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對不起你的母妃,是朕害了她。她生前一直和朕說你是朕的骨肉,但是朕卻不相信她,還害的她……”景泰帝蒼老的聲音響起。
還沒有等到他說完,趙末就冷淡的打斷了他,“這些話留着到下面和母妃去懺悔吧。我只是想知道,當初是誰告訴了你,母妃和別的男人躺在一張牀上的。”
景泰帝似乎是在猶豫着要不要說,顯然,趙末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見景泰帝不說話,繼續說道:“不說也沒有關係,你只用點頭或者搖頭就是了。”
景泰帝說道:“是羚兒。”
艾依依的瞳孔猛然之間一縮。
羚兒……
還能是哪一個羚兒,不用想,艾依依都知道,景泰帝嘴裡的羚兒說的正是這副身體的孃親。
艾依依握緊了雙手,嘴脣死死的抿住,心中翻滾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嶽的孃親害了趙末的孃親?
這到底是怎麼樣複雜的一種關係啊?況且她的孃親那麼溫婉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會害人呢?
“老十六,羚兒一定不是故意的。她也是爲了朕着想。”
令艾依依更加沒有想到的居然是,景泰帝還在爲木羚辯解和開脫。
艾依依知道,趙末既然會向景泰帝問這件事情,那就說明趙末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人就是木羚,這麼一問,只不過是在求證罷了。
“父皇,你當真覺得木羚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純良女人?”趙末的聲線很冷,比天上飄下來的雪更加的冰冷。
艾依依只覺得自己的手和腳都被凍住了,手指更是連彎曲都不能了。
她木然的蹲在那裡,眼神有些微的空靈。
“小艾,快走。”穆蘭沉出現了。
艾依依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說話的聲音沒有壓制,也不想去壓制。
這麼一說話,屋內的趙末早就察覺到了不對,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開門走了出來。
“她好像知道了。”穆蘭沉說道。
趙末淡淡的看着艾依依,她正垂着頭看着腳下的地面,雙手握的很緊。
無聲的溢出了一抹嘆息,趙末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艾依依一驚,擡眼看他,好像在問:“我孃親或許是害了你孃親,但是也不至於要用她來償命吧?”
趙末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掰開艾依依緊握着的手指,看到手心出血了,默默的拿出一塊帕子包紮了起來。
艾依依愣了好幾秒,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手心上面傳來的痛感。
原來,她在不知不覺間摳破了掌心的肉。
她是在緊張嗎?
“趙末……”艾依依動了動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隻說了趙末兩個字,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難道要她說,對不起?
要不是她孃親的陷害,怎麼會造成趙末娘親受盡屈辱的死,又怎麼會害的趙末從小便不受景泰帝的待見,吃了許許多多難以想象的苦呢?
對不起這三個字,太輕了,根本就不足以表達她心裡的害怕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