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玉璃是奉了我王的命令前來拜見王妃。”
“玉璃?是什麼?”
“玉璃不是什麼?玉璃是人。”
“……哦。”她突然好想一頭栽死算了,爲什麼這人真的不是玉蒼瀾?
“你……認不認識我?”她還是有點不大死心。
“自然認得。”
段惜羽瞬間亮了,卻聽到玉璃繼續說道:“您是我王的正妃,玉璃怎會不認得?”
好吧,徹底死心了。
這個又是與姒文命相似的一種情況,她表示越發的不明白。
“你來……幹什麼?”
“王妃與我王大婚有半月餘,我族百姓並沒有見過王妃。玉璃乃是奉了我王之命,護送王妃前往王城一行。”
“去王城?”
“按照我們人族的規矩,大婚之後新娘通常是要住在夫君府上。王妃身份自然與尋常女子不同,但在適當的時候也該出現在我王身邊。”
“大膽!”紅兒皺了皺眉,聲音一沉。
“我族首領是什麼身份?你們人族那些低賤的女子怎麼能夠與我們首領相提並論?”
段惜羽一挑眉,下意識便要反駁,那一邊玉璃卻已經先開了口。
“王妃身份自然與衆不同,但若是王妃長久不出現在我王身邊。玉璃恐怕介時會有後院之禍。這個,王妃真的不介意?”
紅兒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青兒眼睛轉了半晌,終究還是怯生生爲了一句。
“他在說什麼?”
“你這笨丫頭。”紫兒直接給了青兒一個爆慄:“他是說有不少作死的小賤人想搶我們王妃的位子。”
“啊?那怎麼行?!”青兒一聲尖叫。
“他們人族不是說我們狐仙才是最擅長魅惑之術的麼?居然有人能比我們還會魅惑人?”
四下裡一片寂靜,靜的針落可聞。
玉璃眉峰一挑,桃花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你真是……”紫兒咬了咬牙,到底什麼都說不出來。
“魅惑之術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段惜羽輕聲說道。
“爲什麼?”青兒大眼睛溜溜轉了好幾圈:“這個不是非常厲害的仙法麼?”
“這個……真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狐狸精什麼的,從來就不是用來夸人的。
青兒皺了皺眉,半晌纔不甘不願哦了一聲。但眼睛裡面卻分明滿是疑惑。
“玉璃是麼?”段惜羽挑眉看向玉璃:“我跟你回去,立刻馬上快!”
她必須要出去走走,一定得弄清楚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若說以前她還有什麼不能確定的,等她見到玉璃的時候基本上就可以斷定。
姒文命就是蕭若離,玉璃也定然就是玉蒼瀾。
天下間絕對沒有那麼巧的事情。
她腦子裡面突然一亮,似乎那條斷斷續續的線突然就接通了。若是猜的不錯,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
“首領,您不用這麼着急。”紅兒沉聲說道:“您到底不是尋常女子。”
“急,怎麼不急?”段惜羽呵呵笑道:“你沒聽說過有好些人都瞄上了姒文命麼?我若是去的晚了,她就該成了別人夫君了。”
“不過是些人族。”紅兒不屑的說道:“敢跟首領搶男人,一根手指就解決了。”
“紅兒。”段惜羽嘆了口氣,鄭重的說道:“世界如此美妙,你又怎可如此暴躁?”
紅兒顯然噎了一噎:“那就……兩根手指?”
段惜羽默了,這種上三界骨子裡的驕傲表示做了兩輩子人的她真心不懂。
這個時候的她似乎非常理解鳳凰在看到她的時候,那一臉嫌棄的眼神究竟是爲了什麼。
不過,應龍和冰魄的態度就……很值得推敲了。
“難道奴婢又說錯了?”紅兒表示不解:“我族一向都是這麼解決的問題的。”
“能被武力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段惜羽語重心長的說道。
“告訴你們一句話叫做人心難測,人心這東西是天底下最難把握的東西。”
紫兒愣了愣,順口說道:“那是什麼意思?”
青兒大眼睛眨了一眨,滿眼皆是崇拜:“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不過首領說出來的話聽起來都好有道理。”
紅兒大手一揮:“幹什麼非得握着人心?我們是高級妖族,早就不吃人肉了。”
“……抱歉,讓您見笑了。”她立刻真心實意的衝着玉璃說道,現在可以說這幾個她根本不認識麼?
有這樣的丫鬟簡直……太丟人了。
“王妃太客氣了。”玉璃微微笑道:“相信定然沒有人能爭過王妃。”
“呵呵,呵呵。”她實際上一點都不想爭。
“那就快走吧,我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首領。”紅兒的臉立刻便又沉了下來:“您能矜持些麼?”
段惜羽眸色一閃,她是等不及要找到回去的方法,是不是有人誤會了什麼?
……
大週一處隱蔽山脈中,一條玄色身影風一般閃過。
“怎麼纔來?”
