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書房中的油燈已燃燒了大半,周清雅忍着雙眼痠澀感,身姿優雅的走到燈前將油燈燈芯給挑亮了一些,放下手中的捻燈針。
她走到墨君昊身邊,溫柔着道:“妾身至少也是王爺看過眼才過了門的,王爺又何必如此對待妾身?”
昏黃的燈光下,墨君昊纖細修長的手指握着碧玉狼毫,正批閱着各地呈報上來的摺子,他本來選擇直接忽略這人的,聽到周清雅的詢問,墨君昊頭不擡,手不停,仔細批閱着眼前的摺子,冷淡開口:“你先下去吧,憐雲還小,不能沒人陪着。”
一聽到墨君昊這話,周清雅就知道在這是留不住了,剛剛佯裝很好優雅姿態頓時有些崩塌現象,面色有些蒼白,咬了咬嘴脣,她有些不甘心的低聲輕喚了一聲墨君昊,希望他能讓自己留下:“王爺……”
“嗯?”墨君昊加重了鼻音,擡頭看向旁邊的周清雅。
高挺鼻樑,薄薄嘴脣,睿智的眼神,配上那堅毅的面龐,的確是讓人沉醉的,但此時此刻,周清雅只感覺周圍的溫度驟然冷了下來。
屋外林葉被風吹的颯颯作響,油燈也被吹動的有些搖擺不定。
一時間,書房中的氣氛有些凝固,屋裡兩人都不說話,周圍靜得只聽到油燈炸裂的聲音。
周清雅率先打破沉靜,向墨君昊行了一禮:“王爺早點休息,妾身先行退下了。”
滿肚子怨氣回到自己別院,星語上前服侍着周清雅解衣,想到剛剛墨君昊一直都是對自己冷冷清清的態度,周清雅心裡憋着一團怒火。
看着面前紅紅綠綠的胭脂水粉盒極爲不順眼,伸手撫了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噼裡啪啦一通炸響,星語被周清雅突如其來動作嚇了一跳,擔心是自己剛剛那裡做的不對,連忙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側妃贖罪。”
周清雅心裡煩躁,皺着眉頭,語氣十分不好,“把這裡收拾好了,我要休息。”
星語吩咐人把屋裡收拾好了,自己守在了屋外,中途奶媽過來說憐雲哭鬧不停,要周清雅過去看看,星語直接拒絕了奶媽請求。
屋裡,周清雅翻來覆去睡不着,傳喚了一聲待在外面守夜的星語:“星語。”
聽到周清雅的傳喚,星語推門而入:“側妃有何事吩咐?”
昏暗燈光下,周清雅穿着一身單薄的睡衣,起身坐在牀上:“今晚行動。”
星語一聽,便知道周清雅吩咐是什麼,對着周清雅行了一個禮:“是。”
轉身,星語按照先前計劃好的行動,周清雅坐在牀上,想起剛剛王爺是看在憐雲份上才讓連帶着讓自己進去,一想到這周清雅就來氣,很是氣憤道:“我不好過,也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翌日,周清雅已起牀洗漱好了,正在吃早餐,星語急忙趕過來,附身在周清雅耳旁:“側妃,遺珠小院那邊傳來好消息了,聽說昨兒個夜裡王妃可是嚇得不輕啊。”
聽到星語回覆,周清雅揚了揚嘴角,語氣裡滿滿喜色:“乾的好,等會我們去遺珠小院好好關心關心下王妃。”
“唉!你聽說了嘛,王妃那院裡鬧鬼呢。”兩個洗衣房的丫鬟隔着兩大盆衣服低聲聊了起來。
“你才知道啊。”被問及丫鬟白了自己面前的人一眼,用着很是八卦的聲,向那人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一點。
見人靠了過來,丫鬟才用着極低的聲音道:“我和你說,昨兒個夜裡我起夜時候,就發現王妃那遺珠小院裡一抹紅色紅光一閃一閃的,嚇得我急忙跑回了屋裡。”
“真的假的。”對方一副驚恐的模樣,被驚得不小心打翻了旁邊準備放衣物的空盆。
“你倆在幹什麼,還不趕緊把衣服給我洗了,若是今天洗不完這些衣物,今晚你倆不準吃飯。”洗衣房嬤嬤聽到盆打翻的聲音,過來頓時斥責兩人。
兩人戰戰兢兢,低着頭,一副乖順的模樣:“嬤嬤贖罪,我們不敢了。”
“你倆給我分開洗。”嬤嬤過來說了幾句,便走開了,走前還不忘把兩個愛湊在一起講話兩人分開了。剛首先開口的丫鬟跟在嬤嬤身後,去了旁邊洗衣服,留在原地丫鬟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留意自己這裡,便起身朝着廁所方向走去。
“事辦的如何了?”角落裡,一個帶着面紗女子問着走上前來的丫鬟。
“姐姐放心,我已經把事傳出去了,按照小翠憋不住事的性格,不出一天,府裡上上下下人都會知道王妃院裡鬧鬼的事情。”
“嗯,做的不錯,這是給你的。”蒙面女子從衣袖裡掏出一袋子錢,拋進了小丫鬟的懷中。
“謝姐姐,謝姐姐。”小丫鬟拿着錢,急忙道謝道。
“好了,下去吧,今天這事不準向任何人提起。”
“奴婢省的!”小丫鬟連連應道,轉身退了出去。
見沒人,蒙面女子摘下了面上的面紗,儼然是跟在側妃周清雅身邊的丫鬟星語。
清晨起來,左梓玥就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一夜好眠的趙嬤嬤進來便見得左梓玥如此模樣,一臉擔憂向前詢問着左梓玥是怎麼了。
左梓玥雙眼紅腫,用手揉着太陽穴,有些沙啞着聲音,臉上還帶着一些驚恐道:“昨兒個夜裡做夢魘了,一羣惡鬼爭先恐後向我爬來。”
左梓玥一邊說着,一邊緊緊抓着趙嬤嬤的衣袖。
“嬤嬤,你去請個道士來做場法事去去邪氣吧。”左梓玥語氣裡透着疲憊感。
聽到左梓玥的話,趙嬤嬤另有他想,剛從廚房過來,一路討論那些話趙嬤嬤都聽進了耳朵裡,記在了心頭。
這後宅大院的,什麼大風大浪趙嬤嬤沒見過沒聽過,所謂人老成精就是這個理。
直覺這次王妃夢魘之事很是蹊蹺,所以沒有答應左梓玥的話,趙嬤嬤想了想道:“王妃,這請道士做法驅邪這事,有損您的名聲,不如老奴陪您今晚看看吧,如果沒事的話,就不請道士驅邪了,隔日去廟宇裡求張平安福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