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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唐韻沉吟着說道:“只需要告訴她們,我這幾日許是不會回去。所有的應酬都推了。”
土魂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國師府的大門剛剛打開,唐韻便看到了木魂。她並不意外自己這會子能夠見到木魂,樂正容休既然料到了自己會追了來,自然也會安排了人接待自己。
木魂的爲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謙和溫順,做什麼都面面俱到。唐韻卻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被木魂帶到客房之後就……沒有然後了。
真的沒有然後。
因爲,沒有人再來找過她。吃穿用度什麼都不缺,就是沒有見到一個有分量的人。自然更沒有見到樂正容休。
叫她越發不安的是,她能見到的國師府上的了了的幾個下人們都是眉頭緊鎖,一臉的如臨大敵。這個境況……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日之後……
“我師父呢?”
唐韻咣噹一聲踹開了木魂的屋門,屋裡頭羽扇綸巾的清俊男子正握着只青竹杆的毛筆冥頭苦想着什麼。驟然間被她打斷了思路,卻也不過微微擡眼看了她一下,似乎並不覺得十分意外。
“小姐請坐。”他說。
“我師父呢?”唐韻皺眉,開門見山。
木魂不疾不徐:“如你所見,主子正在閉關,任何人不許打擾。”
“我要見他。”
“小姐也是任何人。”
唐韻默了默,很想將木魂臉上那一成不變長上去了一般的可惡笑容剜掉。這種時候,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必須保持這種見鬼的禮節性的笑容麼?
“我要見他。”
“大人說了,閉關期間誰也不見。”
“我要見他。”
“請小姐稍安勿躁,主子好一些了自然會見你。”
“木魂。”唐韻眸光一冷,一字一句慢悠悠說道:“我說,我!要!見!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打見到樂正容休在自己懷裡吐了血,她的心就徹底的亂了方寸。他不能死,一定不能死,自己纔剛回來,他怎麼能死?
她一貫知道,樂正容休命大的很又經歷的那麼多,只怕隱忍的功夫比如歡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見了他那天虛弱的樣子,就想到了一個死。
到了那個時候她才發現,她早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習慣了樂正容休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她如今在楚京,大約也就只剩下他了。他若死了,自己還回來做什麼?
“我要見他。”這麼想着,她只覺得滿腹的委屈,心中沒來由的一陣酸澀:“我要……見他。”
最後那一個字已經帶着毫不掩飾的顫音,木魂似乎吃了一驚。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強悍如斯冷酷如斯的女子,竟也有如此軟弱的一面。
他心中一動,眸色便和緩了幾分:“小姐該知道,主子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他自己的道理。而且,絕對不許人違抗。”
唐韻咬了咬脣,她自然知道。
“木魂。”她閉了閉眼,將眼底那一抹酸澀給狠狠逼了回去:“我師父是不是受了重傷?”
木魂:“……。”唐韻:“師父不會無緣無故閉關,旁的人對他的情形不清楚,你一定不會不清楚。據說,你已經替他管理着國師府好幾個月了。”
木魂:“……。”
唐韻:“我只想聽一句實話。”
木魂終於嘆了口氣:“小姐何苦爲難屬下?”
唐韻擡眼,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瀲灩水光再度氤氳了起來。木魂閉了閉眼,卻並不去看她。
“主子很好,沒有問題。”院子裡卻驟然傳出冷漠的一道男子聲線。
木魂瞳孔一縮:“金魂,你……。”
“小姐不是旁的人。”金魂一步步緩緩走來,他面容緊緊繃着,腳下的步履卻很是沉重。幾乎每一步落下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唐韻知道,那是他內心的掙扎。
“你該是聽到了,主子在皇上面前說過。小姐是他的正妻。”
木魂皺眉:“那個不過是……。”
不過是權宜之計,木魂到底沒有說出來。樂正容休的人生之中什麼時候會爲了權宜之計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金魂擡頭看向唐韻,眼底一片沉重:“主子身子不好,每年生辰都會生出一些變故出來需要特殊的手段壓制。這個小姐該是知道的。”
唐韻點頭,樂正容休的詭異情形,兩年之前她在雲山書院的確是見識過了的。
“今年卻不知爲何,主子病發後卻怎麼也沒能壓制的住。纔不得不閉關。”
唐韻皺眉,儘管金魂語焉不詳她卻也能覺出其中的兇險。
“老國師可是到了?”
木魂嘆了口氣,金魂說的已經夠多了,還有什麼可藏着掖着的?
