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漆黑的天際,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星光。 四周如同被人用沉重的黑色布匹蓋住,真真兒的伸手不見五指。 憐貴妃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緊緊的跟在珠兒身後。能夠看見的光,唯有珠兒手上那盞散發着昏黃淺光的宮燈。 生怕憐貴妃磕着碰着,珠兒一邊走着,一邊不忘提醒,“娘娘,夜黑路滑,你千萬點瞧着路。” “知道了,你安心掌燈。”不耐煩的了草應珠兒一句,憐貴妃的心中糟糕的緊。 傍晚的時候,憐貴妃的父親渝西侯讓人送來消息。說是讓憐貴妃到普陀寺後山的涼亭裡頭一見,有重要的事情要相告。 儘管知道父親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不會這個時候,還將自己喊出來。 但是,憐貴妃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 眼下,太后正帶着後宮的嬪妃們入普陀寺祈福。目的就是爲給軒轅珏求一子,要知道,太后素來是個嚴謹的人。最討厭人家在她的眼皮底下弄些小動作,若是她此舉,被太后發現,只怕她這些日子來做多的努力,全部都要付諸東流。 如是想着,憐貴妃就不能不去惱渝西侯。 只不過,惱歸惱,憐貴妃還是默不作聲的跟着珠兒去了。 好在渝西侯已經將守在憐貴妃落腳院子外的侍衛全部引開,憐貴妃一路過去,倒沒出什麼差錯。 一到涼亭處,憐貴妃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過去,“父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你見女兒見的如此匆忙?” 憐貴妃心有惱意,語氣自然不好。渝西侯也不與她計較,四平八穩的站在亭子裡,安靜的等着憐貴妃過來。 然後,纔是開口,“既然能在這個節骨眼喊你過來,自然是有了不得的事情。你不是對白落多有微詞麼,眼下,父親倒是能給你提個好的機會。” “白落?”對渝西侯的話,憐貴妃將信將疑,擰了擰眉頭,“父親,如今白落可是站在皇上心尖上的人,稍有不差,女兒這些日子來受的苦,可就白受了。若無完全的把握,
父親還是消停些吧。” “呵呵。”見憐貴妃不相信自己,渝西侯冷冷一笑,清冷下來的目光,在黑暗中亦是能看出冷意來。又聽的他話,比夜色還要冷,“你放心,既然能在太后眼下喊你出來,自然不會讓你失望。爲父已經查過,那白落根本就不是什麼白落,而是鳳家餘孽,鳳嫵。是被白虎堂的人救了,一直在白虎堂養着。後來遇見陛下,才被陛下帶了回來。” 之前不是不懷疑過白落的身份,但是後來的種種,憐貴妃又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如今聽渝西侯提醒,憐貴妃更加的難以置信,“父親,此事可是當真,如若不然,咱們可是擔不起着罪責的。” “那是自然,鳳家倒臺,咱們可是廢了不少的功夫。如今這漏網之魚,無論如何都得將她送回網裡去纔是。”又是蒼涼一句,渝西侯出言打消憐貴妃心底的疑惑,“放心吧,此事千真萬確。前些日子,陛下爲將白落留在身邊,殺了白虎堂堂主白汐楓,還將白虎堂趕盡殺絕。正好有一白虎堂的長老,爲我們的人救了,臨死前,將着秘密告訴了爲父。” “那父親想我怎麼做?”渝西侯可以這麼說,憐貴妃自然沒有不信的道理。揚眸看着渝西侯,問道。 渝西侯定神想了想,才答,“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將白落是鳳嫵一事告訴太后便可。” “好,女兒懂了。”明白過來,憐貴妃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又開口,“既然如此,那父親還有旁的吩咐?” “沒有了,你回去吧。”渝西侯搖了搖頭。 憐貴妃當下也不再多留,邁步離開了涼亭。 翻來覆去半晌,憐貴妃怎麼也睡不着。本想天亮之後,就將白落是鳳嫵一事告訴太后的。後來,憐貴妃仔細想了想,這會兒是在普陀寺,縱然太后再怎麼憤怒,也不會在這裡處置了白落。 於是,憐貴妃生生忍了下來,直到回了宮。 等不及先回自己寢宮換下衣衫,憐貴妃直接跟着太后,去了瀟湘婉月。 看見憐貴妃一路隨過來
,太后有些驚訝,遂問,“寒丫頭,你這一路也累了,不回宮歇着,怎麼跟着哀家到這兒來了?” 對於太后的問話,憐貴妃沒有回答,而是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臣妾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太后,但是,這事情又太過重大。臣妾惶恐。” 看憐貴妃這模樣,太后就已經將她的心思猜透,擺了擺手,道,“行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是。”不敢吊着太后,憐貴妃這才答,“臣妾得到確切的消息,傳言皇貴妃乃是先皇后鳳嫵。臣妾也不敢相信,但是,這一切乃是白虎堂的人說的。陛下爲將皇貴妃留在身邊,對白虎堂趕盡殺絕。臣妾族人無知,竟是救下了白虎堂的一位長老。輾轉得知,這樣驚天的消息。還有便是,那白汐楓也是死在陛下手中。” “什麼?”憐貴妃的話,讓太后臉色一變。 單是鳳家的幾百條人命,白落留在軒轅珏身邊,就已經是一個潛在的危險。若在算上白虎堂的人,太后都不敢去想,白落留在軒轅珏身旁,是爲了什麼。 可太后畢竟是太后,儘管心有疑惑,也面部更色。只是冷下眼眸,橫了憐貴妃一眼,漠然道,“好,此事哀家知道了。哀家會去查個水落石出的。你就先下去吧。” “是。”按照渝西侯的意思,只是將這消息告訴太后。剛剛憐貴妃也偷偷打量過太后的表情。憐貴妃肯定,此番太后一定不會讓白落相安無事。 心下一鬆,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辭離開。 在憐貴妃走後,太后的臉色纔是凝重下來。望着愫影,滿臉的憂鬱,“愫影,你說,那白落當真會是鳳嫵麼?” 對於鳳嫵,太后也是看着長大的。但是當年的事情,旁人不知道。太后最清楚,想着,心就劇烈的疼起來。 可事情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不管前塵如何,太后唯一要做的,只能是保住她的兒子。 冷了冷心神,太后轉頭告訴愫影,“去,將白落喊過來。” “是。”愫影聽懂太后的意思,趕忙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