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王爺什麼時候來過?”卓慕凝這一聲問出,緊接着換來的是素梅不可置信的驚呼聲。
素梅興奮得兩眼直冒星星,王爺什麼時候來過?她怎麼不知道?難道王爺昨晚是在卓姨娘這裡睡下的?
卓慕凝一看素梅的反應,就知道墨君昊昨晚可能是偷偷溜進來的,便沒再跟她解釋,“算了,可能是我記錯了,或許是睡糊塗了,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
一句話又讓素梅高漲的情緒頓時萎靡下去,“哦,知道了。”
此時已經到了隆冬時節,卓慕凝畏寒,不出門的時候最願意的事情家就是在房間裡抄着個手爐看話本。
她現在的文化水平已經在姚半仙,不,應該是姚大師和墨君昊的指點下得到了質的飛躍。
本來卓慕凝也並非什麼都不認得,只不過是不熟悉這邊的文字系統而已,經過二人的幾番提點,看些簡單的文學讀物已經不成問題。更何況這些話本本來就是爲了在基層傳播,些的通俗易懂,所以她看來並沒有什麼困難。
只不過卓慕凝這個毛筆字的水平卻是每每都讓墨君昊皺眉,這方面她可以一點基礎都沒有的,有時候寫煩了直接拿毛筆當鋼筆,根本不管什麼運筆頓筆,大把抓來就是一通亂劃。
氣得墨君昊好幾次根本就不看她寫的東西,直接給當垃圾扔了。等到她第二天去墨君昊書房領新字的時候,便能在紙簍裡看到自己前一天交上的作業,這讓卓慕凝的自尊心很受傷。
她曾經有好幾次發過毒誓要好好練習,可是最後總是惰性佔了上風,沒幾天她就又變成了原來的老樣。
每當她跟筆墨斗爭的時候,素梅在一旁站着研磨都覺得痛苦。“卓姨娘,女無才便是德,您的女紅歌藝不是也很出衆嘛,幹嘛非要跟其他房一樣天天舞文弄墨的。而且……您這起步也晚了些,天天跟自己較勁,素梅都替您難受。”
這話倒是不假,其他幾房的夫人都是大戶出身,就算再不濟,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甭管你時候樂不樂意,這都是名門閨秀的必備課程,所以跟她們一比,卓慕凝這種文化水平就是個典型的鄉野村婦。
並非卓慕凝願意跟她們一爭高下,非要躋身文化人的行列,而實在上一世作爲一個高級知識分,到現在竟然變成了大字不識一個,這嚴重的心理落差讓她不能接受啊有木有!
其次就是因爲不識字會帶來諸多不便,文字是一種交流的工具,況且在這個時代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方式本來就很少,而她就這麼白白又少了一種交流方式,怎麼能不感到惋惜。
素梅見自己勸無果,也就任由卓慕凝折騰了。
起卓慕凝的歌技,她不由得得意了一把。那天她還是無意中聽素梅提起,原先的卓慕凝唱歌很好聽,問這段時間怎麼也沒聽到她唱歌。
卓慕凝這纔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似乎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在這個還不能到KTV去一展歌技的時代,能唱的曲也都是分外稀少的,不外乎那麼幾種。
一種是民間調,產生於百姓勞作的時候,一種是男女之前互訴愛慕的情歌,還有一種就比較高雅了,也就是尋常所的“白雪”,是隻有王公貴族才能聽到的歌曲,通常都是由文豪墨客填詞,只有在重要的節慶上才能拿出來唱一唱。
很遺憾的是,她前世一個五音不全,聽過的歌倒是不少,但是能唱出來的卻寥寥無幾,在素梅的提點下,她試着清唱了幾句,聲音竟然意外的好聽。
看來原主的音分也是相當之高的,她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歌曲的旋律,試着開口輕哼了幾聲,竟然就能輕輕鬆鬆地找到調,簡直不要太神奇。
素梅聽到卓慕凝的歌聲,放了了手中的活計,欣喜地問卓慕凝:“姨娘,您這是唱的什麼曲,素梅以前怎麼從來沒聽過。”
卓慕凝嘴角彎彎,心想道:那是當然,你要是聽過就有鬼了。
於是心情大好的卓慕凝話本也不看了,索性起身練字,她也不寫墨君昊每天給她的那幾個字,而是從話本上依着腦海中的歌詞將字一個個挑出來,寫在紙上。沒一會而便如同寫了一首現代詩。
有了這件事幹,卓慕凝便覺得練字也不再那麼枯燥了,有時候寫到忘了歌詞的地方,卓慕凝便隨口謅上一句給補上,等一會兒回過頭來看看,竟然還覺得自己填的不錯,也不知道原來的詞作者會不會被她這隨意篡改的行爲給氣歪了鼻。
正寫得起勁兒,問外便傳來丫鬟的通傳聲:“卓姨娘,段侍儀今日日頭好,邀您一同去後花園品茶呢。”
這邀約來的真不是時候,卓慕凝正有了點興致,便被這麼生生打斷了,她有些戀戀不捨地放下紙筆,“同去的還有誰?”
品嚐這種事情就好像茶話會一樣,當然是人越多越熱鬧,段思兒肯定請的人不止她一個。
“聽同去的還有王妃跟周側妃。”
“王妃也會去?”卓慕凝詫異。
“段侍儀是這麼的。”婢恭恭敬敬地回道。
卓慕凝頓時就更沒有興致了,你這天寒地凍的沒事不好好在家裡待着,出去浪什麼浪,她竟然還把這麼多人給聚齊了,完全一副閒事不夠大的樣。
素梅聽後也直皺眉頭,“卓姨娘,咱們要去嗎?”
卓慕凝活動了下腕關節,道:“當然要去,怎麼不去,反正出風頭的人肯定不是咱們,不去反而不好。”
外頭雖是陽光晴好,但到底是冬天,北風一起,還是很冷的。先下百花凋零,萬木衰頹,放眼望去都是光禿禿的樹杈,也不知道此時賞景能賞出個什麼意境來。
素梅給她披了件厚厚的裘皮氅,兩人便來到相約的地點。
亭裡倒是生着炭火,段思兒跟周清雅看來早就到了,已經聊了有一會兒了,只是還未見到左梓玥的身影。
周清雅見到卓慕凝前來,不禁朝她親熱地招了招手,拉她到近前坐下,“妹妹這雙身的人可就是不一樣,還差點以爲請不來你呢。”
周清雅雖然是在開着玩笑,但是卓慕凝卻聽出這稍微有點埋怨她遲到的意思,可是明明剛剛接到丫鬟的通知就已經趕來了呀。她望向段思兒,卻見段思兒送了她一個明媚的笑臉,卻彷彿也對此事毫不知情一般,一點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