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規矩,被打下擂臺的裁判自然會被判輸掉比賽。ww.la林蘭若完全可以將文青君打下擂臺,這一場比賽早就可以結束。
她卻怎麼都不肯將廢了丹田的文青君打下去,絕不是存了什麼好心思。她是想在擂臺上把她打死。
這女人的心思當真歹毒!
擂臺上的文青君已然成了一個血人,倔強的眸子中漸漸失去了光彩。林蘭若卻依舊拳腳相加,毫不容情。
“這,這也太慘了吧。”終於,擂臺下有人低低的嘟噥。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一時間,羣情激憤。
“蘇長老,”莫琴心嚴肅地瞟一眼擂臺:“可以宣佈比賽結束了吧。”
“誰說比賽結束了?”林蘭若聲音尖利而狠毒:“她可沒有認輸。”
“擂臺上沒有人認輸,不可妄自結束比賽。”蘇沫慢悠悠端起茶盞,輕輕撥開上面茶葉末。
“小丫頭,認輸吧。”
“認輸吧,認輸吧。”
林蘭若將爛泥一般的文青君提了起來:“本小姐最後問你一次,你可認輸?”
文青君黯淡眸子一閃,艱難扯了扯脣角:“咯咯咯。”喉嚨裡發出怪異聲響,卻是萬分清晰的搖了搖頭。
“那你就去死吧!”
林蘭若雙眸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狠戾,周身紅光大盛,玉白手掌如同絢爛的火焰向着文青君決然而去。
“嘭。”
巨大的撞擊聲,叫所有人雙眼都狠狠一閉,那倔強的小丫頭這一次死定了。
“本場比賽,聖城林蘭若,勝!”
聖城弟子中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林蘭若臉孔愈發的倨傲。
跌落塵埃的文青君則成了無人問津的垃圾,沒有人上前,更沒有人探視。
“你救了她又不管她?”樂正容休紅脣一勾,鳳眸狀似無意瞟向懶泥一般,一團死氣的文青君。
“不嚐盡人間冷暖,怎麼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那丫頭丹田都被廢了,還有用處?”
唐韻瞟了他一眼:“師父不是教導過韻兒,人,從來不是靠有用沒用來區分?”
女子清眸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歷練。替我看好她,該我上場了。”
“本場比賽,聖城柳如月對飛雲城雲染衣。”
柳如月名字一出現,聖城衆人臉上精彩紛呈的詭異。
那是……唐韻雙眸一眯,那是幸災樂禍?
蘇沫臉孔上那看似平靜的笑,怎麼都有些不大正常。坐在她身邊的林蘭若則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嘴臉。
“柳如月是天閣聖母的弟子。”
“哦?”唐韻瞟一眼悠閒的樂正容休:“你又知道?”
“當然。”樂正容休雙眉一挑:“徒兒那麼弱,爲師總得多打聽些消息纔好保證你死不了。”
唐韻臉色一黑,銀牙微咬:“那可真是得好好謝謝您呢。”
“不謝,爲師便再告訴你個最重要的信息。”樂正容休微微一笑,豔若玫瑰的脣瓣再次貼向唐韻耳邊:“柳如月出身寒門,卻是天女閣中除了林蘭若天分最高的人。”
“你是說……?”
“爲師相信,你懂的。”
兩雙晶亮的眸子微微一碰,笑的意味深長。
擂臺上靜靜站着個青衣素淡的女子,清麗眉眼不喜不怒,只淡然掃一眼臺下,再沒有多餘的動作。
唐韻微微一笑,柳如月的做派完全就不是天女閣的路數,那樣的人怎麼竟然就能成了天閣聖母的弟子?
於是,她極緩慢極緩慢地走上擂臺,衝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叫柳如月微微一愣,黝黑而睿智的雙眸中光華一閃。
隨即,也微微一笑。
唐韻眼中笑容便更深了幾分,這一次直接朝着柳如月點了點頭。柳如月便也微笑着回了個禮。
衆人:“……。”
你一笑,我一笑的,終於笑的擂臺下的人各種不淡定。
有木有搞錯?這是打架呢嗎?節奏不對啊喂!
“咳咳。”裁判尷尬的咳嗽:“二位,若再不開始,就判你們雙雙落敗。”
“對不起。”柳如月衝唐韻拱拱手:“我要開打了,我答應了師父,絕不會留手。”
“留手就沒意思了,來吧。”
“金風狸!”
金色耀眼,一隻通體金黃的大貓呼嘯着從天而降,碩大貓口中兩顆尖利的牙齒支出脣外,森白齒間散發着淡淡幽藍。頭頂上六顆白色六芒星碩碩閃光。
“金風狸啊,六品靈獸。”唐韻微微一笑:“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柳如月微笑着:“我不欺負人,容你喚出你的靈獸。”
“我的靈獸麼。”唐韻微微一嘆,她的靈獸?她哪裡有靈獸啊!
