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兒聽到墨君昊要責罰趙嬤嬤,而這一切也都是因爲她而起,頓時覺得過意不去,也上前替趙嬤嬤求情,“王爺就放過趙嬤嬤吧,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她也是擔心王妃的身體。”
左梓玥此時心中委屈極了,明明受傷的是她,可是真正關懷她,在意她傷勢的卻只有趙嬤嬤,王爺竟然還糾結在趙嬤嬤情急之下是否越矩上。
都是因爲這個這個狐媚,左梓玥轉而望向正在替趙嬤嬤求情的段思兒身上。她剛剛可以肯定,那杯茶是段思兒故意倒在她身上的,但她裝可憐的本事確實純熟,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被她給矇騙了。
“王爺,思兒求您了,就放過趙嬤嬤吧,都是我不好。”段思兒哭得臉都花了,一個勁兒懇求墨君昊,那模樣臉卓慕凝瞧了都有幾分心疼,更不消墨君昊了。 Www▲ттκan▲C○
“起來吧。”墨君昊彎腰將段思兒扶起,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墨君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似乎在同左梓玥,你要是敢責罰段思兒,我就敢打掉趙嬤嬤半條老命,可這個趙嬤嬤畢竟也是她的孃親啊,她要是再不點什麼,是不是就顯得太假了。
更何況卓慕凝前不久還因爲劉侍妾的事情對着左梓玥千恩萬謝,現在卻什麼也不表示,總有些數不過去吧。
卓慕凝的肚明明還不怎麼明顯,可是她卻像是身懷六甲一樣,挺着身,扶着腰,跪到墨君昊面前,“王爺若是責罰,便連同妾身也一起責罰吧,母親的錯便也是妾身的錯。”
“妹妹懷着身,這地上這麼涼,可不能久跪,王爺,您就算看在孩的份上,此事便也作罷吧。”周清雅勸解道,並向左梓玥遞去一個眼色,示意她立刻同墨君昊服軟。
左梓玥咬着牙,雙拳緊握,半晌,纔不情願地開口,“段妹妹莫再哭了,剛剛是本王妃激動了些,讓你受苦了。”
明明她是受害者,卻反而要向這蹄道歉,左梓玥強忍着羞辱,臉上的假笑僵硬猙獰,反而比不笑還要可怕幾分。
段思兒漸漸收住了哭聲,問道,“姐姐真的不生氣了麼?”那樣天真爛漫,也真是讓人替她捏了把汗。
左梓玥強笑着,咬牙搖頭。
段思兒頓時破涕爲笑,起身拉着左梓玥地手,道:“姐姐你真好。”
卓慕凝被這陡然而來的變化給驚得目瞪口呆,我勒個乖乖,都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變就變,可是這情感轉變也太神速了點吧,簡直跟川劇變臉一個速度。
大家似乎都處於一種你好我好的和睦氛圍之中,卻把趙嬤嬤給遺忘了。
“既然如此,趙嬤嬤便由杖責二十改爲掌嘴二十吧。”墨君昊輕巧地道。
左梓玥一聽,險些又要翻臉,她都已經忍辱負重,給那個蹄臺階下了,墨君昊竟然還不肯放過趙嬤嬤。
趙嬤嬤眼見着左梓玥又要壞事,忙搶先一步叩首,“謝王爺大恩。”算是將這個責給領下來了。
卓慕凝想想就覺得痛快,可是又不能表現得很明顯,只得垂着頭,假裝傷心的樣。
不待奉茶的儀式結束,墨君昊便帶着段思兒匆匆離開了,門外傳來清脆的巴掌聲,跟趙嬤嬤痛苦的叫喊。
卓慕凝不禁在心裡悲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就是看到壞人落水的時候不能在一旁怕巴掌叫好啊,可憐她居然還要忍着高興勁兒在這裡裝難過。
左梓玥強忍着憤怒卻也不能什麼,因爲畢竟是墨君昊親自下的命令,但是待到行刑結束後,左梓玥扶起趙嬤嬤,衝着兩個行刑的婢,一人兩巴掌賞了過去,怒道:“快滾,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兩個婢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逃也似的離開了。
左梓玥帶着趙嬤嬤離開後,周清雅便也回房了。原本還熱鬧的前廳之上轉眼就沒了人,只剩下卓慕凝跟素梅。
卓慕凝在素梅的攙扶下起身,素梅一邊給她拍打着衣裳上的灰塵,一邊埋怨,“卓姨娘剛剛何必湊那個熱鬧,要是王爺一怒之下牽連到您可怎麼辦,素梅剛剛的心可都提到嗓眼上了呢。”
卓慕凝詫異地問道:“你覺得咱們王爺會是那麼無情的人嗎?”
墨君昊雖然的確是話少了點,臉臭了點,可是也沒到那種六親不認的程度吧,實際上,卓慕凝總有種感覺,覺得這個人其實是外冷內熱,他之所以這般冷冰冰的,是因爲沒有人能走到他心裡而已。
“王爺的心思也是一時一變,誰能得準呢,他不是之前還最寵愛您,結果一轉眼就被個什麼段美人迷住了心竅。”素梅替卓慕凝打抱不平道。
卓慕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環顧了下四周,忍不住輕輕捏了下素梅的耳尖,“死丫頭,什麼話你都敢,不要命了。”
素梅“哼”地撅起了嘴,她就是覺得不公平嘛,他們家姨娘這樣好,王爺卻只貪戀段侍儀的美貌,簡直不公。
回到卓然居,素梅便沒了那麼多顧忌,“卓姨娘,我總覺得這個段侍儀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天真無邪,我總覺得她有些奇怪。”
“哦?你覺得她哪裡不對?”卓慕凝坐在梳妝檯前,同素梅一起拆解頭上的珠釵飾物。
素梅搖搖頭,“也不上是哪裡,一種感覺吧。”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其實感覺並非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它的產生往往也是有跡可循的,只不過這些線索很可能只是存在於我們的潛意識中,很難形容。
的確,這個段思兒是有幾分古怪,不怪素梅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爲用卓慕凝的話來,段思兒就是個典型的綠茶婊,在女人面前一個樣,到了男人面前就完全換上了另一副容貌。
卓慕凝原本還覺得這姑娘長得討喜,想跟她親近親近,如今看來,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果然越好看的東西越有毒,無論是對人還是對物。
經過今日這件事,卓慕凝算是看透了,這個墨君昊對段思兒的寵愛來得實在是不同尋常,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她覺得依着墨君昊的性格,即便是再喜歡一樣東西,也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就算是一見鍾倩,也不會來的這麼猛烈嘛。
更何況,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他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讓左梓玥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