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徐朗被一物體撞翻在地,臉上被一隻爪子重重的踩過。
頓時感覺到嘴裡全是泥沙隱隱的還有一股尿騷味。
徐朗蹭的一下爬了起來,吐出了嘴裡的泥沙和狼毛,看着跑出去的銀月大罵道:“養不熟的白眼狼,跟你那主子一個德性,好心把你拴起來,竟然還想出去送死,呸。”
銀月的脖子上還拴着一截長繩,剛纔它奮力一掙,卻沒有掙斷脖子上的繩索,反而將拴在柱子上的那頭給扯斷了。
現在繩索長長的拖在地上,銀月並沒有着急往前跑,而是躺在了地上,打了幾個滾,那些繩索便纏繞在了它的身上,另一頭用狼嘴叼起,這才順着一條小路,慢慢的往山上跑。
它一邊跑,一邊細細的分辨着山上的氣味,最終湛藍的眼睛一亮,循着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那裡,有風無邪的味道。
而接到風無邪和君夜離掉落山崖的消息後,杜淳和白梟第一時間便出動了人手,進入山中尋找。
只是三天都過去了,卻依舊是一無所獲。
兩人商議了一下,決定留一下部分人手,繼續在原地尋找,另一部分人手則去黑水村的下游尋找。
畢竟,多一個地方,就多一分希望。
只是如此一來,這人手就分散了,正當倆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風清雲帶着一小隊人馬,與他們匯合在了一起。
“我留下來在原地尋找,這些人手足夠你們去下游的村莊了。”
對於這突來的驚喜,杜淳和白梟自然是喜不自勝,急忙將人馬分配好,一人帶着一支小隊,奔赴了黑水村和千山鎮幾個村子。
宮默然心急如焚,幾次跟楚帝請求要去支援,但均被楚帝拒絕了,外面的情況不明,玄王已經失蹤。
他不能再讓晉王身陷危險之中,更何況,藉由此次事件,他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宮默然無奈,只得調出府內的一半護衛,交給了風清雲,這纔跟白梟和杜淳他們匯合。
雨絲密佈,幾隊人馬淌着雨水,急馳而過。
他們所有人的目標,都是同一個地方,黑水村。
而被困在洞穴中的風無邪和君夜離,兩人則愁眉苦臉的吃着烤魚,對於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風無邪撕下一塊魚肉,嘆了口氣,塞進了嘴裡,這幾天一直都是以魚爲食,縱然是再好吃,但連續吃上幾天,早就膩了。
現在她一聞到魚肉,便想吐。
再一看君夜離,又何嘗不是,乾脆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一眼,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衣衫半敞,露出身上的大片玉肌,單腿撐起,雖然衣衫狼狽,但身上的氣勢卻不減分毫。
風無邪也真是感到有些納悶,怎麼他在任何時候,都能帥得這麼天怒人怨呢?
“你現在是不是該把後手露出來了?”風無邪幽幽的道。
她纔不相信,君夜離會單槍匹馬的過來尋她,最起碼身邊也會暗衛之類的。
君夜離睜開迷濛的眸子,嘴角含笑:“什麼後手?”
“你身上不會沒有信號彈之類的吧?”風無邪笑道,大眼睛充
滿了期待。
“有。”
風無邪鬆了一口氣:“快拿出來吧。”
她可不想再吃魚了,她就知道以君夜離這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後手。
前幾天是因爲他身上有傷,不方便挪動,現在他的傷好了,就沒有理由再呆在這裡。
“丟了。”君夜離幽幽的道。
譁一盆冷水,將風無邪澆了個透心涼,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君夜離,見他並沒有說笑的意思,這纔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
恐怕,真的要和君夜離困死在這山洞裡了。
君夜離與風無邪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目光極其誠肯,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樣子。
原本君夜離是留了後手的,但從這幾天搜救的情況來看,竟然連一點痕跡也沒有。
雖然這山崖底下河流奔涌,但如果想要救人的話,就算是想方設法,也會進到了這裡。
可一連三天都過去了,卻是什麼也沒有。
看來,也只能靠自己了。
外面的雨勢漸小,但還是淅淅瀝瀝的下着。
嘭的一聲,又有一塊石塊滑落,似乎聲響比以往的要大,就連洞內都似乎顫抖了一下。
君夜離的眼睛倏然睜開,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拉過風無邪的手,道:“走。”
手被他拽住,風無邪瞪大了眼睛,走?
