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盤過後,卓慕凝的精力倒還旺盛,可是墨君昊卻有點撐不住了,哈欠連連,卓慕凝正在猶豫該講手中的旗落到什麼地方,就聽到墨君昊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不免心煩意亂起來,將棋局一攤,道:“算了算了,明日再下。”
墨君昊像是得到赦令一般,嘆息一聲,跟卓慕凝下上半天棋竟然比練劍還累。墨君昊起身就往美人榻的方向走去,卓慕凝卻在中途叫住了他,道:“你等等。”
墨君昊一愣。
“怎的,你這是想通了?”
卓慕凝一個白眼瞪過去,“想得美。”着,便去一旁的櫃裡找出了被褥,鋪開往地上一展,也算是打好了個地鋪。
墨君昊指着地上如此簡陋的寢具,道:“這是什麼?你打算讓本王就睡在這種地方?”
“怎麼,這不比美人榻寬敞很多?我好歹也是爲你着想,這戲恐怕還得演上一段時間,你不見得要天天擠在美人榻上吧。”
墨君昊拿餘光瞟了瞟卓慕凝那張寬敞的拔步牀,道:“你若是真的替本王着想,自然還是會有旁的辦法的。”
卓慕凝身一橫擋住他的視線,道:“你想都別想,之前是因爲條件所迫纔不得不跟你同牀而眠,如今你想上我的牀,門都沒有。”
墨君昊不跟她爭執,悶哼一聲,倒是麻利地解了外衣躺了下去。
這一局卓慕凝算是大獲全勝,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剛剛在棋局上被墨君昊實力碾壓的心裡創傷。
日剛消停了沒兩天,墨君昊便要被邀請去參加宮裡的宴請,彼時卓慕凝正在將用糖水滷過的梨塊一塊塊送進墨君昊的嘴裡。兩個人就在後花園的亭中賞景,這一把甜到齁的狗糧可算是讓周圍的人吃了個飽。
卓慕凝在凌王府的聲勢也跟着水漲船高,日一天天好過起來,之前出門的時候下人們雖然表面上恭敬,可背後裡不服氣的到也不少。
她本來就是個出身卑微的婢女,身份並沒比她們高貴到哪裡去,可是卻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她們卻還得爲奴作婢的,心裡自然不平衡,更何況卓慕凝緊緊只是懷了孩,王爺倒是沒見着對她有多上心,所以她們對卓慕凝也就跟着也只是表面上客套。
素梅她們出門辦事的時候總是會遇到些不長眼的奴才刁難,可是她們爲了不讓卓慕凝擔心,從來沒跟她提起過。這樣的事情不不代表卓慕凝不知道,她出門有時候都會看人臉色,更何況是她們呢。
自打兩個人高調秀恩愛以來,凌王府裡的下人們也終於肯把卓慕凝當成真正的主看待了。要這侯門的生活表面上看着光鮮,可是內裡的腐朽若是不身處其中又怎麼能夠體會得到呢。
墨君昊微微啓脣,輕輕咬住卓慕凝遞過來的梨塊,眼睛卻還逗留在手中的書頁上,單單是這樣的舉動,就讓路過偷眼看到的廝心中大呼可惜。
美人相伴,王爺居然還只顧着看書?
“王爺,宮裡的人送信來要您下午準時赴宴。”和泰上前道。
卓慕凝聽着新鮮,問道:“什麼宴會?”
墨君昊這幾日都跟她在一起,他的手下來彙報工作的時候墨君昊也不避着自己,幾乎是他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卻也沒聽過什麼宴會。
墨君昊的視線這才從書本上離開,聲音毫無波瀾地道:“我給忘了。”
“什麼?太后的宴請你都能給忘了。”卓慕凝對他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表示十分驚訝。
和泰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道:“太后可能也是怕您事情太多將這茬給忘了,這才差人來提醒您的。”
墨君昊胳膊撐在石桌上,託着腮,擺擺手道:“太煩了,不去。”
卓慕凝道:“怎麼能不去,太后不是都已經派人來請你了,那好歹也是你的親祖母,你怎麼能這麼不給她面。”
墨君昊道:“你知道什麼,我去不去都是無所謂的,這場宴會的主角是姑姑纔對。”
“哈?”卓慕凝露出一副不解的樣。
墨君昊解釋道:“白了就是太后給我姑姑舉行的相親大會,你我一個晚輩去有什麼意思。”
卓慕凝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你的也是,可是這種事情太后爲什麼要你去?”
墨君昊攤手道,“誰知道我皇祖母在想什麼。”他轉身對和泰道,“你去告訴送信的人,就我有事情走不開,今日的宴會就不去參加了。”
平常遇到這種事情和泰自己就給打發了,可是今天,即便是墨君昊已經發話了,和泰還是站在原地,有些爲難的樣,道:“來的人了,今天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必須要請您到場。”
“哦?”墨君昊這才坐正了身,問道:“爲何?”
“來的人沒,只是您今日一定要到。”
卓慕凝同墨君昊對望了一眼,道:“恐怕這裡邊還有旁的什麼安排。”
墨君昊道:“太后這是又把什麼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無論如何,太后的旨意不可違抗,這一趟你還是要去的。”
墨君昊點了點頭,起身道:“準備車馬吧。”
今日的宴會倒是不同以往那般隆重,更多的是是家宴的形勢來展現,墨栢穿着常服,同喜氣洋洋的太后坐在上首的位置。
底下來的全是天瑾的官宦貴族,更有誇張的,甚至連遠在邊睡的藩王也趕了過來。
醉陽坐在角落的位置,席還沒開,就默默地喝着果酒,倒一點也不像是今日的主角。
墨君昊來的不早也不晚,他大步流星的進來,身邊的人紛紛同他行禮,他微微點頭,徑直朝醉陽公主的方向走來。
“姑姑,今天可是你的大日,讓侄先敬你一杯。”着,墨君昊便端起酒杯來,遙遙朝着醉陽舉杯。
醉陽嗔怪地瞧了他一眼,道:“這算什麼好日,被拉到這裡給人家當猴一樣的看,我要是有的選早就走了。”
墨君昊笑道:“若是姑姑想走,即便是太后也是攔不住你的,既然不走,莫不是姑姑在期待什麼?”
醉陽眨眨眼睛,無辜道:“不知道你在什麼。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她的樣像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