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路讓開了來,風無邪趁機撒了一把藥粉出去,玄鐵匕首早已經拿在了手中。
素手一揚,便是一道泛着血色的寒光。
噗嗤,噗嗤……
伴隨着物體倒地的聲音,那草叢中的物體皆被玄鐵的寒氣所傷,只覺得周圍一股血腥味,很快的瀰漫開來。
風無邪對着身後的衆人,低低一語道:“走。”
趁着那些東西沒有追上來,幾人快速的穿過這片地域,往山腳下走去,只要走出了這處地方,那些東西便很難再追上來。
畢竟人爲的控制,是不可能範圍這麼廣的。
衆人只看得到風無邪的火把一明一滅間,便是一道寒光劃過,隨即腳下像是踩在了被水浸溼的土地上。
每走一步,腳下便能感到如泥沼般的溼滑。
黑暗遮住了衆人的眼睛,火把卻將風無邪那雙清冷的眸子,照得尤其明亮。
白皙的臉上赤紅一片,似乎有什麼液體正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滴落,赫連霆手中的摺扇不停的飛舞,寒夜飛手中的彎刀從未停歇。
衆人只聽到不停的有東西掉落在草叢裡,死亡的氣息在四周漫延,明明都怕的要死,可是那些官二代們,此時卻是出奇的安靜。
沒有一人敢去低頭去看,或者說是他們有意不去看。
沙沙的聲音還在作響,在黑暗中無形的被放大數倍,風無邪領着衆人一路走,一路開出條血路。
頭頂的樹枝上,身邊的草叢中,不時的有物體遊移過去,黑暗中那種被數以萬計的眼睛狠狠盯住的滋味,直叫人頭皮發麻。
突然,有人被樹藤絆了一跤,掌下不是土地,卻有一截冰涼的圓滑的物體迅速從手中滑了出去。
那人驚慌的大叫起來:“什麼東西?什麼東西?”
赫連霆衣袖一拂,從掌下生出一股風,那人被這股勁風扶起,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寒夜飛不知道在他脖子上點了一下:“叫喚什麼?不過是截樹枝罷了。”
“唔,唔……”那人張了張嘴,卻發現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了。
衆人沒有再理會他,快速的行走,很快便到達了天青峰的山腳下。
這時,天已經矇矇亮了,風無邪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長出了一口氣,可算是走出來了。
但就怕那些人還會有後招,此時也不敢怠慢,急忙招呼衆人趕緊上山,只要過了鐵索橋,便能到達一線天。
就算那些人再有通天的本領,也追不過來。
難得有喘氣的機會,赫連霆走在風無邪的身側,細心的爲她遞去一方絲帕,但卻被一雙蜜色的大手搶了去。
寒夜飛笑嘻嘻的道:“赫連兄還真是細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便將那絲帕往臉上一抹。
風無邪眼看着那絲帕上紅一坨,黑一片的,好好的一條絲帕立馬變了顏色。
再一看赫連霆的臉,簡直比這條絲帕顏色還豐富,冷冷的哼一聲,扭頭便走。
幾個官二代們早就累的爬不起來了,現在身後沒有了那些可怕的東西,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說什麼也不起來了。
“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歇一會兒。”
風無邪看了眼身後,總覺得事情有些古怪,如果說有人想要置他們於死地,怎麼會只放出毒蛇來?
恐怕這後面還有未知的危險在等着他們。
可是這些身嬌肉貴的官二代們,卻渾然不覺,任憑風無邪怎麼說,都不願意再動身了。
風無邪扭頭便鑽了入林子裡,不多時便走了出來,將手中的東西一拋,便扔在了那羣官二代的腳下。
啊……啊……
一陣呼喊聲後,官二代們扯着嗓子便跑開了,這次不用人催促,個個都拼了命似的跑。
有的連鞋都跑丟了,也沒有回過頭來撿。
看來,昨天晚上的蛇窩,確實把他們嚇的不輕。
寒夜飛手指摩挲着下巴,看着風無邪露出一臉的不可思議:“你這個女人,軟也軟得,硬也硬得,但下起狠手來就像草原上的狼一樣,這性子,我還真是喜歡。”
赫連霆幽幽的看了眼寒夜飛,隨後便往他手裡塞一把銅鏡,一句話也沒說,便走了。
寒夜飛愣了愣,拿着銅鏡左照右照,也沒明白赫連霆是什麼意思,便問風無邪道:“他什麼意思啊?”
