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桌子上本該給司徒音的藥包,握緊了拳頭,擡眼時滿是堅定的道:“還準備些什麼,我今天便要讓他回來乖乖把藥喝掉!”
“你,”陶墨指着另一名暗衛道:“偷偷潛入陶府,想方設法告訴小紅小綠,說我遇到了麻煩。”潛入陶府本就困難,更何況還要叫人。可那暗衛好像並不在乎,只是關心陶墨的安全:“十小姐。您身邊僅留兩名暗衛……”
“快去,不然我一個人都不留。”“是!”
“七弟這些年常年居住在外,辛苦了。”此時,司徒宇與司徒音正對坐在馬車內,司徒宇從車內的小桌上端起一杯酒,假惺惺的說道:“如今父皇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這些年不重視你也就罷了,還非要將那聲名狼藉的陶家十小姐強許給你,這真是……若哥哥是你,肯定也遠離了京城,躲開那十小姐了。”
緊接着,司徒宇又將手搭在司徒音的肩膀上拍了拍,用長輩的口氣道:“別怕,等回了京,哥哥一定爲你美言幾句,幫你退了她的婚,再親自給你選個閨秀!”說罷,趕快喝了一口酒,用來掩飾自己嘴角輕蔑的笑意。
司徒宇早有婚配,妻妾也娶了不少,各個都是大家閨秀,長相自是不要說,琴棋書畫還都樣樣精通,尤其是皇子妃,更是他的母妃千挑萬選選出的朝廷命官之嫡女,能助司徒宇一臂之力。而司徒宇仗着自己母族勢力強大,更是瞧不起陶家所謂的“第一大商”的名號。此時不諷刺一下司徒音,他心裡只怕要不痛快許久。
“多謝三哥好意。”司徒音淡淡的說。手慢慢的將桌上的酒杯拿起,不動聲色的品了一口,微長的劉海斜成的陰影擋住眼底的殺意。
說起來這司徒宇也有本事,司徒音在經歷許多後性子已經冷淡,對別人的說法向來都能做到不痛不癢,偏偏司徒宇就能三番兩次撩撥他的逆鱗。
“你是不知道,那十小姐的名聲有多壞。”司徒宇見他喝下了酒,更是起了興,也不管司徒音眼底的冷漠,自顧自的說下去:“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天天往賭場跑,這也罷了,還整日與她那九個哥哥在一起,尤其是那八哥,聽說啊……”
“不論她過去如何,現在既然已經許配給我,還請三哥注意自己的言行。”司徒音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而司徒宇被打斷了話,卻出奇的沒有生氣,反倒問司徒音:“七弟, 你覺得這酒如何?”
“三哥的酒,自是極品。”司徒音道:“只是……”
“只是你現在有些乏了?想睡覺?”司徒宇關切的湊上去,轉眼變了嘴臉:“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即使搬出宮還是被我找到了,如今又要死在我的手上。死前還能品道如此美酒,也不算你枉死了!”
此時,司徒音卻已經昏了過去。
“來人,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司徒宇懶洋洋的坐在馬車上,心
想:果然母妃說的不錯,這常不在宮裡的人便不知道宮裡的小把戲,一個小小的酒壺便被耍的團團轉了。
“回三皇子殿下,我們損失了三個高手纔將那小廝制住。”有人在馬車旁回稟道。
“廢物,一羣廢物,我要你們有什麼用!”司徒宇隨手將酒壺砸了出去,嘴裡罵道:“你們嗜血殿不是號稱全天下最厲害的殺手組織嗎,難道就只有這點能耐麼?損失三位高手才制住他身邊的一個小廝?”
“屬下懷疑那是黑暗殿的人。”車外的人恭敬的答道。若非他們嗜血殿已經與這廢物皇子的母妃達成了協議,他纔不會在上次元氣大傷後再一次派出這麼多高手保護這個廢物。黑暗殿是大多江湖門派都不敢提及的忌諱,如今他們竟然三番兩次的得罪,若非爲了那第一大幫的名號,這虧本生意他萬萬不做。
“黑暗殿保護的人又如何?如今還不是在本皇子手上!”司徒宇吩咐:“多會能到達下一個鎮?”
“大約在日落前。”趕車的人說。
“那正好,在下一個鎮落腳。你們提前給我預定最好的酒樓,本皇子要好好慶祝一番。”司徒宇閉上眼,彷彿已經聽到了母妃對他的讚賞和百官的朝拜。
“殿下這樣不妥,我們應該快馬加急將他先帶回京都再做打算……”
“多什麼嘴!你們都得聽本皇子的,許給你們的東西自然一分不少!”
“可夜晚是黑暗殿……”“閉嘴!”
