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了秋蘭的猶豫,麗妃拿帕子擦了擦嘴,混不在意的道:“如果你想替代這個女人,儘管背叛我試試。”
一句話,把秋蘭的腦子轟然炸醒,她不敢再猶豫,閉着眼睛一刀狠狠的扎到了賢妃的身上。
賢妃痛的悽慘的大叫起來,嘴裡不住的叫罵:“風芷柔,你這個賤人,折磨我到現在都不放過我,啊……我就算是下了地獄,變成厲鬼也要找你報仇,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哈哈哈……”
麗妃低垂的眼皮豁然睜開,陰冷的看了一眼賢妃,一把將秋蘭推開,握住紮在賢妃身上的刀狠狠的往下一拉。
皮肉自兩邊分開,露出了裡面鮮紅的內臟,噗嚕嚕的掉了一地,賢妃痛的眼白直翻,身子抽搐,連喊都喊不出,卻偏偏嚥不了氣。
秋蘭蒼白着臉,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手不住的顫抖,眼睛瞪得老大。
刑架上的賢妃現在就像一個怪物,根本一點人樣都沒有,秋蘭步步後退,手捂在胸口前,腳都軟了,捂着嘴哇哇大吐。
啪的一聲脆響,秋蘭的臉上狠狠的捱了一巴掌,直打得她眼花繚亂,金星直冒。
待她看清面前的人影后,驚恐的跪在了地上:“娘娘贖罪,娘娘贖罪。”
“你是在含沙射影,說本宮殘忍嗎?”麗妃的臉色猙獰,嘴巴張合間,露出上面沾染的鮮血,她伸手攥住了秋蘭的脖子。
秋蘭抖的不成樣子,麗妃的心狠手辣她是見識過的,只要她敢有半點不忠心,肯定會成爲下一個賢妃。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被賢妃的醜樣嚇着了,求娘娘饒了奴婢。”秋蘭大喘着氣,眼淚早已經盈滿了眼框,但卻是一滴淚也不敢掉,甚至還討好的對麗妃笑了笑。
秋蘭討好的樣子,尤其是那句賢妃的醜樣,讓麗妃的臉色緩和了一下,微微鬆開了她的脖子冷眸掃了她一眼:“把屍體處理了。”
秋蘭顫抖着身子,應了一聲。
藏在屋頂上的風無邪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切,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這個麗妃竟然是風芷柔,她還沒有死。
最讓風無邪無法接受的是,風芷柔喝人血,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她的殘忍,簡直令人髮指。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風芷柔的眸光頓時變得狠厲起來,心中警鈴大作,頭一偏示意秋蘭去看看。
秋蘭走到門口推開門,卻見一小太監站在門口,手裡拿着一個瓶子交到了秋蘭的手上,什麼話也沒有說便走了。
秋蘭攥緊了手裡的瓶子,關上門轉身回到了風芷柔的身邊,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風芷柔點了點頭,拿起瓶子聞了一下,然後將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寒夜飛和漠桑見識到了風芷柔的狠毒,都想將之殺而後快,如果宮裡有這麼一個妖女興風作浪,指不定還會害多少人的命。
“這個狠毒的女人,我這就結果了她。”寒夜飛正要起身,便被風無邪拉住了手。
“別亂動,有人。”
雖然她的武功盡失,可是對於潛在的危險,卻有着出奇的敏銳感。
來人武功極高,而且內力深厚。
此人能在皇宮內來去自如,而不發出一點兒聲響,可見這個人有多可怕。
風芷柔什麼時候都能收拾,但眼下他們卻是遇上了麻煩。
剛剛寒夜飛還沉浸在風芷柔的狠毒裡,情緒有些激動,現在聽風無邪這麼說,他也覺得不對勁起來。
周圍安靜的詭異,暗處卻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着他們三個人看。
冷風呼嘯,隨之而來的掌風讓風無邪幾人迅速的做出了反應,寒夜飛和漠桑兩人一邊一個,架住她的胳膊就往一邊飛去。
幾個在一處房檐站定了腳,風無邪回頭,就看見一名穿着黑斗篷的男子,站在了他們剛剛藏身的地方。
身上的戾氣讓人不敢小視,風無邪暗暗吃驚,以此人的功力,寒夜飛和漠桑可能有幾分勝算,但加上自己,就難說了。
唯今之計,只有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風無邪摸出腰間的匕首,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就算是自己沒有武功,但也不想拖累他們的後腿。
“不要管我,你們先走。”
寒夜飛和漠桑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還沒有弱到讓女人保護我的地步。”
對於寒夜飛的話,漠桑深表贊同。
兩人把風無邪往身後一拉,便朝黑衣斗篷衝了過去,漠桑抽空還向風無邪喊道:“快走。”
眼看着三人較上了手,風無邪雖然心中着急,但因爲自己的內力沒有恢復,想要幫忙卻是有心無力。
爲了不拖累他倆,風無邪咬了咬牙,朝外奔去。
風無邪狂奔着,身後的打鬥聲似乎就近在耳邊,一聲輕微的悶哼讓她的心爲之一緊。
猛然回頭,便看到了寒夜飛如一片樹葉從高處重重的摔了下來,她猛然停住了腳步,往回跑去。
今天就算是自己活了又怎樣,如果寒夜飛和漠桑兩人因爲她而有不測,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奔到了寒夜飛的身邊,風無邪將他扶起,緊張的問道:“怎麼樣?”
