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涵正坐在櫃檯前打着哈欠,雖然店面裡空空如也,可他卻仍不肯讓二閒下來,一邊託着腮,一邊指手畫腳,“那邊有灰……茶具你今天洗了沒有,我怎麼總覺得有股怪味。”
二哼哼唧唧,但是卻手下不停,忙得陀螺一般。
卓慕凝如風一般直愣愣地衝進來的時候,主僕二人皆是一愣。
緊接着,蘇涵的臉上便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夫人怎麼來了?”
卓慕凝走到茶室中央,口渴難耐,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一杯茶來就灌下了肚,半晌才緩過氣來,道:“一言難盡,你能不能幫我聯繫左慕,不,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
蘇涵的神情一下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他從櫃檯後邊走出來,頗爲失禮地伸手往卓慕凝的衣服上一試,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重要嗎?”
蘇涵道:“當然,這關係到我是不是應該讓你見左慕。”
蘇涵的回答已經顯而易見了,如果卓慕凝現在身上惹了大麻煩,那如果現在讓她見左慕,也只會是將這個麻煩轉嫁到左慕的身上而已。
卓慕凝思索了片刻,道:“我們去樓上吧。”
蘇涵起身之前吩咐二道:“今天的事情你就當沒看見過,無論是誰問都要不知道。”
二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卓慕凝跟蘇涵到了她同左慕經常談話的地方,蘇涵道:“這次你可以了吧。”
在卓慕凝開口之前,蘇涵又補充道:“我想讓你知道的是,我不會傷害你,而且如果你卻是遇到了麻煩,我會幫你,但是希望你如實相告,否則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對你施以援手。”
卓慕凝舔了舔嘴脣,半晌道:“我從凌王府裡逃出來了。”
蘇涵盯着她的肚,她現在已經是這種情況了,居然還從凌王府逃走,帶着身孕無論如何也是走不遠的,這樣一來即便是左慕有心幫她也是個麻煩事。
卓慕凝道:“如果我繼續留在王府之中,恐怕性命不保。”
蘇涵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卓慕凝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請你不要追問了,我只知道我離開王府是個正確的選擇,但是墨君昊一定會派人來追我,或者宮裡的人也不會放過我。”
蘇涵看着卓慕凝,突然間笑了起來,道:“既然夫人知道自己如此燙手,爲什麼會來我的不慕仙找我?”
卓慕凝道:“這樣似乎不是很好,蘇公畢竟救我一次,我不應該害了你,可是我實在是無處可去,他們的目標是我肚裡的孩,只要我能平平安安生下這個孩,如果他們倒是後再找到我,我便跟他們回去就是,可是在生下這個孩之前,我是無論如何不能跟他們回去的。”
雖然是在做戲,可是卓慕凝的拳拳愛之情還是不時間流露了出來。
蘇涵望着她的神情一頓,似乎是被感動了一般,道:“好吧。”
他這一句話讓卓慕凝如蒙大赦,立刻躬身行禮,道:“多謝蘇公再次搭救。”
蘇涵把二叫來,吩咐幾句,待二再回來時,已經帶回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衫。
蘇涵將東西遞給卓慕凝,道:“換上吧,彆着涼。”
卓慕凝鼻一酸,雖然她在王府裡錦衣玉食,可是那裡便卻處處都充滿了危機,連身邊的人都不可相信,但是在一個外人這裡,她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溫暖。
卓慕凝接過衣服,眼淚便險些要掉下來,以前她哭十有八九是在做戲,如今甚至都要忘記了情之所至掉下來的眼淚是什麼感覺了。
卓慕凝將將換好衣服,蘇涵便一下站了起來,道:“你待在這裡不要出來。”
話音剛落,外邊便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靴底震盪在地面的聲音尤爲整齊,期間間或夾雜着金屬碰撞的聲音。
這是軍隊,或者是禁衛軍,也有可能是凌王府的人。
卓慕凝的心臟陡然漏跳了一拍。
蘇涵旋身走出了門外,他從二樓的欄杆往下一瞧,好傢伙,本來冷冷清清的大廳如今已經被官爺們給擠滿了。
帶頭的一個手執金吾刀,遙遙衝樓上的蘇涵喊話,“你是這裡的老闆?”
蘇涵忙不迭從二樓下來,點頭哈腰道:“是是是,的就是這不慕仙的老闆。”
“那我問你,你可是見到什麼可疑的人沒有?”
蘇涵一臉懵懂的樣,“官爺的是什麼可疑的人,的是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是有人來就好,哪裡能看出什麼可疑不可疑,只要是能給錢,對的來都是好人。”
金吾刀大哥似乎被蘇涵這一番言論給噎住了,於是話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問道:“我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孕婦?”
蘇涵道:“煩請各位爺看看,的這地方生意不好,幾天都是一個人都沒有,若是能見到爺的那樣的婦人,自然是印象深刻。”
那人冷笑一聲,道:“狡辯,給我搜。”
蘇涵一下攔在了那人身前,道:“官老爺,這似乎就不地道了吧,的這點雖然不值幾個錢,可到底還是我家的買賣,您這樣部分青紅皁白就在裡邊搜一通,這可如何是好。”
金吾刀大哥一把推開蘇涵,道:“你少在這裡礙事。”
蘇涵一個文弱書生,被推開也是半分奈何也無,只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家園被荼毒。
一幫人如強盜一般一間一間地開始搜查,直到到了卓慕凝藏身的那間房間前,蘇涵如風一般,一下擋在了那人的身前,不好意思地道:“這間就免了吧,這件是不才的寢室,裡邊亂的很,若是被軍爺們看見了不太好。”
那人笑道:“你一個大男人的房間還怕看?”着便一腳踹開了房門,裡邊的確是挺亂的,茶具七零八落,被褥也是一團糟,兩個士兵衝進去倒弄了一番,卻是沒有發現半個人的蹤影。
金吾刀大哥大抵是覺得面上有點掛不住,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蘇涵又賤兮兮地追上去,問道:“這位官爺,你看我這裡你搜也搜了,查也查了,但是的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你可否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