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愣了一下,在風無邪的身上掃了一圈,風無邪的眼尾本就有些上挑,見到這小二打量她,一個眼刀便飛了過去。
只是她易了容,那眼刀不僅沒有半點殺傷力,反而還讓店小二誤以爲是她在拋媚眼兒。
店小二被風無邪那一記“媚眼兒”飛的魂兒都差點兒飛了,一臉茫然的便要去後廚。
正在這時,門外便傳來一陣噪雜的聲音。
很快,雜亂的腳步便近到了眼前,一羣劍客打扮的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個個手持刀劍,一身戾氣。
爲首的人凶神惡煞,眼神陰騭,身材幹瘦,一進到屋內便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殺氣。
他先是在屋內環視了一圈,隨後便將目光落到了風無邪和君夜離的身上。
風無邪的心中一驚,怎麼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左丁寒?
他這個鎮遠將軍不在紫雲城呆着,怎麼跑到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了?
而且還是這副打扮,明顯的是在幹殺人越貨的勾當。
現在君夜離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要是被他看出了端倪,這情況可不太妙。
“都不許動。”左丁寒冷聲一喝,手中的劍啪的一聲扔到了桌子上,驚的屋內的衆人都不由的抖了抖。
風無邪也抖着尖叫一聲,撲到了君夜離的懷裡,掐着嗓子喊道:“老爺,我怕。”
“沒事,沒事。”君夜離急忙接住愛妾,身子抖成了一團。
手指卻在風無邪的掌心寫道:見機行事。
店小二則嚇的臉色發白,這些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他急忙討好的上前笑道:“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這店小二也着實聰明,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不可戳破,乾脆來個裝傻充愣。
左丁寒身邊的一名護衛,從衣袖中掏出兩張畫像來,問道:“見過這兩個人沒?”
店小二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沒有。”
畫像上的人是一男一女,只是簡單的幾筆,就將二人身上的氣勢給描了出來。
如果有人看到的話,一定很好認。
只是現在風無邪和君夜離兩人,一個是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一個是嬌媚誘人的小妾。
跟那畫像上的人氣勢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任誰也不會把那畫像上的人跟他倆聯繫到一起。
左丁寒揮了揮手,讓店小二去準備吃食,像得到大赦一般,店小二頓時鬆了一口氣。
任誰碰到上這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腿肚子也得轉筋。
風無邪跟君夜離兩人也鬆了口氣,正準備上樓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冷冽的聲音:“站住。”
已經轉過身子的兩人一滯,僵在了原地。
身後那道森冷的目光,似乎能把人穿透,直直的朝他倆射來。
腳步聲響起,聲音沉重而緩慢,帶着令人窒息的殺氣,在風無邪的身後站定。
“轉過身來。”
君夜離暗中捏了捏她的小手,豁然轉身,面上露出驚喜之色,上前一步,對着左丁寒作了個揖。
“敢問可是鎮遠將軍?”
左丁寒面露狐疑,心中警鈴大作,後退一步,他來這裡根本無人知道,眼前的人卻什麼會知道
他的身份?
他一有所動作,身邊的護衛全不動聲色的把手按在了刀柄上,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將眼前的人斬殺。
“你是何人?”左丁寒不確定的問道。
“哎呀,真的是左將軍呀,下官可算是運見貴人了。”君夜離上前一步,似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下官乃是三元縣的縣令,張知秋,眼下縣裡受了災,正準備前往蒼桐縣尋求救援呢。”
聽到君夜離這麼說,左丁寒纔有些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還有些不相信,君夜離急忙將官印拿了出來,遞到了左丁寒的手上。
但左丁寒也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
誰不知道現在三元縣現在是個燙手的山芋,誰接誰倒黴,更何況,就張知秋現在的身份,還不夠資格跟他說話。
左丁寒揮了揮手,語氣很是淡漠:“本將軍還有要務在身,張縣令還是儘快趕往蒼桐縣的好。”
他嫌棄的後退一步,生怕被這個落魄的縣令給纏上。
君夜離見好就收,喃喃的道:“那是,那是,左將軍軍務繁忙,此等小事怎敢勞煩將軍,只是下官現在遇到了難處,還請將軍看在無數百姓的面上,救一救他們?”
“本將軍如何救?”被這個張縣令認了出來,左丁寒也不好再隱瞞,人家連你家門都報了上來,你再躲閃豈不是心虛。
君夜離揉了揉眼,哭喪着道:“那災銀數目龐大,下官實在是害怕呀,如果遇上了劫匪,這可如何是好?”
左丁寒目光很是不屑,卻又不經意道:“不知此次的賑災銀兩,撥下來了多少?”
