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曼見此挺身擋在了卓慕凝的身前,大有跟幾個侍衛一決高下的氣勢。
她本來就是暗衛,如今不用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平日裡只作爲尋常的丫頭跟在卓慕凝的身邊,一開始覺得還不錯,可是時日一久難免就會手癢,想要跟人切磋一番。
雖這樣的場面若放在平時斷然不會爭執起來,可是千曼卻躍躍欲試的。幾個侍衛自然是不敢真的出手阻攔,只是千曼這個挑釁的樣讓他們很是不爽。
許是墨君昊在裡邊聽到了外邊的吵鬧,此時平復堂的大門打開,和泰從裡邊出來,道:“外邊爲何如此吵鬧。”一轉眼,便看見了立在一旁的卓慕凝。
和泰笑嘻嘻地錯過來,道:“卓姨娘,您怎麼到這裡來了,這麼熱的天,您不在院裡好生歇着,到這裡來做什麼。”
素梅道:“我家主來去什麼地方還需得向你彙報嗎?”
和泰一見素梅便自動矮了幾分,道:“是是是,不用不用。”
卓慕凝道:“我來是找王爺有事,王爺爲何不見客?”
和泰立馬顯現出一副十分痛心的樣,道:“還不是因爲王妃的事情,太后不高興,便把王爺也訓斥了一頓,是以王爺心情差着呢,想躲幾天清淨。”
卓慕凝簡直要被和泰這番辭給笑死了,她同墨君昊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若他真的能爲太后的幾句訓斥而鬱悶上好幾天,那他早就鬱悶死了,哪有命活到今天。
卓慕凝鳳眼微眯,道:“即便是王爺心情不好,我進去問個安總還是可以的吧。”
和泰眼珠轉了轉,剛想開口,便聽到書房裡傳出一道聲音,“讓她們進來吧。”
這顯然是墨君昊的聲音,中氣十足,聽着也不像是有什麼問題。卓慕凝心中一鬆,左右看了看,侍衛同和泰均是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卓慕凝提着裙角拾級而上,推門而入之後卻爲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
外面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可是房間裡卻分外陰暗,窗門緊閉,還拉上了簾,卓慕凝奇怪道:“王爺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把房間弄的如此陰暗。妾身聽王爺的心情不好,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加不能開懷了。”着,卓慕凝便要擡手去掀開窗簾。
“別動!”墨君昊竟是出聲制止。
卓慕凝的手一頓,卻仍是像沒有聽到一般,猛地把簾給扯開了。
耀眼的陽光一下涌進來,讓長期處在黑暗之中的墨君昊不得不眯起眼睛,擡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卓慕凝定睛望去,這才發現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這幾天沒見,乍一看見墨君昊這個樣卓慕凝還以爲自己見到了吸血鬼呢,怪不得他要用胭脂來遮住自己這張沒有生氣的臉。
卓慕凝揭開窗簾之後,湊到墨君昊的跟前,託着腮端詳着他這張臉。
墨君昊的原本的神色是有些健康的麥色,如今卻是用面如土灰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墨君昊被她看得窘迫,別過臉去,道:“你做什麼。”
卓慕凝卻是一瞬間陳霞臉來,扳着他的肩膀,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君昊道:“只是這幾天有些不舒服而已。”
卓慕凝微微眯起眼睛,注視着墨君昊,彷彿要揭穿他的謊言一般,道:“你這身可真是會挑時間出問題,玉佛案剛出你就病的不出門了,你當我是傻的嗎。”
墨君昊從一開始就知道卓慕凝有幾分聰明,她觀察問題是分細緻,往往會將心思用在旁人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也正是這樣,才讓他幾次再同敵人的對峙中取勝,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此時卓慕凝竟然將她的聰明用到了自己身上。
這幾日來他接連見過了幾波人,大家都沒有看出端倪,但是墨君昊卻唯獨不敢見卓慕凝,因爲他知道卓慕凝定然能從這不尋常的事情中看出些端倪。
他原本就無意隱瞞,只是覺得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等到卓慕凝發現的時候,自己的身體不定已經大好,到那時候即便是出來也無甚大礙了。
正在胡思亂想間,墨君昊便覺得自己的左腕上搭上了一隻手,卓慕凝正在閉息凝神地給自己把脈。
墨君昊微微笑了笑,自己的脈象即便是姚老親自來也費了一番功夫才理順清楚,卓慕凝這三腳貓的醫術,只怕是看不出個什麼究竟的。
只是墨君昊沒有想到的是,卓慕凝給他把脈過後,便愣愣地望着他,道:“你中毒了?”
墨君昊一愣,似乎沒想到她居然能在這麼短的而時間內瞧出個究竟。
姚老這樣的醫藥大家,看了一輩的疑難雜症方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理清他的病症,可是卓慕凝卻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已經搞清楚了狀況,這讓墨君昊不得不想起姚老對卓慕凝的誇讚,他卓慕凝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醫藥奇才。
那個時候墨君昊滿以爲姚老只是而已,如今才驚覺卓慕凝竟真的如同他的一般。
墨君昊矢口否認,卻不知雖然卓慕凝的醫術不及姚半仙,卻可以通過其他方面來補足,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當時玉佛碎裂,碎片四濺,她離玉佛的距離也不算遠,按理是有可能傷到她的,可是那個時候墨君昊將她護在懷裡,她是安然無恙,可是墨君昊就難了。
當她同謝信然出事情的經過時,便覺得他臉色異常,而且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其實當時卓慕凝就應該反應過來,她過了這幾天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其中異常,已經是大大的失誤了。
卓慕凝喪着臉把手才他的腕間拿下來,道:“趕緊跟我實話吧。”
墨君昊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便只能妥協道:“我的確是中毒了。”
卓慕凝心裡突然有點彆扭起來,他畢竟是因爲保護自己才受的傷,而且這毒藥如此烈性,墨君昊雖然現在看起來仍是能會道的,覺得卻過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緩過來,依舊面色慘白,便足以明當日是遭了多大的罪。
卓慕凝憋了半天,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墨君昊看在眼裡覺得可愛,可是又不願破,末了,只聽卓慕凝聲音的,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