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朗不鹹不淡地說自己只認識軒轅夜,誰都知道這是大夏最不受寵的皇子,分明是沒把軒轅陵放在眼裡。 軒轅陵聞言頓時瞪大了眼,死死盯着段清朗,覺得對方似乎是在有意譏諷自己一般。他卻也意識到了自己今天態度有些不太友好,但他就是不想讓一個不知在哪來的傢伙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 “呵呵,真是人以羣分,”軒轅陵嘴上毫不留情,繼續嘲諷道,“你說你是皇子?我可看不出半點皇子的樣子。靈鈞很窮嗎?皇子穿的都是這種貨色?” 段清朗神情坦然,習慣性地輕搖起一紙白扇,絲毫不覺得冷。他目光掃過一直沒有說話的蘇瑾,眼角餘光經過軒轅陵的時候,微一挑眉:“我這樣的人穿什麼都無所謂,反正是比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好得多。” “我也不知道,原來大夏的人,都是隻會看外表的嗎?”他看了一眼軒轅陵,又看了一眼蘇瑾,似乎意有所指。 蘇瑾聽了只是淡笑,淺到看不出來,卻是被段清朗瞧見了,不免心裡有幾分疑惑。其實蘇瑾只是在笑軒轅陵,段清朗的表現在她意料之中。而軒轅陵到底是比軒轅夜和段清朗年輕了許多。這種年輕無關年紀,只和心智有關。 簡單來說,就是軒轅陵心胸尚不夠開闊,心智也不夠成熟,不然不會因爲嫉妒而有今日這番話。旁人看着,覺得很是好笑而他尚不自知。 蘇瑾悄然瞥了煙柳一眼,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嗎?這兩貨還真是天生一對呢。現在蘇瑾倒是真心希望他們在一起了。 因爲啊,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嘛。 只不過蘇瑾在疑惑,段清朗說認識軒轅夜,真的假的?靈鈞不是離大夏遠得很嗎,他們怎麼認識的? 還是,段清朗只是爲了刺激軒轅陵?但他纔來沒多久,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軒轅陵被罵敗絮其中,心裡正是憤憤想要反駁,卻只是暫時冷笑着沒有開口。他也覺察到了今日這樣沒有絲毫意義,關鍵的地方在於段清朗來找蘇瑾幹什麼,蘇瑾的態度又是如何。 蘇瑾卻是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打圓場了:“世子爺
,段皇子,你倆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好歹都是有身份的人,怎麼爭這些小事?” 軒轅陵聽到蘇瑾有維護段清朗之意,頓時不滿,追問道:“他來幹什麼?是來求醫嗎?這種身份不明的人你也敢見?萬一是什麼壞人怎麼辦?” 短短一面,段清朗對軒轅陵的評價已經是極差,也懶得和他進行這沒有意義的爭執。他對蘇瑾略一拱手:“段某告辭,趕着進宮知會大夏皇帝一聲。” 軒轅陵臉上一直帶着冷笑:“真以爲什麼人裝皇子都能像的?你要進宮,我和你一起去!” 段清朗站直了身子,比軒轅陵高了半個頭,輕笑道:“正愁沒人引見,那就有勞世子了。” 他有意把“世子”咬得極重,落在軒轅陵耳裡,聽着又像是嘲諷,他頓時冷冷哼一聲:“我大夏皇宮也不是那麼好進的,進了也未必出得來!” 段清朗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瑾兒,我先走了,先弄清楚這貨的身份,他之前跟你說的什麼千萬別信!” 蘇瑾只淡淡一笑,並未理會。她只是覺得,軒轅陵在對待自己的態度上又偏執了不少。看來人果然是都有一個通病,越得不到的越是想要佔有。 然而她其實也知道,宣王夫妻之間的變故對軒轅陵影響極大。他現在這般想要擁有自己,其實也是在求一份安全感和成就感罷了。 大夏皇宮。 軒轅陵非要跟着段清朗一起進宮,就是想要當面對質。經過沒有貶黜軒轅夜這件事,軒轅陵越發覺得軒轅立在有些事情上太過於瞻前顧後,絲毫不果斷。 可是他不知道有時退讓,是出於長遠的考慮。 軒轅立見到這所謂的靈鈞國皇子,也有幾分驚詫不已,卻並沒有下什麼論斷,只是把段清朗從頭到腳,好好地打量了一遍。 軒轅陵在旁邊急不可耐地說:“皇上,靈鈞是個什麼國家,聽都沒有聽說過。說不定根本沒有靈鈞國,這個皇子是假裝的!” 軒轅立仍舊沒有下斷言,反而越看越驚歎於段清朗的過人氣度。段清朗之前對他行禮,只是微微鞠躬而已,卻無端叫人覺得甚是恭謹認真。
而他舉止言談,無不暗示着他高貴的出身和良好的教養。 軒轅立忽而輕笑,微眯着眼看段清朗:“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靈鈞是在大夏西南?聽說疆域很是輪廓,人口卻是稀少。” 段清朗微一點頭:“陛下果然見多識廣,地少人多,是山脈密集所致。” 軒轅立臉上露出幾分懷念的神色,像是隨口一問:“朕和段正泓,已經二十多年沒見了。一眨眼,就是二十多年……他近來可好?” 段清朗神色未變,毫不猶豫地回答:“蒙陛下關心,父皇一切都好。只是……未聽他提起過您……” 他身後垂頭的遠晴卻是神色變得複雜了幾分,不過沒人看見。 軒轅立毫不意外:“其實我與他,也只是一面之緣罷了,當時年少輕狂……但靈鈞當時只有他一個皇子,我想皇位該是他的。” 懷念的語氣過後,沒等段清朗回答,軒轅立已經皺着眉問道:“可我卻聽說靈鈞這些年是換了幾個皇上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軒轅陵終於找到機會插嘴:“皇上,這樣的人……” 段清朗微微白了他一眼,回道:“陛下,家事不宜外傳,還請見諒。” 軒轅立卻還是有疑惑:“你身爲皇子,又爲什麼不遠千里到大夏來?還落得如此……” 段清朗眼觀鼻鼻觀心,並未急着回答。 軒轅立果然又問道:“那你帶了多少人來?” “兩個,都在這裡。” 軒轅立越發不解,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就你們倆走了這麼遠?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段清朗一臉爲難:“這件事……陛下恕罪,真是不能說。但我保證,絕對不會危害大夏。” 軒轅立點頭,他並不擔心靈鈞對大夏有什麼想法,畢竟中間隔得太遠。而且大夏相鄰的國家都是多年相安無事,就算和靈鈞結盟對付大夏也不可能。 或許真是有什麼難處,軒轅立這麼想着。 “也罷。”他沉吟了一會兒,覺得就算只有兩個人,那還是代表了靈鈞國,依然要以禮相待。 “着禮部,靈鈞皇子段清朗,即日起宿安慶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