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將手搭到雨澤的腕上,道:“這藥是毒藥不假,可是卻能救他的命,有句話叫做以毒攻毒,難道你們沒有聽過嗎?”
房宇行似乎是極力忍耐着纔沒有發作,道:“那如此便請蘇夫人趕快對犬進行醫治吧。”
卓慕凝所用的方法第一步便是將蟲給逼出雨澤體內,當然,那些毒藥的分量還不至於到讓人致死的地步,然後第二步再慢慢地調理他的身體,解除毒性,最後在醫治他的壞血癥。
三天過去了,雨澤終於清醒了過來,他茫然地眨眨眼睛,看到大家都圍在他身邊,很是奇怪,尤其是自己的父親,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讓他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卓慕凝總算是可以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道:“總算是成了。”
房宇行道:“蘇夫人的意思是犬已經痊癒了嗎?”
卓慕凝道:“痊癒倒還不至於,不過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剩下的只需要回家好好養着便是。”
房宇行糾結了許久的眉宇終於舒展開來,道:“多謝蘇夫人相助。”
卓慕凝老神在在地道:“這種病最易復發,成蟲雖然已經被祛除,可是體內很可能還殘留着蟲卵,我還需要廢些時日再給他調理一番,若是房船主急着離開的話,便怕是要帶我們一道回去了。”
房宇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蘇夫人不必擔心,既然我之前已經答應過你們要帶你們回去,那便一定會履行承諾。”
“房船主是個爽快人,剛剛倒顯得慕凝有些家氣了。”卓慕凝低頭道,擡手給房宇行作了個揖。
房宇行不愧是在江湖上行走的,最注重的便是江湖義氣,揮手道:“無妨,無妨,也是我們一開始的態度強硬了些,所以才讓蘇夫人有所顧慮,你放心好了,既然蘇夫人有這樣一手好醫術,到了燁國那邊,大家也定會歡迎的。”
雨澤能下地之後,在此地調養了幾日,房宇行便帶着卓慕凝一行人上了船,往燁國駛去。
燁國周圍的海水流湍急,浪高風大,若不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還真的一時沒有辦法渡過這段海域。
剛剛那片金色的沙灘在他們的眼裡漸漸變得遙不可及,四周很快就是茫茫的藍色,極目遠眺之下甚至難以分辨出哪裡是天哪裡是地。
卓慕凝和二把在甲板上吐得一塌糊塗,倒是蘇涵和夏屁事沒有一點。
蘇涵抱着夏,笑眯眯地看着卓慕凝和二,拿着夏的手朝他們揮了揮,道:“你看你孃親居然也有不擅長的東西,叔叔還一直以爲你娘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呢。”
卓慕凝忙着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一時間沒法分身去把他大卸八塊,只是指着他道:“你給我等着。”
生孩之前的卓慕凝一直嚮往着自己“卸貨”的那一天,因爲懷孕的時候行動不便,有很多想做的時候都沒有辦法完成,如果她沒有懷孕,卓慕凝覺得凌王府那地方是關不住她的,她沒準得三天兩頭的往外跑。
可是生完了孩,卓慕凝發現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自己依然是什麼都不能做,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這個孩的身上,他的吃穿用度全都需要她來照料。
因爲對於夏來,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是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人,是他在自己還沒有能力取面對這個世界時可以依靠的人。
以前的卓慕凝是不能到處瘋玩,而這時候的卓慕凝卻是不想了。
她情願就這麼天天守着孩,一天中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在圍着他轉。
她也有累的時候,可卻是痛苦並快樂着。
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的他剛過百歲,正是對一切都新鮮好奇的時候,在蘇涵懷裡伸着手往卓慕凝的方向夠,似乎想要讓她抱抱一樣。
他身上穿着的一件淡黃色褂,胸前掛着長命鎖,腿撲撲楞楞,活像個八爪魚,一刻都不得安寧。
卓慕凝扶着船舷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剛剛涌上來的眩暈感好了不少,而二顯然比她慘許多,一個勁兒嘔吐不止。
卓慕凝走過去從蘇涵的懷裡接過夏,這這幾天重了不少,他肉肉的手伸過來抓她的頭髮,抓住以後便放進自己口裡香噴噴地吃着。
不一會兒卓慕凝那撮頭髮上便全是他的口水。
卓慕凝哭笑不得,蘇涵起身道:“你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
卓慕凝擡頭便見他衝自己粲然一笑,襯着他背後的日光,明亮的有些晃眼,讓她把剛剛還要收拾他的話給統統拋到了腦後。
蘇涵離開後,卓慕凝低頭逗弄着懷裡的夏,她撫上那件針腳細密的衣服,不覺就回想起了李家娘。
卓慕凝的月幾乎都是李家娘在照顧,蘇涵和二雖然也幫忙,可到底是兩個大男人,有些不方便。
卓慕凝覺得過意不去,便幫着李家娘一起做繡活,而夏身上的這件衣服便是李家娘給做的。
卓慕凝還記得他們走的時候,李家娘已經給夏縫了好幾身衣服,從百歲一直到週歲,卓慕凝覺得他們要是在那裡再多住一段時間,李家娘大概會連孩幾歲的衣服都給縫好吧。
雖然是人生中短短一段相聚的日,可是分別的時候卓慕凝還是萬般不捨。
她記得那天自己打點好了行裝,不一會兒便聽到有人敲門,原來是李家娘已經做好了吃食給他們送來。
李家娘道:“知道你們今日要走,定是有恨到要收拾的東西,自然是沒有時間做飯的,你們若是不嫌棄,我這準備了些吃食,就當是給你們踐行了。”
卓慕凝忙道:“這怎麼好意思,我們都已經在之力叨擾多時了,多虧你照應,即便是離開也應該我們請你纔對,怎麼能讓你來給我們踐行呢。”
蘇涵也道:“慕凝的對,我們收拾完了便想去您家這件事呢,我都已經在酒樓裡訂好房間了,這段時間實在是要謝謝你。”
李家娘道:“去什麼酒家,還是自己在家裡吃點覺得自在。”
最終,蘇涵吩咐二去酒家拿了幾個菜回來,又打了壺好酒,於是這場踐行宴便在家裡舉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