車外沒了聲音。車外的人嘆息一聲,第一次爲那宮裡處心積慮想將司徒宇搬上皇位的女人感到惋惜。
入夜,司徒宇果然帶着從宮裡帶出來的親信興高采烈的去了酒樓,嗜血殿的人卻全留了下來,數十人將一個房間團團圍住,而房裡的人正是司徒音。嗜血殿的人還特意餵了他一顆軟筋散,及時如此,也沒人敢輕敵。
房內的司徒音眼睛依舊閉着,腦海裡卻飛快的分析着目前的情況——多虧是司徒宇來擒他而非那宮裡的女人,司徒宇的手段和閱歷都不豐富,他恐怕不知道那種裝有不同酒的酒壺正是從宮外傳入的手段,只不過後來用的人多了就漸漸被淘汰了。
他自然沒有被那小把戲騙到,反而將計就計反將了司徒宇一軍,只不過現在就他隻身一人,那軟筋散也是實打實的吞了下去,想要逃跑還需從長計議。
原本只有個猜測,此時他已經知道,這一趟絕不是他遠在京都的父皇的安排,畢竟在他所謂的父皇眼裡,他還不值得如此虛張聲勢的派人殺掉,就算要殺,也不會蠢到不立即下手的地步。能搶到皇位的沒有一個真的善良。肯定又是那女人的主意。
一連兩天,司徒宇一行人都是走走停停,白天不挑近路挑大路,晚上不說趕路反而夜夜笙歌,這樣的制度簡直要讓司徒音發笑——當然,若是沒有嗜血門的人就更好了。要說這一路上唯一讓司徒音感
到有些欣慰的就是這嗜血門的頭領了。
嗜血門雖然不及黑暗殿和紫殿那樣讓人聞風喪膽,到也算次一些的殺手組織裡數一數二的,當真當得起殺手組織的名號,不像一些不入流的小門派一樣。這兩日他也“醒”來過幾回,想聽聽門外的動靜或者對話什麼的卻發現附近連只鳥都沒有。偶爾幾個說話的還是那司徒宇身邊的人,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給他送飯的人也不進屋,或者說他除了在屋裡就是在馬車上,而且根本沒有單獨接觸一兩個人的機會。每天上馬車前便要被喂一顆那該死的軟筋散,即使在外界眼裡七皇子根本不會武功。這兩日裡唯一的樂趣就是看着司徒宇自作聰明瞭。
陶墨這邊的情況也不太好,宮裡的人好像突然開了竅一樣,沒了車轍,陶墨他們只能小範圍一點一點的搜查痕跡。原本她想讓他們三人分開,那樣更快些,可這兩個暗衛打死也不敢離開陶墨半步,無奈下只能做些無用功。
陶墨一行人就憑藉着這些蛛絲馬跡尋找,兩名暗衛一邊找一邊給幻影和派出去尋人的暗衛留下標記。
不久,幻影終於帶人與陶墨他們會和。其實幻影當時也遠在千里,聽到暗衛的稟報當即放下一切事務趕來,即便是這樣也花費了整整一天。
看到了幻影,陶墨才真正覺得心裡有了點底,立刻將現在的情況說給幻影聽。幻影聽到是宮裡派人時,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怎麼了?”陶墨沉下聲音道:“有事就明說出來,別什麼事都遮遮掩掩的。”
“十小姐,這趟只怕不是皇帝派來的人。”這些暗衛中數幻影跟着司徒音時間最久,司徒音身邊的人他也認識不少,據他所知那皇帝與司徒音平日裡根本沒有交集,不會這樣平白無故想起來就殺了自己的兒子。
“當然不是皇帝!是那個該死的七皇子,他肯定氣我這樣明目張膽給他帶了頂綠帽子。”陶墨覺得幻影說的有趣。皇帝自然不會關心到她這個小小的商人之女,這可能是七皇子小肚雞腸了。
幻影沉默許久,終於擡起頭,在黑夜的映襯下猶如鬼魅一般,眼神裡卻透露着必死的決心。其餘的暗衛們似乎是猜到了什麼,都悄無聲色的將陶墨圍住。
“十小姐,公子……就是您要嫁的七皇子。”
幻影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在陶墨耳邊炸響,陶墨幾乎要站立不住,卻還是勉強笑着說:“你不會是出去度假玩糊塗了吧?那七皇子可是遠在京都呢,你現在突然說是司音。就算我將來遲早要嫁他,你也不用這樣安慰我啊!”
幻影什麼也沒說,低下了頭。
“這個玩笑可是過火了啊,等我見到他肯定要告訴他,說你這樣嚇唬我,讓他罰你圍城跑個十圈二十圈的。”陶墨一拍手掌:“既然現在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咱們也該繼續出發救人了。幻影,你打聽到司音被帶到哪裡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