風無邪冷冷一笑,這是拐彎抹角的來打聽銀兩來了,總共就那麼點銀子,人人還都想分一杯羹。
君夜離面露苦色:“朝廷撥下來了三百萬兩銀子,下官每日提心吊膽,爲了掩人耳目,這才挑了小路來走,實在是心慌的很。”
他的表情苦楚,生生的把一卷銀逃跑的縣令演繹成了護銀的好官,可是這一切落在左丁寒的眼裡,眉頭卻微微一挑,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神情。
“混賬。”
左丁寒啪的一拍桌子,指着君夜離劈頭蓋臉的罵道:“此等大事怎可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說出口。”
君夜離裝作後知後覺的急忙捂住嘴,眼睛驚恐:“下官,下官不是有意的,只是見到將軍,心中一安,便說了出來。”
他急的額頭滲出一層細汗,就差給左丁寒跪下了。
風無邪站在原地,看着君夜離自導自演的這一出好戲,清冷的眸子有了幾分瞭然。
論腹黑論狡詐,恐怕無人能及君夜離。
張知秋的膽小懦弱,那可是出了名的,今夜能夠在此遇上,純屬意外,左丁寒正愁沒有藉口接近那批官銀。
現在這肥羊送到了嘴邊兒上,他豈有不吃的道理?
口頭上訓斥了君夜離幾句,便開始步入正題了:“來人,將這客棧包圍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聲令下,外面的人影一陣晃動。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便將客棧包圍的水泄不通。
“身爲父母官,連災銀都護不住,簡直是廢物。”
君夜離連
連點頭:“是,是還請鎮遠將軍,務必要救一救下官吶。”
左丁寒面露出難色,看了一眼君夜離道:“國難當頭,豈有不救的道理,本將軍這就親自去護衛災銀。”
“將軍愛民如子,實乃國之棟樑。”君夜離急忙將馬屁奉上。
一句話拍的左丁寒甚是舒服,瞥了一眼君夜離,心中暗暗一笑,也活該你當替罪羊,這麼重大的機密也敢往外泄露。
“張縣令今夜就在此好好休息吧,本將軍向你保證,災銀一兩都不會少。”
“如此甚好,那下官就多謝將軍的仗義出手了。”
兩人打着哈哈,心中各懷心思。
左丁寒留下一部分人守住客棧,自己則帶着一隊人馬,去接應災銀,君夜離聲音極盡恭敬:“送將軍。”
左丁寒走到門外後,對着守在這裡的護衛做了一個殺的動作,這才領着人馬去找災銀。
待到人走遠後,君夜離像是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大禍臨頭,伸手摟着小妾便往樓上走去:“走,回屋睡覺。”
一進到屋內,君夜離就急不可奈的把風無邪按倒在了牀上:“小美人,快來讓老爺香一個。”
愛妾風無邪被君夜離壓的動彈不得,手指在他腰間狠狠的掐了一把,眼神如刀:“老爺,急什麼?”
倆人似乎誰都沒有發現潛在的危險,興致似乎很高。
門外的殺手看的過癮,這小娘子嬌滴滴的,膚白貌美,一看就是個尤物,他們這些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哪裡見得了這個。
再說裡面的人手無縛雞之力,早死晚死,反正都逃不出去。
一時間全都僵在了原地,睜大了眼珠子往屋內窺去,不時的吞嚥幾口口水。
那裡面銷魂兒的聲音,直聽的人身子酥麻,全身綿軟。
幾人看的正過癮,突然一件衣衫飛了出來,正好將燭火撲滅。
緊接着裡面傳出來了哭聲:“你個老不死的,銀子都沒了,這讓我怎麼活?”
“哎呦,小姑奶奶,你不要聲張,小點兒聲兒,不要命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銀子。”
裡面好像吵起來了呢?幾名殺手頓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怎麼到關鍵時刻變成了這樣?
嘭的一聲,一個花瓶扔了出來。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扒在窗前殺手的頭上,他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躲在門口的殺手大吃一驚,正欲闖進去,可是下一秒,身上卻傳來一陣劇痛。
一把匕首穿透了門板,將他穿了個透心涼。
房頂上的殺手大吃一驚,拔腿就要跑,幾枚銀針穿透青瓦,直入他的眉心。
知短的時間,幾名殺手死的無聲無息。
風無邪將被君夜離扯歪的衣衫攏好,兩人不約而同的往外走去,將那幾名殺手迅速的拖到了屋內藏好。
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夜色如墨,月涼如水。
兩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閃過,所過之處,皆有黑衣人倒地,地上腥紅的血液全被雨水衝涮成了紅色。
兩人猶如天神降臨,將這世間的罪惡全部剷除。
風無邪看着倒在地上的殺手,眉頭忽然皺起:“少了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