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芙蓉的美夢似被一盆涼水迎頭澆下,她極力的按捺着自己的脾氣,在想這是不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僵硬着笑臉柔柔的問:“什麼?”
面無表情的君夜離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強大的氣場讓許芙蓉感覺自己的身子正在一點一點硬化。
“玄王爺,這,這是我的位子。”許芙蓉的聲音很小,一半是因爲不甘心,另一半則是覺得太丟人了。
如果傳出她被玄王嫌棄的話出去,她第一才女還怎麼在雲陽城裡混下去。
還不得被人笑死?
她打定主意不換位子,難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玄王還能對她動粗不成?
事實上,她的猜想成了真。
玄王並沒有親自動手,可是他身後的那個暗衛,卻不耐煩了,大手一拎像抓小雞一樣,把許芙蓉給拎了起來。
直到周圍傳來低低的笑意,許芙蓉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想哭可是觸及到那個跟木頭似的暗衛,流出來的眼淚又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可是對方是玄王爺,她一個小小的千金又能跟他對抗嗎?
那邊京城第一才美咬着銀牙,幾乎快要落淚,君夜離卻在人家的位子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
“南王妃,許久不見。”君夜離說話間,便抓住了風無邪的手。
風無邪的眼皮子一跳,從這人坐在她身邊開始,她就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每當風無邪想起上次被君夜離按在牀上的時候,她的頭皮就一陣陣發緊,慾求不滿的男人最可怕,她算是見識到了。
君夜離本就是全場的焦點,誰人都知道玄王爺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可是今天這牌,是不是有點打的太歪了?
玄王放着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不要,卻偏偏的坐到了有夫之婦的南王妃身邊,而且還是一副很熟絡的樣子。
可是當君夜離的手抓住風無邪的手之後,衆人的腦子又一次炸開了,怎麼個情況,這說話歸說話,抓手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更何況,南王妃是西楚的貴客,人家的邊兒上還坐着南藩王呢。
雖然衆人驚訝,但抱着看好戲的成分還是很多。
宴會廳裡的衆人不約而同的開始互相勸酒,但眼角的餘光卻是看向了風無邪的方向,以及她手上的那隻“鹹豬手”。
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風無邪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公事公辦的對着君夜離道:“見過玄王殿下。”
這人怎麼回事,說話歸說話,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居然動手動腳,他不要臉,自己還要吶。
更何況,這讓漠桑的臉上怎麼掛得住。
果然,風無邪一回頭,就對上了漠桑一副詢問的眼神,她只好歉意的朝他笑了笑。
“朋友,不熟。”
漠桑有些疑惑的點了點頭,一想起上次被君夜離撞的頭上起的大包,心裡還是有些陰影。
“玄王殿下,久仰久仰。”漠桑臉上帶笑,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跟你不熟?”正欲放風無邪一馬的君夜離,在聽到這句話後,瞳孔猛然的收縮了一下。
裡面危險的氣息一覽無餘,風
無邪心煩意亂,對於漠桑的問題本就想糊弄一下,卻沒有想到,把某人給徹底惹怒了。
君夜離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只是在經過風無邪莫名其妙的失蹤事件後,他內心的不安全感越來越濃。
風無邪失蹤的那些日子,他幾乎就像是瘋了一樣,天南海北的去尋找,當時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去他的抱負,去他的萬里江山,去他的什麼復仇大計。
如果沒有了這個女人,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在經過了失去,絕望,痛苦,生不如死的地獄模式後,君夜離決定不再爲任何人活。
他的人生,只有他才能掌舵。
所以在見到風無邪突然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君夜離纔會那樣失控,可是風無邪卻對他越來越冷了。
君夜離在衝動過後,也有一些後悔,他承認他沒有保護好她,但也不能就與他完全的劃清界限。
所以君夜離這些日子忍着沒有去找風無邪,想要讓她冷靜了一下,可是現在他聽到了什麼?
朋友,不熟?
君夜離好不容易壓下的脾氣,瞬間被點燃了,他一把將風無邪摟在了懷裡,大手扶上了她的細腰。
用極至低沉的語氣,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確定,跟我不熟?”