“不必了,就這樣吧。”
“哼,”看臺上的蘇子安一臉嘲諷地輕啐一口:“叫你張狂,死了活該。”
蘇沫指尖輕敲着杯盞,心情明顯很好,只有莫琴心放在椅背上的手猛地一緊。
“哦。”柳如月不以爲然地笑了一笑:“那我要動手了。”
“金風狂舞。”
“呼。”
“什麼,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天地間陡然金光大作,燦然的金光澄澈如最純淨的金錠。青天白日裡燦爛日光下的大好人間,突然就如同掉在了巨大的金色染缸裡。每個人的眉眼衣衫甚至髮絲都仿若鍍上了一層金,天上地下只剩那唯一的色彩。
衆人驚愕地瞪大燦金的眸子,眼睜睜看着自己身軀,四肢,體膚皆變成唯一的色彩。
一起變成金子的,似乎還有人的五臟六腑。
只可惜,金子是實心五臟六腑卻不是。
所以,這麼一變,空氣便突然不能再自由進出,憋的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脹痛,忍不住就想伸手抓撓,卻抓的自己鮮血淋漓。
蘇沫不以爲然地將手腕上一隻碧玉鐲退下來拋向半空,翠綠的光柱自碧玉鐲中傾瀉而出,如同巨大的天然罩壁將整個看臺籠在其中。
來自柳如月的強勁靈力攻擊在碰到那翠綠屏障的瞬間,華爲一片虛無。
莫琴心雙眉一擰,盯着漂浮在半空裡的碧玉鐲,雙眸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惱怒。蘇子安眉眼當中則充滿了得意,林蘭若眼中卻多了一抹思量。
唐韻擡擡手,看看鍍了金一般的纖長指尖,勾脣一笑。
開玩笑呢嗎?
一個靈氣攻擊就可以把活生生的人變成金子?那還需要出來工作?沒事在家裡點石成金玩多暢快啊。
那不科學!
所以,那果斷是幻術。
經歷過三頭蛟的超強攻擊水夢魘,擁有着不同與一般人的精神力的唐韻,怎麼可能就那樣中招!
“冰原破。”
清麗的聲音如珠落玉盤清脆相擊,叫聽的人說不出的暢快。
唐韻微微擡手,指尖在一片冰藍中向着虛空一抹。
“咔嚓嚓。”
巨大冰川虛影拔地而起,森冷的寒氣瞬間鋪天蓋地襲來,給那令人窒息的天地之間吹進一抹舒適的涼風。
柳如月雙眸一眯,微微擡起的手指緩緩落下。
頃刻間,金風狸油光金亮的皮毛上包裹了一層厚厚的冰甲,那燦然的金光瞬間消失。
“咔嚓。”
萬籟俱寂之下,一道細微的輕響。金風狸身上的冰甲出現細小裂痕,如同密集的蛛網漸漸擴大。
“喵嗚。”冰甲下傳出清晰可聞的慘叫,強大的靈氣波動驟然間一片死寂。
金風狸如同逐漸消失的冰元素之力一般,徹底化爲虛無。
從窒息幻象中清醒過來的人們,正好看到那一幕,將將舒緩的四肢再度僵硬。
強悍啊,強悍的太嚇人了!
那可是天閣聖母唯一的入室弟子柳如月啊!
就這樣……輸了?
“沒用的東西。”林蘭若在金風狸消失的瞬間,雙眸中極快的閃過一絲快意,但更多的卻還是不甘。
細碎的冰凌如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擦過柳如月手臂,帶出一絲絢爛血線。
“就這樣吧。”唐韻清眸平靜掃過柳如月微微泛着冰藍的傷口,修長指尖一彈,火紅光芒流星一般向着柳如月激射而去。
火紅流光帶着凌厲呼嘯的罡風瞬間便到了柳如月眼前。而她黝黑眸子卻仍舊一如往昔的平和,素手一揚,毫不猶豫將那火紅流光抓在手心。
攤開手掌,玉白掌心中靜靜躺着一枚赤紅丹藥,紅色丹紋如同隱隱流動的火焰,帶着溫熱的氣息,叫人就那樣靜靜拖着都覺的無限溫暖。
“這是火陽丹,”唐韻輕聲說道:“可以驅除你體內寒氣。雖然,你並不一定需要。”
柳如月的眸子在火陽丹那明晃晃清晰的四顆白色星星上一頓,淌過絲若有若無的複雜。
“多謝,你小心。”
“額?”
“哼,”蘇沫脣角一勾:“比賽這纔剛剛開始。”
“呼。”半空中一道細微聲響,唐韻眉頭一顰,空氣中浮起淡淡一絲鹹腥,那樣的鹹腥中夾雜着明顯的血腥和……
殺意!
唐韻清眸一眯,就是殺意!
那樣的殺意,她在雲山書院曾經遇到過。那是來自猛獸身上毫不掩飾的精純戰意。
可是……金風狸明明就已經被絞殺了,哪裡來的猛獸?
“噗,嗤啦。”
金光一閃,鋒利的獸爪如同銳利刀鋒,帶着呼嘯風聲襲向唐韻脖頸動脈。速度電光火石,卻詭異的沒有一絲痕跡可循。
唐韻瞳孔一縮,身軀向着一側盡力彎了下去,卻還是叫那獸爪掀起的血腥罡風在臉頰擦過。
玉白麪頰上帶出一抹血線,將那清麗無雙的容顏沾染出一線別樣的妖嬈。
“什麼?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