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王聽你下午又宣了府醫,哪裡不舒服?”
卓慕凝覺得自己的心事像是絲毫沒有遮攔地擺在了墨君昊面前,偏偏這個人還覺得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神色如常地同她對話,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就不耐煩地吼了起來,“左梓玥在我每日要用的湯藥中下毒了!這種地方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墨君昊扳過她的肩膀道:“府醫你沒什麼大礙,怎麼會中毒?”
“她下的是慢性毒藥,要是按毒藥人人都能察覺她還費那麼大工夫做什麼!”卓慕凝就是氣不過墨君昊一直袒護左梓玥的樣。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像極了一個妒婦。
墨君昊沉聲道:“我知道了。”
一開始他們的同盟關係還不確定的時候,卓慕凝因爲摸不清墨君昊的脾性,所以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可是如今兩個人已經共同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卓慕凝也就不再防備着墨君昊了,況且她巴不得墨君昊知道左梓玥的真面目,好早早地把這個害羣之馬給清理出去。
可是換來的卻是墨君昊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卓慕凝怒道:“你知道什麼了,你知道這個藥她從我一懷孕的時候就已經給我喝了嗎,要不是遇到我師父,我恐怕早就活不到現在了。”
墨君昊的視線在黑夜中像是有形的絲線一般,緊緊纏繞在卓慕凝的身上,若是在以前,他可能會問“你是誰?”,可是如今他不會再問出這樣的問題了,墨君昊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希望你清楚在天瑾,你可以依靠的人只有我。”
他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話,倒是讓卓慕凝一瞬間忘記了自己接下來的話。
她愣愣地看着墨君昊。
“如今你的身上還殘留這毒素嗎?”
卓慕凝搖搖頭,道:“師父已經幫我解了,我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才一直裝作中毒而已。”
卓慕凝的考慮不是沒有依據的,因爲如果對方知道她已經解了毒,那麼心有不甘的他們很可能會捲土重來,與其日夜防備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滲透過來的危險,倒是不如一直這麼虛與委蛇下去來得穩妥。
“你做的很好。”墨君昊的話不上是讚賞,因爲他的語氣間實在是半點波瀾也沒有。
卓慕凝撇撇嘴,心想本姑娘這麼聰明絕頂還用得着你。
“從明天起我會給府醫院找來一個新府醫,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去找他就好。”
卓慕凝疑惑道:“可是以前的張府醫有什麼問題?”
“問題倒是沒有,只是他在王府裡待得時間久了,很多事情難免會沾上一點,爲了安全起見,還是用新人比較好。”
卓慕凝點點頭,但是心裡仍舊有個怎麼也解不開的疙瘩。
黑暗中,墨君昊突然靠了過來,他身上的氣息包圍這卓慕凝,竟讓她一時失神起來。
墨君昊道:“你聽我的,現在動左梓玥還不是時機,左家的勢力盤根錯節,你只要忍耐過這一段時間,以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卓慕凝擡起頭來同他對視,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他的話,可是他對自己承諾的樣真誠的讓人無法抗拒。
卓慕凝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過會保護自己的人,她就且相信一次。
墨君昊突然伸過手來,溫暖的大掌在她的發頂輕輕撫摸了一下,道:“睡吧。”
卓慕凝不知道這是他刻意對自己的討好還是怎樣,可是她的心臟的確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
卓慕凝趁着在自己毫無招架之力之前,迅速地低低應了一聲,然後背身躺了下去,用被矇住了自己的臉。
原本正是好眠的時節,卓慕凝就這樣輾轉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睡熟。
第二天素梅來伺候她起身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頂着兩個黑眼圈的卓慕凝。素梅嚇了一跳,道:“主,您昨夜沒有睡好嗎?聽侍衛您昨夜做了噩夢呢,要不然今晚上換奴婢來給您守夜吧。”
卓慕凝忙跑到銅鏡面前去看自己的臉,的確是十分沒有精神,而且還頂着兩個熊貓一樣的黑眼圈,別提多難看了。
卓慕凝哀嚎一聲雙手掩面,在心底哀嘆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王爺已經多長時間沒到我的院裡來了?”左梓玥坐在梳妝檯前,靜靜地看着裡面那個哀怨的美人。
美人的雙眼彷彿失去了焦距一樣,讓整張面容的色彩都暗淡了下去。
趙嬤嬤拿着木梳,一下下順着左梓玥烏黑的長髮,道:“已經有十日了。”
“呵呵,十日,場次他踏進這個地方還是對我興師問罪來的,嬤嬤你連那個也算上了嗎?”
趙嬤嬤手下的動作一頓,道:“王妃,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去糾結了,重要的是眼下,王爺如今也同卓然居那位鬧得不開心,如今我們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同王爺和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會那麼絕情的。”
左梓玥從妝奩中挑選了一支珍珠髮簪,她將那隻簪緊緊地攥在手裡,不覺冷笑了出來,一日夫妻百日恩麼?他當真會估計自己同他的恩情嗎,可是爲什麼她每每同他對視的時候,從他的眼中卻看不到一絲的溫情呢。
兩個人話間,趙嬤嬤便想起了上次去卓慕凝那裡,她同自己提起王爺喜歡孩的事情。
趙嬤嬤道:“如若這次您能得到王爺的寵愛,王妃您記得,最緊要的事情便是能同王爺懷得嗣,其餘的事情都是次要的,如果您真的想得到王爺的心,等到孩生出來之後有的是時間。”
左梓玥當然明白自己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鞏固地位,可是這事情來容易,做起來卻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了。
左梓玥撫摸着自己的腹,悵然若失道:“嬤嬤的在理,你明日就去悄悄請個大夫回來,讓他替本宮調理調理身體。”
左梓玥的月信一直不是很穩定,有時候還會輕微的腹痛,這些她之前都沒當回事,可是自從喝了幾次墨君昊送來的湯藥之後,這樣的情況就加劇了。
雖然左梓玥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她內心的恐懼卻與日俱增,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還有沒有可能懷孕。如果不可以,那她就等於提前被逐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