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生搖搖頭,道:“奴才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剛剛所的那些話。”
左梓玥道:“既然如此,那本宮便將移交王爺處置,只怕你是死罪難逃。”
就在這時,一直以來至作爲旁觀者的醉陽發話了,道:“尅可以爲他作證,我剛剛經過花園的時候正見到兩個人爭執,其中一個人推倒了他手上拿着的瓷器,緊接着兩個人言語爭執的越來越激烈,最後那人便撿起地上的瓷片向他刺來,他是不得已才還擊的。”
整個事情的經過被醉陽的有板有眼,連樂生都不禁愣住了,彷彿她當時真的就在現場一樣。
場面頓時尷尬起來,左梓玥問道:“公主,這件事情你真的看到了?”
醉陽信誓旦旦地點頭。
可是剛剛醉陽爲什麼不,想想如果自己看到這麼有衝擊力的畫面,怎麼可能還穩如泰山地等到現在纔將一切和盤托出。
可是醉陽已經得這麼肯定,他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呢,畢竟醉陽同樂生無親無故,今日在凌王府是第一次見面,她有什麼理由去袒護他呢。
左梓玥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是過失殺人,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王爺處理吧。”
樂生暫且被押了下去,醉陽這纔有興致同左梓玥一起去了飯廳。
墨君昊不知爲何遲遲未到,倒是周清雅早就在桌邊等候了。
事情發生之後,爲了避免下人們以訛傳訛,左梓玥便在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
身爲一家之主的墨君昊沒有到場,宴席是不可以開始的,可憐已經餓慘了的醉陽還要幹坐在桌邊等待主人的到來。
醉陽聲道:“我以後再也不來了,真是的,這人一定是存着這樣的心思,所以纔來的這麼晚的。”
左梓玥道:“公主以後不來,我就沒有話的人了,王爺事務繁多,一定是被什麼纏住了脫不開身,等他來了一定罰他幾杯。”
醉陽道:“得了吧,我們幾個的酒量同他相比簡直是巫見大巫,我們還是別自找不痛快了,若是被太后知道我一會兒喝得醉醺醺的回去,非得罵死我不可。”
醉陽言語輕快,一點也沒有架,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連周清雅都不禁覺得想同她親近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墨君昊才姍姍來遲,他入席前同左梓玥對視了一眼,兩人目光相接,彼此都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倒是周清雅一直被矇在鼓裡,道:“大家這是都怎麼了,既然人已經到齊了,公主也餓壞了,咱們就開席吧。”
醉陽道:“的是。”
墨君昊自知來得晚了些,自罰了三杯酒,可是瞧他喝酒的樣就如同喝水一樣,這樣的自罰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墨君昊的話一向很少,倒是醉陽在席間不停地同幾個人講述她在外遇到的趣事。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醉陽道:“沒想到凌王府不禁茶好喝,菜也不錯,昊你藏着這麼好的廚也不知給皇兄推薦。”
墨君昊道:“公主笑了,我府上廚的廚藝怎麼能跟宮裡的御廚相比不過是因爲您吃慣了宮裡的菜,乍一換口味覺得新鮮罷了。”
散席之後,墨君昊又將醉陽留了下來,他屏退了左梓玥。房間中飄蕩這幽幽的茶香,醉陽深深嗅了一口,卻是同剛剛在遺珠苑品嚐過的不知差了多少。
醉陽搖搖頭,但是也狀若無事地端起茶盞喝了下去。
良久,墨君昊纔開口道:“凌王府的事情姑姑還是不要過多插手的好。”
醉陽天真道:“清白的人怎麼能夠蒙受不白之冤。”
“你真的看到了?”墨君昊問的看門見山。
醉陽玩了玩眼睛,笑眯眯道:“自然是都看見了,你連我的話都不信嗎?今日在王府中我才第一次見到這個廝,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爲什麼要替他遮掩?”
墨君昊道:“姑姑心思通透,我怎麼會猜得到。”
“你們啊,就是每天勾心鬥角的,時間一長便覺得什麼事情都是有陰謀的了,其實不定只是很簡單的事情而已,你不要想得那麼複雜。”
墨君昊彎了彎嘴角,沒再話。簡單嗎?對其他的人或許可以,可是對從就生長在王室的人,他怎麼還可能用簡單的心態去對待。從到大,他已經見過了太多不簡單的事情。
“既然姑姑看到了事情的始末,那自然是要還他一個清白的,想必那死去的人也是罪有應得。”
醉陽點頭道:“無論如何惹是生非便是不對的。”
一條人命,便被這樣草草的揭了過去。
左梓玥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是死了一個奴才,在她眼裡就如同死了一個螞蟻那般簡單,若放在平時,她纔不會費力去審訊什麼,連同惹事的那個奴才一併處死了就是,死人又是不會話的,還不是按上個什麼罪名就是什麼罪名。
她今天之所以會重視這件事情,是因爲醉陽在此,可是沒想到的是醉陽最後竟然會替那個做起了證詞。
樂生被關在陰暗潮溼的牢房之中,身下濡溼的稻草散發着腐臭的氣味,他不知道這個地方已經住過了多少人,可是從牆壁上暗褐色的血跡來看,這裡之前住着的人定然沒有什麼好下場。
樂生擡起自己的雙手來,那上面還帶着未經清洗的血跡。樂生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和光死時的樣,他像是不相信一樣,拼命按住涌出血液的傷口,掙扎着向前爬去。
這是他第二次眼睜睜看着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流逝,第一次是他自己,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樂生突然覺得自己的胃部翻涌起來,他迫不及待地跑到牢房的一角劇烈地嘔吐了起來。當他一直吐到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嘔吐的時候,他突然間扶着牆壁笑了。
低沉的笑聲漸漸洋溢開來,他一點也沒有覺得和光死得可惜,雖然自己同他學了許久沏茶的功夫,可是他的內心竟然一點愧疚的感覺也沒有,彷彿這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是理所應當的。
他的笑聲從一開始的苦澀漸漸變得輕鬆起來,迴盪在空蕩蕩的牢房之中顯得格外詭異。
果然是他命不該絕,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醉陽公主竟然會替他話。他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可是從她的敘述之中至少可以知道她曾經是到過現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