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突然有了精神,道:“其實我更中意師父的故事。素梅,你出府去他常呆的幾個地方看看,興許他還在虞都城呢。”
素梅道:“得了吧,他要是在定然會上咱們王府來討吃討喝,還會安安靜靜等到這個時候。”
兩個人正着,便聽有廝在門外道:“啓稟卓姨娘,王府外有人求見。”
卓慕凝一下從椅上躍起道:“這麼羅嗦幹什麼,快有請。”
她在虞都城無親無故,能來求見的自然是姚半仙無誤了。
姚半仙幾日不見倒是更顯矍鑠,搖着幡,大搖大擺地走進卓然居,“徒兒,幾日不見,有無思念爲師?”
卓慕凝上前迎道:“當然想,師父上次將我從鬼門關拽回來,我還沒有好好謝過師父呢。”
姚半仙環顧了下雖然佈置,他還不忘嘖嘖稱讚道:“凌王出手很是闊綽啊。”
卓慕凝額角幾根黑線,人家的師父都是仙風道骨的樣,她怎麼就攤上這麼個財迷的老頭。
“師父這幾日又去了何方遊歷?是方纔回到虞都城的嗎?”
姚半仙捋捋鬍鬚,道:“老夫此番去了燁國。”
“燁國?”卓慕凝畢竟在這個時代呆了許久,對周圍的幾個國家多少有些瞭解,這個燁國位於這片大陸的最南端,幾乎四面環海,因爲此時的造船業並不發達,所以此處仍是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聽聞燁國地勢險峻,師父您是怎麼去的呢?”卓慕凝問道。
“山人自有妙計,你師父我可是無所不能,這點事怎麼能難倒我呢。”姚半仙大言不慚的吹擂道。
燁國雖然四面環海,但並不能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島國,因爲它唯一同大陸相連的部分是一條十分險峻的峽谷,以當代的技術,還不足以在那麼長的峽谷之間造出橋樑,所以燁國雖然在地圖上劃分爲這塊大陸,但實際上與內陸的交流少之又少。
所以現世的文獻之中對燁國的描述不多,卓慕凝不禁好奇道:“師父,你快燁國是什麼樣。”
姚半仙道:“那裡碧海藍天,有一望無垠的金色沙灘,物產豐富,沒有戰亂紛爭,若是老頭我今後不想再繼續行走江湖了,一定會去那裡定居。”
卓慕凝一聽就覺得十分嚮往,央求道:“您也要帶上我。”
姚半仙忙將她跟自己撇清關係,“我帶你做什麼,老頭我是無牽無掛一身輕鬆,你瞧瞧你有夫君有孩的,怎能安心隱居世外呢。”
卓慕凝被姚半仙辯駁的啞口無言,可她也不能告訴他這便宜夫君跟便宜兒完全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老天贈送的,她到底有什麼錯啊。
素梅雖然仍不上多喜歡姚半仙,但是這老頭現在畢竟已經是自家主的師父,而且上次卓慕凝中毒,也多虧姚半仙妙手回春,便不再同往日那般吝嗇,特地將卓慕凝珍藏的好茶給泡好,呈了上來。
“姚大仙您嚐嚐,這是上好的雪頂含翠。”素梅將茶捧出,畢恭畢敬的樣。
姚半仙笑道:“今天是吹的什麼風,竟然能讓你這妮對老夫笑得這般甜。”
姚半仙爲老不尊,沒個正形,素梅姑娘家家的臉皮薄,哪裡能經得住他這般調笑,登時臉就紅了起來,“之前是素梅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先生,還請先生見諒。”
姚半仙咂咂嘴道:“好好。”
“上次主遇險,多虧先生的神藥相助才能逃過一劫,素梅感激不盡。”罷素梅便要行禮。
姚半仙擺擺手道:“哎,我救自己的徒兒,理應的。”
提起上次贈藥的事情,卓慕凝突然間想到那日的情景,段思兒刺傷她之前,姚半仙便似是掐着時間一般送來了神藥,若這是巧合,這當中未免太過蹊蹺了吧。
卓慕凝目光灼灼,望向姚半仙。姚半仙原本還在津津有味的品着杯中茶水,被卓慕凝這麼一瞪,頓時便覺得渾身不自在,道:“徒兒,你這麼看着爲師是作何?”
卓慕凝問道:“師父,您上次贈我傷藥,當真只是因爲遊歷歸來,給我帶回的禮物?”
姚半仙鬆了口氣,當她問的是什麼嚴重的問題,便道:“爲師出門遊歷都記掛着你,這你還不開心?”
“師父,我一直覺得您老人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您就跟我透個底,您那日是不是得知我幾日之後便有血光之災,所以才提前準備好的?”
沒想到姚半仙聞言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指了指放在一邊的幡,上面寫得什麼,上面寫的可是“神算姚半仙”啊,“徒兒啊,你這個問題可算是問着了,初見時爲師便告訴你爲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偏偏不信,哎,真是欲訴無門。今天,總算有一個人看出老夫的本事來了。”
卓慕凝傻眼,她明明問的是正兒八經的事情,可硬是被這個老頭給帶跑偏了,瞧這老頭的樣,八成是不打算同她實話了。
姚半仙話鋒一轉,道:“既然徒兒你對周易八卦這些東西感興趣,不如就不同爲師學醫了吧,畢竟爲師主要研究的東西還是這些卜卦算相的事情,爲師年紀大了,一直也沒有找到繼承人,機緣巧合同你成爲師徒,便傾囊相授如何?”
卓慕凝連連擺手,開什麼玩笑,她一個根正苗紅的共產主義,打受到的就是無神論的教育,怎麼會相信這些東西呢。
哎……等等,如果不相信的話,那她的存在又怎麼?
卓慕凝一時失神,等注意力再被拉回現實時,姚半仙已經自顧自的在那裡叨叨了好半天。
“徒兒啊,不是老夫吹牛,你要是能將我身上的本事學會三成,即便是離開這凌王府,也定然不會餓死街頭。”
卓慕凝心道她當然不會餓死,當時會有其他橫死的方式,這個世道哪裡能容得下一個女人在外闖蕩呢。
卓慕凝看着在那滔滔不絕大讚自己卜算精湛的姚半仙,突然眼珠一轉,貓兒一般笑眯眯地湊上前去道:“師父,我雖然拜師有些時日,但是卻還不知道咱們是師承何方?又是隸屬於哪門哪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