風無邪想了一下,一本正經的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赫連霆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寒夜飛摸着自己的臉,喃喃的道:“什麼德行?爺挺帥的啊。”
說來也真是奇怪,從山下走到半山腰的鐵索橋上,都沒有任何的危險,可四周越是這麼平靜。
風無邪就感覺越來越不安,直到上了鐵索橋,這種感覺便更加的強烈。
大部分的官二代已經顫顫巍巍的扶着鐵索,已經到達另一邊了,寒夜飛回過頭來,見風無邪還在發呆,便招呼她:“走啊。”
“哦。”風無邪看了看黝黑的林子,轉身踏上了鐵橋。
鐵橋已經有些年限,橋上的木板早就腐爛不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有的地方連木板都缺失了好幾塊。
赫連霆站在風無邪前方一米的距離,對她伸出了手:“我拉你過來。”
此時,她們三人都已經走了到半路,銀月站在橋的另一邊,有些緊張的看着風無邪。
突然,銀月不安的走動起來,朝着風無邪狼嚎一聲。
風無邪心中一驚,便看到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一批黑衣人,個個手持火箭,已經對準了他們的後心。
“走。”寒夜飛大喝一聲,拉住風無邪的手便往朝頭跑去。
身後的火箭在他們的腳下不停的落下,被浸了油的箭頭一接觸到這腐朽的木板,便頓時燒了起來。
幾個人拼着全力,快速的奔跑。
可是,橋身卻劇烈的晃動起來,風無邪回頭一看,便看到幾個黑衣人正在砍橋頭上的索繩。
她的心一驚,這些人的目標不光是自己,竟然連赫連霆和寒夜飛都不放過。
一旦世子死在西楚國,勢必會引起一場大戰。
橋身劇烈的搖晃,一邊的索繩已經被砍斷,整個橋身如風中落葉一般,搖晃的厲害,別說走人了,就連站穩都困難。
眼看着那些黑衣人一刀刀的砍在另一條鐵索上,只要那邊的繩子一斷,不光是她,就連赫連霆和寒夜飛都得爲她陪葬。
來不及細想,風無邪將內力凝聚在掌上,順勢往前一推,掌風將寒夜飛和赫連霆全部扔到了橋頭上去。
赫連霆回過頭,滿眼的驚慌:“無邪,你?”
可是風無邪的這一掌用盡了全力,縱然是他武功高強,也沒有辦法在空中轉折。
風無邪本想將他倆扔到橋頭,自己再用輕功飛過去,卻沒有想到,身子一個失重,已經掉下了萬丈深淵。
橋身已經被砍斷。
她想要抓住那鐵索,可是鐵索被烈火燒的滾燙,根本就抓不得,頭頂上還有火箭不停的落下,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赫連霆和寒夜飛痛苦萬分的呼喊。
“照顧好銀月……”風無邪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完這句,便直直的掉了下去。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風無邪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或者這樣也挺好,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下一秒,腰間一緊,身體已經被擁在一具結實的胸膛裡,風無邪赫然睜開眼睛。
便看到了君夜離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見到風無邪不錯眼珠的看着他,君夜離的脣角微微彎起。
“怎麼?太感動了?想要以身相許?”
握在腰間的大手緊了緊,風無邪皺了皺眉,這人,永遠都是這麼真假難辨。
明明自己的手都快被燙熟了,還在故作瀟灑呢。
“手不痛嗎?”
“痛。”君夜離依舊含笑。
“痛還不放開?”風無邪無語。
看了眼腳下奔騰的河水,君夜離微微一笑:“我不會游泳。”
風無邪瞪大了眼,感覺自己像聽到了可笑的笑話。
無所不能的君大爺,竟然不會游泳?騙鬼呢?
“放手吧,我可不想被穿成篩子。”頭頂上傳來嗖嗖的箭聲,那些人還真怕她死的不夠慘。
“好,你得保護我。”不等風無邪應答,君夜離的手一鬆,雙手緊緊的抱住了風無邪,兩人均直直的掉了下去。
撲通一聲。
水面濺起巨大的浪花,冰涼的河水瞬間便將風無邪和君夜離兩人淹沒。
風無邪早在入水的前一刻,便深吸了一口氣,熟悉水性的她,一進入到水裡,便封閉了自己的口鼻。
可是身體卻依然被君夜離抱的死死的,她想划動手腳,卻動不了半分,再看君夜離。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裝的,竟然暈死了過去。
風無邪奮力的一推,他才鬆開了手,慢慢的往水底沉了下去,正要往上水面上遊的風無邪一看。
君夜離的口鼻竟然已經冒出了氣泡,不由的在心裡罵了一聲,急忙又調轉身體,下去撈他。
手指拽住了君夜離的衣袖,風無邪用力一拉,將他拉向了自己,眼看着他口中的氣泡越來越多。
皺着眉頭想了一下,便將口中的氣渡給了他。
柔軟的脣一貼到君夜離的脣,風無邪便感覺到自己被耍了,這人竟然無恥的輕咬她的脣部。
還想反客爲主,想要用舌頭撬開她的齒關。
混蛋,果然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