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思索片刻,便提筆寫好了藥房,叫給趙嬤嬤,道:“按着這上面的方,每日兩次替王妃熬藥,不過不出老夫所料,三天之後王妃的毒性便可解除了。”
周清雅聽到張大夫的吩咐後隱隱覺得不對,纔剛才起她就覺得像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可具體是哪一點,自己也不上來。左梓玥的病竟然只是三兩服藥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爲什麼一定要瞞着旁人,又不肯就醫呢。
周清雅一面裝作擔憂左梓玥的模樣,一面慢慢思索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不醒的左梓玥悠悠醒轉,她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的四周聚集了這麼多的人,一時有些不適應,驚恐地道:“這是怎麼了?”
趙嬤嬤撥開人羣,走了過去,道:“王妃剛剛病重,是周側妃將張大夫給請來的。”
左梓玥努力撐起了身,發現墨君昊竟然也在她的寢宮之後,不禁疑惑道:“王爺?”
趙嬤嬤解釋:“王爺剛剛回府,便聽到了您生病的事情,便一同趕了過來。”
周清雅在一旁道:“這時候你倒是會了,剛剛爲何要攔在門外不讓張大夫進來,難道這毒就是你下的,你是故意阻攔我們,不讓我們及時醫治王妃的。”
周清雅反口就咬到了趙嬤嬤的身上。
趙嬤嬤驚恐道:“不、不,就是借老奴幾個單,老奴也不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老奴之所以會當在門外,是……是因爲……”
接下來的話趙嬤嬤不出來了,她謹慎地看了左梓玥一眼,左梓玥也示意她不必再繼續下去了。
左梓玥嘆了一聲,道:“她也是爲了我好。”
這件事情其實明白的人都應該知道,你的主人正處在生死不明的危急關頭,這個時候除非是自己十分信任的人,否則怎麼能讓一些敵我不明的人靠近呢。而且周清雅還同左梓玥之間有着十分明顯的厲害關係。
趙嬤嬤這樣做的確如同左梓玥所的,是爲了她好。
墨君昊也不是傻的,話已經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周清雅也聽懂了左梓玥的言外之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左梓玥雖然身體虛弱,可腦還是清明的,道:“妹妹真是有心了,這次可是多虧了你,我剛剛發作,妹妹便能聞訊而來,還將張大夫也帶來了,倒是比我派去請大夫的人來的都快。”
周清雅一愣,她瞬間明白過來剛剛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對了。趙嬤嬤在自己還未進來的時候明明極力的阻攔,而當她們進來之後她本應更加慌亂,可是趙嬤嬤的神情反而鎮靜了下來,彷彿在靜候事態的發展一般。
墨君昊見左梓玥現在有了些精神,便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毒發之情都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左梓玥努力回憶了一下,道:“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同,妾身妾身吃了下午的點便想睡下了,可是一覺醒來就覺得腹中十分難受。”
張大夫道:“王妃中的這種應該是慢性毒藥,可以在一個時辰左右發作,發作時十分痛苦,如果不及時救治,王妃的性命恐怕難保。”
“這樣狠毒的手法到底是出自何人的手筆。”周清雅控訴道。
墨君昊的面色也沉了下來,公然謀害王妃,這關係到他凌王府的臉面問題,不論這個女人他喜不喜歡,這都是個原則性的問題。
墨君昊道:“王妃撤下去的飲食是否還在?”
趙嬤嬤道:“應該還收在廚房。”
“如此甚好,和泰,派人去檢查。”
從飲食入手,自然是最便捷的方式。檢查的方法也很簡單,用銀針一道一道地試過去,竟還真的被和泰發現了點異樣。
銀針在左梓玥用過的合意餅中逐漸變成了黑色。
和泰將這個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周清雅剛剛準備離開,左梓玥卻道:“妹妹這麼着急就走了,也不再等等?一會或許就能抓到是誰謀害了我呢。”
周清雅訕訕一笑,道:“只要姐姐安然無恙就好。其餘的妹妹倒是不關心。”
左梓玥虛弱一笑,道:“妹妹好心境,我應該多學着纔是。”
墨君昊一直在偏廳裡候着,不一會兒便等來和泰的回稟。
“王爺,銀針在合意酥中變了色,張大夫這時候已經去驗查了,估計一會兒便可以出來結果。”
檢驗的結果果然是合意酥中被動了手腳,這件事情傳到左梓玥耳朵裡的時候,她不敢置信地道:“怎麼會這樣,一定不可能的,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張大夫道:“此事不會有錯,老夫已經親自驗查了合意酥裡的毒物,證實跟王妃體內所中的的確是同一種毒素。”
趙嬤嬤啐道:“沒想到道最後竟然是家賊難防。”
墨君昊道:“哦?這沒王妃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了?”
左梓玥此時仍不敢相信這個已經被大家擺到自己眼前的事實,無力地道:“合意酥這道點心只有蘇皖會做,她是我這裡的大丫鬟,平時裡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可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待我。”
着,左梓玥彷彿無力再繼續下去,她像是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了一樣,受到了不的打擊。
周清雅聽到這裡,饒是她的反應再遲鈍也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恐怕是蘇皖已經暴露了,可是她卻不自知,還巴巴地跑到她那裡送消息,可這卻是左梓玥早已經設下的套。
她不知道蘇皖從什麼時候起就已經讓他們懷疑了,不定這個計謀是一環扣一環的,即從最初開始左梓玥的身體就根本沒有問題。
墨君昊挑眉道:“竟然有這種事情?”
很快,蘇皖就被帶了上來,她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臉上的表情滿是茫然,當她看到周清雅也在場的時候,她的目光迅速在她的身上掠過,彷彿求救一般。
可是周清雅卻微微側過臉去,沒有同她對視。
蘇皖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她被兩個廝押解着跪在左梓玥寢室的正中,本來墨君昊是不建議左梓玥參加這次審訊的,畢竟她的身體還十分虛弱,可是左梓玥卻堅持一定要聽,是以審訊的地點才被挪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