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雪微笑着說道:“我這不是沒事麼?一切都好好的,阿龍的水寨已經徹底的消滅了。”
“你又不會武功,居然能端了阿龍的水寨?”
這一次眼看着玉靈雪的眼神有些許的飄忽:“還多虧了容隱公子。”
“是麼?”說着話女子一雙水眸軟綿綿朝着唐韻瞟了過去,瞧上去分明是相當溫柔的,卻也只有唐韻知道她那一眼有多麼的銳利。
你再敢多說一個字試試!
唐韻嘆口氣,公主您放心,我一向不是個多嘴的人。
“太上皇您只管放心吧,那會子我與長公主裡應外合,已經將那夥子海盜給處理的乾乾淨淨了。”
說着話她讚歎了幾聲:“起先小人是不知道那個是千金之軀的公主,水寨裡頭多有得罪還請公主既往不咎。”
“不知者無罪。”太上皇笑着說道:“何況是雪兒存心隱瞞,怨不得你。”
玉靈雪莫名的心塞中,到底誰是您的孫女啊!
“難怪靈雪丫頭自打你來了東嵐就處處安排好了你的衣食住行,原來這裡頭還存着這麼一層救命之恩呢。是該好好好謝謝。”
唐韻呵呵,玉靈雪面上微微顯出一抹尷尬。大約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所謂的安排好了一切的衣食住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咦,你這丫頭還跪在這裡做什麼?”
太上皇一眼瞧見體如篩糠跪在他腳邊的點翠,眼睛眨了眨頗有幾分好奇。
“奴婢該死!”點翠顯然已經給嚇得狠了,除了這個再也不會說其他的。
也難怪她會害怕,冒充公主,還叫太上皇給抓了個正着。她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祖父……。”
“起來。”玉靈雪纔開了口便叫太上皇給打斷了:“死有什麼好玩的?你們這些個年輕人就是不尊重生命,有事沒事就喜歡把死掛在嘴裡。也只有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纔會渴望着多活那麼一會子呢。”
這麼一說,點翠便連磕頭都不敢了。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好麼?您這麼說突然……好尷尬啊。
“太上皇叫你起來還跪着幹什麼?”玉靈雪低頭朝着點翠飛快說道:“趕緊起來一旁伺候着。”
“是。”點翠忙不迭爬了起來,將臉上的面紗一把給扯掉了,規規矩矩站在了玉靈雪身後。
“我就說呢,明明瞧着你身子好好的,怎麼好端端的就病了?感情是爲了故意爲難他呢。”
太上皇這麼一說,眼看着玉靈雪的臉上也浮起了那麼幾分尷尬出來。
“我來說句公道話。”太上皇一手拉着唐韻一手拉着玉靈雪:“娃娃怎麼說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說你們兩個能成爲了無話不談的朋友。至少不該這麼互相爲難不是?”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來,握握手。以後還是好朋友。”
太上皇聲音很是溫和,充滿了慈愛和蠱惑。唐韻和玉靈雪卻誰都沒有動彈。
“咦,莫非你們連這麼點面子也不肯給我老頭子麼?”
“祖父。”玉靈雪聲音頓了頓:“我是女的。”
唐韻半眯了眼眸,說的好像誰不是女的一樣。玉靈雪也半眯了眼眸朝着她瞧了過去,
有本事你承認哪?唐韻在心裡嘆了口氣低下了頭去。
好吧,我沒有本事。
玉靈雪便高高揚起了頭顱,臉上神色分明很是驕傲。所以男女有別,可不是我不願意與她握手言和。
太上皇聽她這麼一說便也不再堅持,雖然放開了玉靈雪,卻還是緊緊扯着唐韻。
“我瞧着這娃娃很是順眼,越看越喜歡。不如,便將她留在東嵐好了。”
“不行!”
兩個女子幾乎異口同聲。
太上皇聲音頓了頓:“你們這會子怎麼這麼統一?”
玉靈雪狠狠瞪了唐韻一眼,朝着太上皇低聲說道:“祖父不覺得這麼決定太草率了麼?”
“不覺得。”太上皇認真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挺好,咱們東嵐的皇宮裡頭就缺這麼一個有趣的人。”
“祖父莫不是忘記了,如今驛館裡頭還住了其他的三位公子麼?”
這麼一說太上皇閉了口,半晌沒有出聲。
其他的三位公子,雷霆部善氏善錚,萬鈞部琴氏琴明渠,月落部楊氏楊楓。這三個人可不真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人而已。他們背後代表的是什麼,只要你是東嵐人,又有哪個不明白?