手便搭上了他的脈搏,細細的爲他把起了脈來。
寒夜飛哇的一口吐出了淤血,掙扎着站了起來,抹了下嘴角的血漬,對着黑衣斗篷大罵:“他奶奶的,什麼功風這麼邪門。”
中原的武功和他們的路數不一樣,刁鑽的很,寒夜飛因爲輕敵,吃了黑衣斗篷一掌,非但沒有打消他的氣勢,反而激得他熱血澎湃。
風無邪安下了心來,被人打的吐血還能這麼囂張,肯定沒事。
見到寒夜飛還要往上衝,風無邪一把拽住了他,往他手裡塞了一樣東西:“不要戀戰,他近你就退,他追你就跑,他攻你就躲,每當他近身的時候,就把這東西在他的身上撒一點。”
風無邪的話讓寒夜飛有些迷惑,見過真刀實棒不要命的,可這如貓戲老鼠一般的打法,他還真是下不去手。
他可是男人,要麼死,要麼生,東躲西藏的算什麼本事。
“不要。”寒夜飛一把拒絕了風無邪。
風無邪真是恨不得在他的頭上敲出幾個包,指着越來越吃力的漠桑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婆婆媽媽的,再不去漠桑就危險了。”
寒夜飛猛然擡頭,便看到了漠桑已經被黑衣斗篷的劍壓彎了腰,當下便什麼也不顧的衝了上去。
果真聽從了風無邪的話,並不戀戰,以遊擊的打法終於攪得黑衣斗篷人亂了陣腳。
漠桑又在一邊助陣,不時的與之纏鬥,局勢漸漸的逆轉了過來。
風無邪站在一邊,心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可是很快黑衣斗篷就發現了他們的意圖。
身形一飄,不再與寒夜飛他們糾纏,反而朝着毫無戰鬥力的風無邪衝了過來。
他的速度極快,只在眨眼之間便湊到了風無邪的跟前,大手朝她一抓,風無邪急忙挪動自己的身形,險險的避了開去。
可是對方似乎並沒有這麼容易放過她,身形隨着風無邪的挪動追了過去。
對方的一切都隱藏在了黑衣斗篷之下,只露出一雙黑眸。
風無邪暗自驚訝,整個西楚國,除了君夜離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之外,還有誰能夠達到如此地步?
對方離自己很近,但卻有些猶豫,否則依他的身手,想要風無邪的命簡直是輕而易舉。
風無邪淡定的與之周旋,心中卻在計算着時間,剛剛她給寒夜飛的藥量,現在應該快要奏效了。
在對方的手快要捱到風無邪的時候,寒夜飛和漠桑兩人已經奔了過來,而那黑衣斗篷人的身體卻突然遲緩了很多。
他的眸中露出一絲驚訝,在看向風無邪的時候眼眸狠戾起來,這個女人竟然給他下了迷魂散。
內力凝聚,將體內的藥全數逼出。
風無邪沒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難對付,眼看着黑衣人又朝她襲來,只好拔出匕首與他拼殺。
可是已經晚了,黑衣人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口。
風無邪直線飛了出去,趕過來的寒夜飛和漠桑正好將她接住,而黑衣人他已經逃的不見蹤影了。
“好險好險,他怎麼突然走了呢?”寒夜飛有些不解的問道。
風無邪的胸口火辣辣的疼,氣若游絲的對寒夜飛道:“剛剛給你的東西是迷魂散。”
此物的藥性極其霸道,就算是那人用內力逼出了體內的殘藥,可是仍然會受到藥效的侵害,在未來的幾個時辰內,是沒有內力的,所以他纔會慌忙逃走。
寒夜飛嗅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皺起了眉頭,這才明白過來風無邪是想用迷魂散迷倒對方。
幾人在混戰,他根本沒有想到,寒夜飛的身上會帶着此物。
黑衣斗篷人每用一次內力,迷魂散便會侵入體內一分,此物無色無味,等到他發現時,早已經中招了。
風無邪說完這幾句話後,胸口的疼痛越來越明顯,隨即哇的一口吐出了許多鮮血,人也暈了過去。
“抓刺客,抓刺客……”
遠處傳來了御林軍的聲音,風無邪與寒夜飛兩人對視一眼,兩人帶着風無邪翻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