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兒的事情墨君昊倒是並沒有避諱旁人,因爲這件事目睹的人衆多,恐怕越捂反倒越讓人生疑,倒不如方方地出來。
段思兒的父親是太中大夫段秉承,朝廷命官,女兒刺殺王爺,家人自然難以避嫌,可是段秉承卻矢口否認,自己的女兒從養在深閨嬌柔體弱,根本就不會做出這種膽大妄爲的事情。
於是墨君昊邊讓段秉承來辨認自己的女兒,結果竟發現這根本就不是段思兒,而真正的段姐也不知所蹤。
墨君昊並沒有將此事大肆宣揚,並對段秉承進行了安撫,讓其對外宣稱段思兒是因爲生病暴斃於王府之中,而凌王府對外也統一都是這般口徑。
皇上那邊,墨君昊也沒有詳細明,只是將事情的經過跟查明的情況大致稟告了一下墨柏。
墨柏在退朝之後叫住了墨君昊,兩人在御花園的敬虛亭中坐。雖然出了正月,但是寒氣仍不減半分,亭中放着火盆,倒是也不甚太冷。
墨柏狀若話家常一般,將手放在火盆前烤了烤,問道:“你覺得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墨君昊心中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君君臣臣,他雖與皇上是叔侄,素來親厚,可是這種事情茲事體大,不敢妄下斷言,便拱手道:“臣並無頭緒。”
“沒有頭緒你就曉得不打草驚蛇,處理的這樣巧妙了?”
墨君昊笑道:“臣愚鈍,只不過是曉得家醜不可外揚,畢竟是臣識人不清在在先,如今並無真憑實據,萬萬不敢大肆宣揚。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只怕會有辱皇家顏面。”
“你做的甚好。只是這種李代桃僵的事情竟然敢坐到朕御賜的人身上,這個人的手段非同可,昊兒你可要多加心。”
墨君昊單膝跪地,抱拳道:“多些陛下關懷,臣謹記。”
墨柏嘆息一聲,彎腰扶起墨君昊,看着已經長大成人的侄,不禁嘆息道:“昊兒,你是朕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有時候你可以將朕就伯伯一樣對待,沒有必要這般拘於禮節。”
墨君昊點了點頭。
“朕的孩若是活着,比你也不了幾歲吧,真是一眨眼的時間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着,墨柏的目光放向遠方,思緒似乎飄忽到了很遠的地方,他眼中的柔情像是看到了思念已久的人,那場景,讓墨君昊不忍打斷。
許久之後,墨柏回過神來,拍了怕墨君昊的肩膀,“好孩,天冷,回去吧,聽你的妾室還病者,趕快回家看看吧,也難爲你了。”
墨君昊起身告退。
在墨君昊還未回府之前,凌王府便被一個白鬍老頭給鬧遍了,
起先這老頭要見卓慕凝卻被左梓玥給攔下了,雖然姚半仙平日裡出入王府並無阻礙,但是如今卓慕凝重傷昏迷,根本保不得他了,左梓玥便從中作梗,怎麼也不讓姚半仙進府。
“你是哪裡來的江湖術士,竟然敢私闖王府?”左梓玥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厲聲斥責道。
“哎?老兒我平時在凌王府來往行走並無阻礙,怎的今日就出了這麼多問題?”姚半仙將手中的幌頓地道。
“今時不同往日,我勸你還是哪來哪去吧。”
素梅聽王府門口有人吵起來了,來鬧事的人還是個白鬍的老頭,就知道肯定是姚半仙。卓慕凝今早醒來,素梅便猜測是姚半仙給的傷藥起了作用,如今當然想要迫不及待地請她進來爲卓慕凝診治。
不消這個姚半仙是卓慕凝的師父,素梅早就想請他來爲卓慕凝診治,可是姚半仙的行蹤不定,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他。
素梅急急忙忙跑到大門口,就見家丁們將姚半仙攔在了門外,便對左梓玥道:“王妃開恩,這位先生並不是什麼江湖術士,而是位妙手回春的世外高人,如今卓姨娘危在旦夕,還望王妃通融。”
“通融?真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到王府來了,卓姨娘再怎麼不濟也是王爺的人,怎麼能任由這些江湖上的下三濫來診治呢,到時候要是出了岔可怎麼好。”左梓玥厲聲道,擺明了就是不讓姚半仙進府。
素梅道:“現在卓姨娘這個情況,就算不一定能治好,也要什麼方法都試一下呀,不試試怎麼能知道會不會救好呢。”
左梓玥冷哼一聲:“下賤坯果然就是下賤坯,一條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可這裡是凌王府,看重的可是王爺的名聲。”
素梅見左梓玥平時也沒有對姚半仙來往府上的事情過多置喙,如今卻百般阻撓便知曉其中一二,看來左梓玥是擔心姚半仙真的能將卓慕凝治好,所以才如此阻撓他進府。
可是但凡有一絲希望,素梅也不願放棄,她剛欲再開口求左梓玥,就聽身旁的趙嬤嬤道:“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這般同王妃話,你的主還沒死呢,你就這般無法無天了?”
“若是素梅沒有記錯,王爺明明下令讓江湖上的能人異士,凡是能夠治好卓姨娘的統統可來府上拜見,如今人來了,怎麼還有往外趕的道理,莫不是王妃存了什麼私心,見不得我家主好?”
左梓玥簡直氣得臉都要綠了,趙嬤嬤聽聞素梅此言,不由分便一個巴掌落了上去。
素梅被打得頭一片,只覺得半邊臉都火辣辣地疼。
“來人,將這個大逆不道的丫頭給我帶下去,重重地打。”趙嬤嬤揪着素梅的頭髮又是幾耳光招呼了上去。
素梅冒死諫言原本就指望能落得什麼好下場,只是她覺得有些話不吐不快,即便自己豁上性命去也不能委屈了主。
當幾名家丁上來拖她走時,素梅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住手。”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墨君昊身着朝服從馬車上下來。
他命家丁退散,冷聲道:“在大門口吵吵嚷嚷甚至還動起手來,成何體統,難不成你的丞相府就教出你這種儀態嗎。”
左梓玥身一抖,福身道:“妾身也是爲了王府的體面,一個行走江湖的術士怎麼能給妹妹瞧病,妾身瞧他也就是來混點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