“所以,選駙馬這個事情兄長既然已經提了出來。自然得有個圓滿的結果。”
太上皇皺了眉:“娃娃,抱歉。”
“容隱明白。”唐韻微笑着說道。
太上皇您實際上一點都不需要介意,她對迎娶長公主什麼的實際上半點都沒有興趣。她有興趣的只有凌霄赤玉果。
“對這幾位公子最後的考驗我和兄長已經想好了,原本兄長是要下旨的。既然祖父將他給請到了夏宮來,那麼這件事情便請祖父做主吧。”
“怎麼做主?”這麼一說,太上皇顯然立刻就有了精神:“只一條,可不能故意的爲難了娃娃。要是他有個什麼閃失我可不能答應,你哥哥也不能答應。”
唐韻側目,爲什麼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她瞧起來那麼像個易碎的瓷娃娃麼?
“太上皇放心,容隱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定然會竭盡全力叫自己活着。”
玉靈雪也說道:“祖父無需擔憂,靈雪的主意既然皇兄都沒有意見。那便是安全的。”
太上皇點了點頭:“你說吧。”
“我藏了一樣東西在太極殿裡,皆時便請四位公子各憑本事將那東西取出來便是了。”
“這麼簡單?”太上皇眨了眨眼。
“自然。”玉靈雪笑的意味深長。
自然不會那麼簡單!
唐韻相信,玉靈雪無論是對三大部落的未來繼承人還是對她,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主。那麼,取東西哪裡能是單純的取東西?
即便真的只是單純的取東西,那東西卻只有一個。能將它得到手的人便也只能有一個。
這麼一來……
“取了錦盒只是第一步。”果然聽到玉靈雪冷傲的聲音淡淡說着:“將錦盒送至我手裡纔是最重要的部分。”
說着話她微微一笑:“我自然不管當初取了錦盒的人是誰,也不管你用了什麼手段。我只看最後這錦盒是由經由誰的手交給了我,我就當他是勝利者。”
“你這麼做,只怕會見了血吧?”唐韻眸光一冷。
什麼都不問?那麼自然會少不了一些個明爭暗鬥,自古以來哪一番爭鬥不得踩着鮮血?何況贏了的話,將會有一場滔天的富貴等着。
這麼想着,唐韻看向玉靈雪的眼神便越發的冷了幾分。
玉靈雪從前的作爲也算的上光明磊落,她以爲這個女子會與她從前所見到的女子不同。卻原來也是一樣的心思歹毒!
“你若是怕了,可以退出。”玉靈雪半點不懼怕她眼中的鋒銳,含笑着說道。
“呵呵。”唐韻笑道:“我自然……不會退出!”
凌霄赤玉果她志在必得,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絕對不會後退。
“是麼。”玉靈雪也不覺得失望:“那麼便預祝容隱公子馬到成功吧。”
“雪兒。”太上皇突然開了口:“太極殿只怕不大好吧,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
“孫女倒是覺得太極殿最最合適不過了,也正好能考驗出幾位公子的真本事。”
“太上皇不必爲了容隱憂心。”唐韻說道:“無論如何,容隱都會保證叫自己全身而退。”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這個老人對自己異常的關愛,唐韻還是能看的出的。她自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若有人敢招惹她,她定然千百倍的奉還。
但,若有人對她有恩,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她自認也會掏出了一顆心來給人家。便如樂正容休,張三太太甚至蕭嫵。
這會子不由自主的便對太上皇說話也溫聲細語起來。
“娃娃你是不知道啊。”太上皇拉着唐韻的手,一臉的憂心忡忡:“太極殿原先是我們東嵐的藏寶庫,裡面遍佈了機關。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祖父。”玉靈雪沉了臉:“您若是提前告密可就有失公允了,即便容公子最後取得了勝利只怕也不光彩吧。”
太上皇便抿了抿脣,良久嘆了口氣出來:“娃娃,若是真遇見了危險咱們就退出來。有我在東嵐一日,斷然不會有人能欺負的了你。什麼都沒有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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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靈雪淡淡哼了一聲,分明是不滿意的。唐韻卻覺得心裡似乎叫什麼東西給狠狠撞了一下,莫名的就起了一股暖意。
自打祖父過世以後,她便將自己的心給徹底的冰封了。在以後的生活中,也只對樂正容休打開了那麼一點點。但,她始終明白,他們兩個人之間利用多過真情。
但……太上皇不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甚至連半點關係都沒有。他卻對自己這麼關心。
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祖父還在身邊的時候。
“您放心。”她微笑着拍了拍太上皇的手背:“我定然不會叫自己有事。”
她當然得好好活着,她還得活着回去見師父呢。她還沒有看見蕭王府徹底的倒臺,怎麼能夠甘心?
太極殿裡頭若是有什麼旁的玩意倒也罷了,但若是機關的話……呵呵她還真就不怎麼害怕了呢。
有公孫無常在手裡,天下間還會有可怕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