眼中的寒意足以能夠將方圓百里的物體凍成冰雕,風無邪的臉騰的紅了起來。
知道這個人無恥,可是卻沒有想到,君夜離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公然的抱着她。
“你瘋了?鬆手。”風無邪急的紅了臉,咬牙切齒的道。
兩人挨的這麼近,都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風無邪想要掙脫,可是君夜離卻似瘋了一般,攥的更緊。
那模樣,如果今天風無邪再敢惹怒他,他就要把她就地正法。
風無邪看着君夜離眼底的怒火,知道自己徹底的惹怒了他,可是如果讓她承認君夜離,已經是不可能了。
兩人僵持了下來,一個眼神銳利,一個冷如冰霜。
周圍還在推杯換盞的衆人,在見識到眼前的這一幕後,全都僵化在了原地,室內靜的詭異。
噹啷一聲,不知道誰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杯子的聲音驚響了愣住的漠桑,他回過了神,急忙上前去爲風無邪出頭,伸手去推君夜離。
可是他的手剛捱到君夜離的衣角,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震了出去,直接飛出了三米開外。
漠桑本就被震的頭暈,身子還沒起來,就被君夜離的暗衛拎到了一邊兒,伸手掐住了他的死穴。
看着被摔的七葷八素的漠桑,風無邪的整張臉都綠了,奈何自己還在君夜離的手裡,又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她就是想發火,也只能壓低聲音:“你幹什麼?玄王殿下?難道你想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風無邪好心的提醒,讓君夜離更加憎恨起息的這個身份,什麼狗屁六皇子,他不稀罕。
“你,認不認識我?”君夜離不屈不撓,非得要從風無邪的嘴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風無邪恨的直咬牙,狠狠的瞪着君夜離:“放手。”
“不放。
”
“……”
正在這時,通傳的聲音從院中傳來,讓風無邪的心一縮。
皇上駕到,公主駕到……
一聲聲的通傳,由遠及近的傳來。
衆人這纔回過了神來,急忙把張大的嘴巴合上,整了整衣襟,呼啦啦的跪倒在地上。
聲音越來越近,君夜離沒有鬆手的打算,風無邪卻急的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你鬆手,過後我再跟你解釋。”
“不放。”君夜離頑固的很。
他的女人成了別人的妃子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要否定他的存在,是個男人也咽不下這口氣。
外面的儀仗隊已經進了院子,風無邪都能看到持着鮮紅燈籠的宮女了,只好咬牙說道:“我認識你,行了吧。”
“我是誰?”君夜離可沒那麼好糊弄。
“我朋友。”
“什麼朋友?”君夜離皺眉。
“最親密的朋友。”風無邪是被他氣死了,這個人現在怎麼會霸道成這樣。
君夜離看着風無邪那張清冷的小臉,用力的在她脣上啄了下:“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隨後拉着風無邪一同跪了下去,時間掐的剛剛好,楚帝剛剛拐過彎,走入院裡。
風無邪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狠狠的瞪了一眼君夜離,卻見他脣角又掛起了笑,一臉滿足。
墨鴉在看到自家主子達成目地後,便也鬆開了漠桑,漠桑用關切的眼神詢問風無邪:“要不要把這個傢伙的行徑告訴皇上?”
“不用。”風無邪搖頭,頗有些無奈,告訴皇上什麼?說他的兒子輕薄南王妃?
那人家也得信啊,就算了信了,懲罰了君夜離,過後倒黴的還不是漠桑?
楚帝的身後跟着宮默然和昭平公主,幾人進到大廳後,楚帝在最上方坐定,今天他顯的很高興。
“諸位愛卿都平身吧,不必多禮。”
衆人磕頭謝恩後,站直了身子規矩的坐了下來,卻個個心裡直打鼓,剛剛玄王殿下和南王妃上演了一場大戲,這該說還是不該說呢?
這些人當中,絕大部分都是官場的老油子。
他們爲官之道,當然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哪裡說了會掉腦,哪裡說了會讓自己平步青雲。
可偏偏有那麼幾個蠢的,對玄王看不順眼的人,認爲自己的時機到了。
“哎喲,南藩王沒事吧?”人羣中不知誰驚呼一聲,成功的將衆的注意力投到了漠桑的身上。
剛剛被君夜離震出去,他的口中已經流出了鮮血,臉色有些蒼白,楚帝朝漠桑一看,身子一震。
“南藩王是不是身體不適?”
漠桑正欲回答,卻被有人搶了先:“剛剛玄王殿下露的那一手可真叫絕,南藩王還沒捱到他的身,就被震開了,真叫人佩服。”
楚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卻因爲沒有弄清情況,也不好發作,只得問衆人:“怎麼回事?”
剛剛進入大廳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楚帝還沒有在意,只以爲是自己的到來,讓衆人有些惶恐。
但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