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間感嘆起來，“我聽人家這女人一生完孩就會變成黃臉婆了，我好好的少女時代竟然這麼快就要終了，還沒有好好享受過年輕的滋味呢。”
素梅安慰她道：“怎麼會，卓姨娘您別聽旁人瞎。”
劉嬤嬤這時候也走了進來，瞧見卓慕凝正在傷春悲秋的模樣，便放下手中的東西，笑着問道：“主這是在感嘆什麼呢？”
“卓姨娘正擔心自己生完孩之後身體不好恢復。”素梅同劉嬤嬤將剛纔的事情了一遍。
“主不必擔心，您年紀輕，生完孩便交給乳母撫養了，很快就會恢復如初的。”
哪個女人不愛美，卓慕凝一聽，雙眼一亮，道：“真的？”
劉嬤嬤道：“自然是真的，主瞧我像生過孩的人嗎？”
劉嬤嬤這麼一，倒是換素梅跟卓慕凝同時愣住了，她們平時雖然劉嬤嬤劉嬤嬤的叫着，可是她的模樣也就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並且身段窈窕，卓慕凝以爲她是一直在王府中做事，從來沒有嫁過人呢，沒想到竟然連孩都有了。
素梅愣道：“怎麼從來沒聽嬤嬤您提起過家裡的事情？”
劉嬤嬤頹然嘆息了一聲，道：“都死了。”
她的輕鬆，可是聽到卓慕凝耳裡卻是猛然一擊，沒想到劉嬤嬤竟然還有過這樣的過往。
素梅吐了吐舌頭，道：“嬤嬤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的，不過您的樣倒是真瞧着不像是生過孩的樣兒。”
是女人都愛聽這種話，劉嬤嬤當即面色便晴朗起來，道：“人精兒，真會話，我是王爺派來服侍卓姨娘產的教導嬤嬤，若是沒生過孩，王爺怎麼會將我派來。”
那時候女從醫的並不多，所以大多都是憑經驗行事，尤其是產科這一方面，若是沒有生過孩的，墨君昊也的確不會派給她。卓慕凝覺得自己以前算是被劉嬤嬤的外表給欺騙了。
卓慕凝走過去大膽地摸了摸劉嬤嬤的腰身，真的是一絲贅肉也無，甚至比有的姑娘都苗條，“既然嬤嬤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因爲不能出門，卓慕凝便覺得格外憋悶，她在王府之中又沒有什麼事情能做，反覆不過那麼幾件，而且王府雖大，但是天天逛也顯得膩煩。她終於知道後院中的女人爲什麼那麼喜歡勾心鬥角了——因爲無聊。
如果她們再不自己給自己找點樂，那豈不真的如同青燈伴古佛了。
雖然墨君昊已經發話她可以不用日日都同左梓玥去請早安，但她覺得自己剛剛觸了左梓玥的黴頭，如果再不去請安，難免會又打翻了她的醋罈，便依舊挺着肚來往遺珠苑。
這日她去的時候同周清雅碰了正着，許久沒見她，這女人的起色倒是越發好了起來，有了上次卓慕凝的救場，周清雅再見她的時候，客氣話的也不像之前那般敷衍。
左梓玥仍舊是起得很晚，等到她們都已經吃了三碗茶，她才慢悠悠地在趙嬤嬤的攙扶下現身。彷彿此時懷孕的不是卓慕凝，而是她一般，那慵懶的神情簡直比她都誇張。
左梓玥打了個哈欠，衝大家歉意一笑，道：“昨日晚了些，讓兩位妹妹久等了。”
卓慕凝一陣惡寒，她們天天來，她用不用得着天天炫，真是每天都來這麼一遍，她看都要看吐了。
周清雅本着表面體恤左梓玥，實則是在膈應她的原則，道：“既然姐姐每日都這樣辛苦，不如便把這跪安的時間拖後一些，這樣一來，姐姐每日也不用因爲擔心我們而緊趕慢趕地到前廳來了。”
左梓玥臉上的神色一瞬閃過不悅，要是把時間都改了，她還炫耀個什麼勁。
“這個倒是不必了，畢竟是祖宗立下的規矩，斷沒有因爲我一個人就破了祖上規矩的道理。”左梓玥推辭的十分體面。
正在話間，蘇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從門外進來，她一路走過卓慕凝跟周清雅面前，最後將藥端給了坐在首位的左梓玥，道：“王妃您今日走的匆忙，王爺特地吩咐奴婢爲您熬製的湯藥您還未曾用過呢，奴婢怕等會兒冷了失了藥效，便斗膽給您送到此處了。”
敢情老把戲玩得膩了，今天又換新花樣了？明明是兩個人的對話，需要的那麼大聲嗎，蘇皖向來不是個大嗓門，可是剛剛那兩句話的聲音簡直都震耳膜了。
卓慕凝輕咳了一聲，已掩飾自己差點笑出聲來。
周清雅也用帕微微掩了脣，有點看不下去。
左梓玥扶着額頭，道：“瞧我這記性，王爺特意吩咐這藥不能落下的，怎的就讓我給忘了。”
“王爺真是心疼王妃。”卓慕凝覺得此時若是沒人奉承個一兩句實在是太尷尬了。
左梓玥果然很滿意，這幾日來頭一回對卓慕凝露出了笑意，便接過藥碗來，一仰頭飲下了當中的藥汁。
待左梓玥喝完，卓慕凝纔開始反應過來，剛剛蘇皖端着藥從她面前走過的時候，她隱約覺得這藥的味道有些奇特，雖然不上具體的，當時的當中最主要的一味藥無論怎麼，都跟補藥搭不上邊，而且相反的，倒是經常在煙花柳巷被風塵女們用來作爲避的良藥。
想清楚這一點後，卓慕凝才猛然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左梓玥夜夜同寢的男根本就不是墨君昊，只是個替身而已，但若是他們有了嗣，那麼事情可就鬧大了。
想到這，卓慕凝便再也不能直視左梓玥臉上此時洋溢的笑容了。
請安結束後，周清雅便跪安告辭了，而卓慕凝則磨磨蹭蹭留到了最後，爲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她在左梓玥起身準備離開後又繞到了放置空藥碗的桌上，將手伸進碗內，沾了些藥汁放在鼻間自己地聞了聞。
左梓玥一回頭，正巧將卓慕凝的動作納入眼中，她嘴角一挑，心中不免瞧不起，果然是個下賤胚，竟然像乞丐一樣好奇她吃的東西，這事情也就是她能做得出來了，若是放到旁人身上，還不得羞愧死。
左梓玥得意道：“妹妹若是喜歡，趕明我也請王爺給妹妹熬上一副送去，瞧你這可憐巴巴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在凌王府中被虧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