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垂在長裙兩側的素手微微顫抖。
楚沐風眼眸黯淡,卻牢牢的禁錮着她。他等了她幾百年,絕不可能,就這麼放棄。這世道的無常,註定敢愛的人一身傷。
“漣兒,看着我。”他深情低喃,卻是她眼中的恐懼更盛。他瞥見她眼中的情緒,臉容上充滿戾氣。
“你怕我。”他的聲音透着濃濃的心酸,她的心不禁柔軟了幾分。
他的臉上,滿是不顧一切的瘋狂,又似乎是一種絕望。他低頭,瘋狂的掠奪她口中的氣息,那樣癡迷,卻讓她感到窒息。
卿漣知道男女力量懸殊,黯然閉上了那雙耀眼的翦眸,一滴清淚驀然滑出。他察覺到她的反應,輕輕鬆開了她的脣。她的反應,彷彿在他疲憊的心上,狠狠的,劃了一刀,血肉模糊。
她驚訝睜眸,因爲她第一次看到,楚沐風流眼淚了。此刻的他,像一個無助的,迷失在十字路口的小男孩,赤紅着雙眼,在她面前,變得十分脆弱不堪。冰涼的淚水,落在她的眼角,與她的眼淚混合,滴滴噠噠,發出心碎的聲音。
卿漣看着他的樣子,心抽疼了起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接受我?我不要身份,我只要能夠陪在你身邊……”他聲音低啞,臉容上失去了昔日的意氣風發,灼灼其華的眸子,此刻卻被頹廢的氣息籠罩着。
卿漣此刻才明白,楚沐風的愛,卑微到了塵埃裡,卻也是讓人心痛不忍的。這樣的他,她怎麼忍心傷害?可是,她明明不愛他,這樣做,會不會傷害了他。
“楚沐風,即使我不愛你,你也要堅持這樣做,一條路走到黑麼?”她的聲音微弱不堪,定定的看着他。若是他堅持這樣做,那麼她也阻止不了,希望他做好心理準備。
“決不放棄。”他眼中的熾熱,彷彿要把她燃燒。
這四個字太過沉重,沉重到,她的心情複雜萬分。卿漣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之,腦子是一片空白。
或許是心情複雜,她眼角含着淚,疲憊的靠在他的胸膛。以前,她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曾這樣尋求依靠。她現在也何嘗不是這樣,站在十字路口?
只是,現在……都變了。變得那麼徹底,讓她無所適從。
未時。
卿漣走在宮路上,眸光注視着高大的紅牆綠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華笙公主,這麼巧。”清脆的男聲劃破耳邊寂靜的空氣。卿漣凝眉,擡頭望去。
大概四年沒見了,這人還是那麼張揚。那日花城街相遇,他給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是挺巧的,”卿漣挑眉,“十四王爺。”
司徒沉玉搖了搖水墨摺扇,眸中劃過一道流光。
“果真很像。宴會上並未細看,今日一見,果然神似。華笙,你是不是有遺失的孿生姊妹?”其實這句話也跟事實比較吻合,因爲他們都知道慕歌是孤兒。
卿漣垂下眼簾,呵呵笑道,“都說傾樂文姬與我十分相像,有緣若能一見,是本公主之幸。”
司徒沉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嘴角咧笑,“華笙應該清楚傾樂文姬的狀況。想見一面,其實很簡單。”
卿漣皺眉,看來很多人以爲她就是三年前失蹤的慕清音。這,該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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