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也是瞭解自家主子的,只是軟聲說:“王妃想要報仇什麼時候不能?何況那位跟咱們遺珠小苑的恩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不妨先噁心對方,在慢慢報仇。”左梓玥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桌上精緻的菜餚頓時沒了胃口,“罷了,反正她跟我的仇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說得對,慢慢折磨她才能瓦解我心中的恨!”
小環亦是這個意思,左梓玥卻又幽幽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吃了憋屈,也只是往肚子裡咽了,跟墨君昊說是毫無用處的,還不如想想如何對付周清雅纔是真。
而這邊卓慕凝跟小夏用過早膳之後,墨君昊倒又是勤快的出現在了雪寧居門外,卓慕凝早就見怪不怪了,小夏本來就是他的孩子,家長送孩子上學早在新新世紀,也是常有的事情,何況昨天那李峴,她可不覺得這人心胸之大到放過小夏,正好藉着墨君昊去威懾一下也好。
“那今日也麻煩王爺了。”
小夏倒是有點習慣了,他覺得昊叔叔有時候也是非常討喜的,就如昨天一樣,果然啊,有身份就是可以爲所欲爲,所以小夏心中早有願望,如果有朝一日他考上狀元,做個大官,不就可以保護孃親不受欺負了麼?
昨天杏釵回來的有些晚,這雪寧居就她一人伺候,去找金瘡藥也難免費了點功夫,卓慕凝雖然是個醫者,可是也不會時時刻刻將備用的藥物裝在身上,好在昨晚還是給小夏上了藥,今天小夏果然早起了一個時辰,起來練武之後又去洗了個澡,卓慕凝又給小夏說了一些話,墨君昊便領着小夏走了。
和泰跟在墨君昊身邊,忽然好生奇怪的看了一眼小夏,這孩子,他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呢?不過和泰跟這墨君昊身邊久了,也難免會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物,這一點疑惑和泰並未放在心上。
小夏到了學堂之後,那昨天找他事兒的人果然都避如蛇蠍一樣紛紛躲開了,小夏樂見其成,這個時候李正也揹着書包到了學堂,不過幾個孩子似乎還想看他們起爭執一樣,看了眼小夏,有瞧了一眼李正,可是看了大半天也不見有什麼動機,衆人又覺無趣的散開了。
李正自然也看到了小夏,可是他想起了昨天李峴同他說的那些話,倒有些不敢找事了,他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是父親的話他總歸還是聽的,儘管心有不甘,卻也只是哼了一聲。
小夏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捨給他,因爲他也聽從孃親的話,不過是熊孩子一個罷了。
昨天的事兒似乎是沒有發生過一樣,一節課下來,連夫子都對李正有點刮目相看了,這李正能忍得住?夫子搖搖頭,不願多管,他自然也不知道李正是早就記恨上了,反正學業也不是幾天就能結束的,將來麼,還有的是時候報仇,何況還有私下呢。
而這邊卓慕凝正在給左梓玥鍼灸,她的背上密密麻麻的扎着針,針下是相對應的穴位,卓慕凝沒有一絲疏忽,現在的左梓玥在她眼中不過是個病人罷了,倒是左梓玥忍不住了,“昨兒你跟王爺一起回來的?”
卓慕凝手下連停頓都沒有,快準狠的找準穴位將銀針紮了下去,那動作要是素梅看了,肯定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只不過是順變送在下回來罷了,何況在下帶了個孩子,學堂路途遙遠,王爺發了善心。”
左梓玥聽聞此話覺得有些奇怪,可一時之間也說不上哪裡奇怪,小環在一側看着低下頭去,不得不說這神醫倒是真的有幾分真功夫,這下手的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做了千百遍一樣,可是看她的模樣卻也並不老成,二十左右的年紀罷了,怎麼會有這麼高深的能力?
她想了半天才抓住重點,“學堂?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在下帶着孩子遠離家鄉來給王妃瞧病,孩子總不能不上學,所以將診金換成了給小夏找學堂,王爺答應了。”左梓玥若有所思的哦一聲,其實這不算什麼大事,可是在她聽來卻總有那麼幾分不舒服,忍着背上的疼痛,她選擇不再說話。
鍼灸過後就是準備藥浴了,她這藥浴泡着的時候還要對着陽光,陽光是萬物之本,對於人身體帶來的好處自然是取之不盡的,她把調配的藥放入浴盆中,小環調試好了水溫,二人便一起退出去了,小環走在她的後面,如果不是她給王妃治病,其實小環也是不喜歡她的。
不過也說不上討厭。
她知道當時是她把流珠弄走的,或者說流珠自作主張給王爺告狀,反正總歸跟眼前這人是脫不開干係的,小環不喜歡她是因爲之前這人的態度,而不討厭也正是因爲她一躍成爲了左梓玥跟前的大丫鬟。
卓慕凝自然不會想的這麼多,她還有事情要做,每天忙完之後,她其實很想去後院看看,那被關着的婦人究竟是何人,這麼長時間了,一點風聲都沒有,似乎是在那常住了許久,小環已經離開了,這個時候午飯剛過,又是盛夏時分,正是諸人倦意正濃的時候,卓慕凝左右瞧了瞧,邁開了腳步,往後院去了。
那流珠在那做工,也有一段時間了,卓慕凝知道她是左梓玥的人,所以格外小心,不過那流珠是什麼性子的人,卓慕凝第一次接觸便有所瞭解了,起初就不上心的人,何況伺候一個瘋婦人,這往後又怎麼會上心呢。
所以卓慕凝抄了小道往後面去了,穿梭在崢嶸樹木之間,那樹影斑駁之間便也只能瞧見她的影子,遠遠的還未靠近,便聽見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了出來,不必猜也知道是誰了,可是還未等她靠近,忽然窺見了那院子門外守着的侍衛。
這裡何時有人看守了?
難道上一次只是她運氣好,沒有碰見侍衛,這裡一直有人把手?卓慕凝不敢打草驚蛇,儘管心中好奇得緊,她卻掉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