“老國師早在主子生辰那一日便已經到了。”
唐韻默了默,也就是說老國師對樂正容休的情形也束手無策麼?
“玉青書!”她眼睛一亮,突然想起這個名字來:“玉青書醫術無雙,他的無相山莊又是藏龍臥虎。快派人請他過來。”
眼看着木魂金魂目光交錯一碰,木魂說道:“不必了。”聲音中卻有那麼幾許尷尬。
唐韻此刻滿心的焦躁,並沒有注意到:“怎麼?可是被拒絕了麼?”
“無妨。”她微微笑道:“我與他算是有幾分交情,我親自去請。他如今在哪裡?雲山書院麼?”
木魂搖頭:“並不。”
“那就是無相山莊?”
木魂:“也沒有。”
唐韻:“……啊?”
木魂嘆了口氣:“他走了,回去了他最該去的地方。”
唐韻默了默,這話什麼意思?玉青書不是無相山莊的莊主麼?什麼叫最該去的地方?
“他去了哪裡?我去找他。”
“你找不到。”金魂淡淡說道:“在另一片大陸。”
唐韻:“爲什麼?”
金魂木魂再度低了頭,這一次唐韻即便再遲鈍也看出了他們眼中的尷尬:“是……我師父將他給攆走的?”
金魂木魂:“……。”
好吧,這便等於是默認了。
“他還真是……!”
玉青書那人那麼有本事,怎麼說攆走就攆走了呢?到了這會子她想用人卻無人可用,真是不作不死!
“你也不要記恨主子。”木魂自然看出了她眉眼中的不悅,挑眉說道:“玉青書那人……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他離開比在北齊更安全。”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金魂木魂:“……。”
唐韻嘆了口氣:“帶我去見師父。”
她好歹對毒術也有一定的研究,樂正容休的樣子瞧起來頗有幾分像是中了毒。說不定她也能幫得上忙呢。
“不行。”木魂堅定搖頭:“不行就是不行!”
唐韻扭頭:“金魂,你帶我去。”
金魂:“那種地方不適合小姐。”
唐韻側目,你們這種時候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默契?
“你真的想見他?”斜刺裡一道冷傲嬌柔的聲線突然傳了進來。
“紫染!”唐韻心中打了個突,這個聲音任誰聽過一次窮其一生大約都不可能忘記。
一個奴婢之身,居然能生出那樣的傲氣和冷然來,想不記住都難。
回頭看去,果然見陽光下院子裡一襲紫衣的紫染冷然而立。水眸在唐韻身上掃來掃去,分明不掩飾自己的半點嫌棄,卻並沒有如上次一般開口就是諷刺。
唐韻心中一動,總覺的這一次見到的紫染似乎與上次並不十分相同。雖然還是一樣的美麗,但……總覺得似乎比上次成熟的多。就像是長大了。
人怎麼可能幾日不見就長大了?一定是自己這幾日思慮過重生出了幻覺,她用力甩了甩頭:“你能帶我去見我師父?”
紫染仍舊用自己冷傲的眼眸滿是挑剔和不滿的瞪着唐韻:“你真要見他?”
唐韻翻白眼:“廢話!”
那話她說了不是一遍兩遍了好麼?
紫染輕哧了一聲:“粗魯。”
唐韻不以爲然,只要她能叫自己見到樂正容休,隨便你罵什麼。
“你可想好了,見了他不要後悔。”
唐韻:“不會。”她那有什麼後悔!
“呵呵。”哪裡想到她話音剛落,便聽到了紫染一陣的怪笑:“那便來吧。”
她的笑聲很是古怪,叫人聽着極其的不舒服。唐韻卻只管皺着眉忍了。
這邊腳步剛移動了一下,便聽到木魂將手中毛筆一下子放在了桌案上,啪一聲的脆響:“紫染姑姑,這麼做怕是不妥。”
“無妨。”紫染擺了擺手:“有人上趕着送死,自然該成全。”
唐韻心中一顫,莫名的便覺得紫染盯着自己的,滿是嫌棄的目光突然變了。分明在盯着一個……死人。
她在她眼中就是個死人?
木魂又說了什麼她沒有聽到,只看到紫染紅脣開開合合在她耳邊徐徐說道:“有些事情,也到了改叫她知道的時候。”
什麼是她該知道的事情?
唐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紫染給下了毒,只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腦子裡迴盪着的只有她那一句到了該叫她知道的時候。
等她覺出自己站住了的時候,眼前已經是一片模糊的昏暗。
“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