便閉了口。
“和她怎樣?”唐韻莫名在心裡浮起一絲不祥。
紫染素來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什麼時候見過她這般支支吾吾的樣子?一定有問題。
“紫染姑姑,你若想叫師父平平安安回來最好不要有事情瞞着我。”唐韻慢悠悠說着:“你當知道想要從消失在沙漠中的錦陽找到阿休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蠱蟲靠鳳家女子精血所養,自然只有鳳家女子的精血才能夠安撫它,將它引出體外。”
唐韻皺眉:“紫染姑姑所說的精血大約不是容易得到的普通鮮血吧。”
老國師咳嗽了一聲顯得異常尷尬:“丫頭,有些事情不需要弄的太清楚。你只需要記住,阿休他心裡面只有你便是了。我老頭子從小看着他長大,他從來沒有像對你一般對過旁的人。”
越是這麼說唐韻心中越是不安:“紫染姑姑方纔說過,我們都是女子。女子的心情你該是能夠理解,我想紫染姑姑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有什麼事情是瞞着您的吧。”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紫染挑眉說道:“只有處子之血纔可以將蠱蟲引出。”
唐韻眨了眨眼,這個意思是說……要樂正容休要跟那個什麼鳳家的妹紙滾牀單麼?
滾一滾牀單就解了毒了?您別逗了行麼?
“丫頭你不要想太多。”老國師瞧着她的面色,小心翼翼說道:“無論阿休做了什麼,他都是爲了你。”
唐韻呵呵,自己男人的要去跟別的女人滾牀單去了,還說是爲了你好。這也太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