這說的好聽,下面便是滾滾河水,現在水位已經上升到了樹頂,離他們所在的洞口只有三米的距離。
頭上便是高聳入雲的峰頂,山上的石壁又滑又陡,雖說君夜離的武功深不可測,但風無邪可不認爲,他能夠爬得上去。
兩人走到了洞口,君夜離看了眼底下的河流,已經平緩了很多,又看了看峰頂,估算了一下距離。
伸手攬過風無邪的細腰,淡淡的道:“抓緊了。”
風無邪大吃一驚,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急忙一把抓緊了他的腰身,整個人都貼在了君夜離的身上。
“把你的玄鐵匕首給我。”君夜離道。
不待風無邪答應,便已經將匕首抽出,風無邪急忙阻止:“小心,這匕首的寒氣,咦?”
這匕首在君夜離的手裡,竟然一絲寒氣都溢不出來,風無邪有些不可置信。
她可是知道這匕首的寒氣有多重,怎麼到了君夜離的手裡,一點也發不出來呢?
“這裡面,也有我的血。”早在將兩種材料融合的時候,君夜離就將自己的血也滴到了裡面。
所以他一說,風無邪便明白了。
“不如,你先上去,然後再來接我。”兩人這樣上去的話,還是太冒險了,風無邪建議到。
君夜離淡淡的瞥她一眼:“如果這山不是那快崩落的話,我會聽從你的建議。”
早在他在洞穴中的時候,便感覺到山上的石塊不停的往下滑落,這幾天連降的大雨。
早已經將山上的泥土沖刷的鬆軟,再要待下去的話,他倆早晚會被活埋在這洞裡。
只是怕風無邪會害怕,他沒有說而已。
風無邪不在說話,只是無聲的摟緊了君夜離的腰身,將頭埋進他的懷裡。
君夜離淡淡的笑了一下,神情頓時變的嚴肅起來。
身上一提氣,腳尖一個輕點,已經帶着風無邪飛了起來,落在了一處突出的巨石上。
利用那塊突出的巨石,藉着力道,又繼續往上攀爬。
可縱然是他武功再高強,再抵不住這力量的消耗,再加上雨水將石壁沖刷的光滑,攀爬起來,就更加困難。
好不容易尋得一塊僅可以供人落角的地方,君夜離緊緊的的摟住風無邪的細腰,白皙的臉龐因爲疲勞,出現淡淡的紅暈。
“要不,換我試試?”
風無邪擡頭看了一眼石壁,離峰頂還有一段距離,但並不代表她不能爬上去。
與其只靠君夜離,不如兩人攜手。
君夜離笑了一下,對着風無邪伸出手:“交給我。”
看着那隻白皙的指骨,風無邪沒有絲毫猶豫,便將手伸了過去,君夜離卻一副奸計得逞的笑。
“你是我的了。”
恍然回過神的風無邪,這才後知後覺的品出那幾個字的意思來,交給我,而不是抓緊我或是握緊我。
剛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峰頂上面,根本沒有理會君夜離的話,竟然被他鑽了空子。
也難爲他在這麼兇險的環境下,還能談笑自如。
風無邪不理會君夜離的話,只當他是說笑,兩人藉助突出來的石壁,施展着輕功往上攀去。
不時的有石塊掉落,全都被君夜離用匕首劈的粉碎,風無邪被他護在身後,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反而是他自己,被那些尖銳的石子劃破了臉皮,添了些彩。
兩人一點一點的往上攀爬,爬一陣,歇一陣,山上的石塊掉落的更加多了。
有時能掉下一人合抱的石塊,骨碌碌的滾下山澗,驚的風無邪的心緊緊的。
這要被砸住,可真就冤枉了。
兩人沒有被困死,出來反倒被石頭砸死,這上哪兒說理去?
可君夜離的頭頂卻像長了眼睛,總是能準確的預料到那石塊掉落的方向,抱着風無邪穩穩的避開。
身上早已經被雨水打溼,頭髮和衣衫全部貼在了身上。
君夜離靠在山壁上,大手緊緊的握着風無邪略帶冰涼的小手,淡淡的掃了一眼風無邪,薄脣無聲的挑起。
那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薄衫貼在身上,增加了一絲朦朧的美感,君夜離有些戀戀不捨的移開眼,卻換來風無邪一記眼刀。
真是無時無刻都不在佔她便宜。
“專心點,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風無邪擡頭看着峰頂,估計再有小半個時辰,便能爬上去了。
這要倆人掉下去,可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君夜離毫不在意的一笑:“那多好,雖不能同生,但死後同穴,這裡青山綠水,想必你我同葬於此,也是極美的。”
對於他的死後同穴,風無邪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做夢。”
君夜離搖了搖頭,感嘆道:“我有權又有勢,還多金,跟了我,你也不吃虧啊。”
真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固執,女人最終的歸宿不就是想要找到一個好男人,結婚生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