山腳茅屋中,飛影不聲不響走了出來。
“最近前線吃緊,大周突然加強了佈防。”
“嗯。”飛影眉峰一挑,飛快自密探手中接過密報。
“沒有了?”
“沒了。”
飛影氣息一滯:“走吧。”
玄色身影鬼魅般一閃而逝,飛影拖着手中的情報進了茅屋。
屋門方纔一響,飛影立刻便覺得手上一輕。拖着一大摞的情報瞬間不見了蹤影。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驟然消失的情報又再度出現在了手中。
“爺……”飛影嘴角一抽。
“赤色已經斷了半月了。”淡漠而疏離的嗓音緩緩說道。
“……好像是。”
飛影的心瞬間便忐忑了,爺的樣子太平靜了。
爲什麼平靜的這麼……可怕。
“連睿最近在幹什麼?”
“……嗯?”飛影一愣,話題是不是轉的太快了些?
“不知道?”洛夜痕的聲音突然一冷。
“知道。”飛影立刻回答,爺的樣子……好嚇人。
“怡親王仍舊固守蒼穹山,半月之前卻再沒有與大周暗樁聯繫過。”
“半月?”洛夜痕挑了挑眉。
飛影心中一動,半月之中赤色密報消失。怡親王與大周的聯繫也突然中斷。
莫不是……?
他忍不住擡頭看了眼洛夜痕,若是王妃出了什麼事情,爺……
“把這個東西送到燕京去。”
洛夜痕將桌案上鋪着的東西遞給了飛影。
“這……這個”飛影不過看了一眼,臉上便浮起了一絲震驚。
“這件事情,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要讓全天下都知道。”
飛影眸色閃了一閃,到底還是道了聲是。
“青青。”洛夜痕如詩如畫的容顏之上浮起一絲憂傷。
“你千萬不能有事。”
“你若出事……”他的目光漸漸狠厲:“我要這個天下有何用?”
“不如毀滅!”
……
段惜羽表示,已經深深的震驚了。
“這個……就是你們王給我準備是房間?”
“正是。”
玉璃飛快的瞟了一眼房間,挺好的,爲什麼王妃看起來似乎有點……怪異。
“王妃可是覺得有哪裡不對?”玉璃眨了眨眼:“要不您先出來,重新進一下?”
一定是進門的方式不對,聽說妖族法力高強,他應該先做個法什麼的。
“……不用了。”段惜羽腦後劃過一滴冷汗。
說他不是玉蒼瀾誰都不會相信,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想象力豐富。
她不過是因爲這房間眼熟有些感概罷了。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將身邊人都給打發走了,段惜羽才認認真真看了眼目前所處的房間。
這個房間她是見過的,打開玉門之後出現在她眼前的房間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房間裡面滿是塵埃。而如今這房子卻儼然是新的。
“首領,藍兒回來了。”紅兒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步子邁的很大,顯然有些焦急。
段惜羽有些意外,紅兒這丫頭向來是個極其穩重的性子。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失態的時候?
“出了什麼事?”
“還是讓藍兒自己說吧。”
紅兒往旁邊閃了閃,給藍兒讓出了個位子。段惜羽這纔看到,藍兒的面色竟是比紅兒還要焦急。
“首領,這是雲祭司讓奴婢帶給您的東西。”
一個硬邦邦的烏龜殼飛快的塞進段惜羽手中。
段惜羽嘴角抽了抽,烏龜殼是個什麼情況?
那種表情那種動作,不該是給她個很重要的東西麼?爲什麼是個烏龜殼?
“你們雲祭司喜歡這東西?”
“額?”藍兒顯然愣了愣:“雲祭司喜不喜歡這個奴婢怎麼知道?”
“雲祭司這麼大費周章叫你送這麼個東西給我,真的沒有問題麼?”
是她腦子有問題還是妖族的人思維比較奇特?
爲什麼她從來不覺得烏龜殼這個東西是非常貴重的玩意?
“首領,您仔細看看,這是龜甲啊。”
別欺負她是新來的,龜甲不就是烏龜殼麼?似乎好聽那麼一點點,說到底不還是一種東西。
“首領,您手中這一塊不是普通的龜甲。”紅兒沉聲說道。
段惜羽便將手中的烏龜殼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她實在看不出這龜甲有什麼不普通。
說起來,這東西該是有些年頭了吧,上面開裂出很多細小的裂痕。讓烏龜殼看起來更加的不值錢。
“雲祭司知道首領要來人族一行,便啓動了法陣進行占卜。奴婢一早便在雲祭司的府外等着占卜結果。”
“然後……?”這她倒是聽說過,上古時期的人似乎非常喜歡占卜。
“哪裡想到還沒等占卜結果出來,首領已經領着人直接走了。”
“結果很糟糕?”
“你怎麼知道?”
能不知道麼?
這姑娘從一進門就各種不好了的表情,只要不瞎誰都知道占卜的結果一定讓人非常不愉快。
“不能說是糟糕。”藍兒神色一正:“是大凶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