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樣說,不過卓慕凝還是一個醫者,自然不能沒有醫德,放任病人這樣自生自滅。況且這劉側妃應該也是憂鬱了好久,不然頭痛不會這樣劇烈。
現在既然劉側妃有找人訴說的慾望,她聽聽也無妨,劉側妃這病啊,着實也是愁出來的。卓慕凝說道:“您說,在下一定會保守秘密的。”
聽到卓慕凝的保證,劉側妃才放下心來,臉上似乎有了一絲笑容,聲音也隨之柔和了起來:“不知卓姑娘是否知道左慕此人?”
聽起左慕,卓慕凝笑了笑,能讓一個女子提起他露出笑容的,那這個男子對這個女子的意義想必是格外重要的。想來這劉側妃定是喜歡這左慕吧。
不過卓慕凝並沒有露出什麼過多的神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她清楚,然後就聽到了劉側妃嘖嘖的讚歎聲:“他纔是驚爲天人啊!”
卓慕凝這才明白了,原來是她一開始說她天人之資才讓她提起了左慕,前面的一切都是個鋪墊,就是爲了引出這個最重要的人。
卓慕凝沒有說話,她知道劉側妃說這些只是爲了派遣情緒,並不需要別的什麼安慰。然後就聽到劉側妃嘆了口氣,說:“可惜了。”
不知道她是在爲誰可惜,爲她自己可惜,還是爲了他們兩個人可惜?卓慕凝自然知道皇命難爲,尤其是在古代這種情況下,這種觀念已經深入人心。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人間倫常,在不說他們這是皇帝賜婚,劉側妃又是忠臣之女,若是處理不當,難免會牽連到家族之人,她們的婚姻,總是由不得自己。
卓慕凝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古代的女子還真是可憐,什麼事情自己都做不了主,就連違背自己意願的事,她們也是毫無還手之力。如果以後自己要是見到了左慕,一定將劉側妃的情意告訴給他,不能讓這個女人的情意就埋葬在這後院裡,不然豈不是太過於可惜了?雖然沒有尊重劉側妃的意願,但是如果給她機會的話,她恐怕也一定會讓左慕知道的吧。
卓慕凝這樣想着,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還好她是個現代人,自小的觀念就是婚姻自由,戀愛自由,纔不會被別人所左右。不過若是她真的在古代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有沒有勇氣來奮起反抗,不過如果她是一個人的話,怕是死也不願意吧,畢竟以後要共度一生的人怎麼能隨隨便便?
在世爲人,皆而爲苦,愛別離,求不得。而她們都在這個法則裡,誰也無能爲力。
不知她想到哪裡去了,卓慕凝搖了搖頭。心裡暗自笑了笑。安慰道:“劉側妃也不必將這事太過於放在心上,還是將自己的身子養好些纔是正道。”
這話說的讓劉側妃臉紅,神醫她不會是對自己這種行爲所不齒吧?不過人家這樣想也是有道理的,畢竟她已經嫁入了王府,怎麼還能想着別的男人?這豈不是水性楊花?劉側妃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是她的心裡已經有人了,所以除了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思念,也做不得什麼了。況且她也並沒有做什麼有悖倫常的事,她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卓慕凝看她臉紅有些疑惑,隨後思索了一下,倒也能想的明白,想必這姑娘將自己的話曲解了,這古代的女子最顧及這種事情了,而她剛纔說的話讓劉側妃誤會了。
卓慕凝也沒挑破,只是說道:“劉側妃現在的身子骨不是很好,現在想什麼都沒有用,還不如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在再者說,情愛本是沒有錯的,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能控制的住的。”
原來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劉側妃鬆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卓慕凝看她沒有在亂想,然後就開了方子,準備離開了。她剛準備起身時,被劉側妃叫住:“卓姑娘,你是性情中人,不知你可還覺得我投緣?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多來走動一下,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可說話的人。”
她這些話該和誰說起,又該從何說起,她只能自己一個人,眼看着花開花落,思念着一個她永遠都得不到的人。只是她也有想訴說的慾望,她可渴望被理解,渴望被分享她的心事。可是這些話她不能說,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不僅她,就連她的族人也會萬劫不復,背上罵名。她承受不起這樣大的代價,有時候身在官宦之家,就是身不由己。
卓慕凝聽了點了點頭,她也是一個可憐之人,自己能幫就幫一點吧。看到她點頭,劉側妃開心極了,劉側妃急忙示意了小鹿一眼,小鹿趕緊將診金遞給了卓慕凝:“多謝神醫前來爲我家主子看病,還希望神醫笑納。”
卓慕凝看了看劉側妃,本來一開始是要收診金的,不過,現在還是算了。然後她淺笑着說道:“劉側妃客氣了,在下身在王府中已經收王府中人多般照顧,爲側妃治病也是在下分內之事,這錢還請劉側妃收好,已備不時之需。”
想這劉側妃在這王府裡也不一定會好過,這些奴婢哪個不是登高踩低的,這劉側妃是個不受寵的,而且也無意於爭寵,難免要受到冷遇,這銀子還是留給她的好。
其實卓慕凝還有一點她沒有說,這個想法讓她覺得自己有點無語,那就是因爲這劉側妃對墨君昊並沒有情意。她雖然已經對墨君昊死心了,可是不可否認的事,在她的心裡,其實還是希望沒有人惦記墨君昊。故而她豪氣的大筆一揮,不在收劉側妃的診金了。
人總是這麼奇怪,有時候自己已經不想要的東西也容不得別人惦記。
卓慕凝剛走出她的落梅居,小鹿就在劉側妃的耳邊嘰嘰喳喳:“主子,你怎麼都不和小鹿說,你要是說了,小鹿也就不會天天讓您去爭寵了。奴婢也是看您在這王府裡沒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