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眼前一黑,整個人就那樣倒在雲長歌的懷裡,那血液如同曼陀羅花般搖曳出來的枝葉,在半空中濺出驚豔的弧度。
“安寧……!”雲長歌大喊着,抱着她的身子驀然跪在了地上,她的一雙紫眸裡瞬間染上一抹殷紅,水霧朦朧,她的手將安寧抓的緊緊的,緊着道,“堅持,安寧,再堅持一下!鳳燁離來了,鳳燁離這就來了!”
似乎感受到那股冷漠又沉重的氣息襲來,安寧終於緩緩睜開了眸子,長長的羽睫不斷的翕動着,想要伸出手去碰觸到鳳燁離。
鳳燁離的步伐愈發的沉重,看着那個臉色慘白生命垂危的少女,看着她緩緩伸向他的那隻手,看着在她的眸光裡倒映着他的身影……
鳳燁離緩緩的俯下身子,手也緩緩的伸向了她,這是第一次,他主動的迴應她向他遞過來的手。
亦是最後一次。
安寧拉過鳳燁離的手輕輕的放到了自己的臉上,逐漸變得渙散的眸子緩緩闔上,她聲音如同斷了線的柳絮,輕不可聞,她緩緩道,“真好,燁離……真好。”
“哪裡好?”鳳燁離聲音聽不出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淡淡的說道,只是他掩藏在袖袍裡的另外一隻手卻緊緊攥起,手上隱隱青筋暴起,像是在極力的壓抑着什麼。
安寧脣齒間染上一層薄薄的血,她輕輕的笑了一下,臉貼着他的手,像黏人的小貓咪那般蹭了蹭,“如果…不是這樣,你恐怕…永遠都不…會這…樣碰到我。”
她虛弱又努力的笑着,可是自她的臉上卻緩緩流下來兩行清淚……
雲長歌聽着她的話,只感覺一瞬間心抽痛的厲害,再也控制的不住將臉轉向另一側,眼淚洶涌而下,她的手指死死的扣着地面,地面上潔白的花瓣和鮮紅的血跡混在一起。
而鳳燁離聽着她的話,神色一怔,軀體僵硬的可怕,半晌他才暗啞着嗓音道,“爲什麼這麼做……?”
安寧戀戀不捨的將他染血的手貼近自己,好半晌她道,“你……好喜歡……好喜歡…雲長歌,我不想……讓你…傷心……”。
鳳燁離:“……”
“軒轅安寧!!”
雲長歌忍不住捂住眼睛,眼淚洶涌直下,她不斷的搖着頭,一口氣憋在心頭,讓她好半天才緩過來怒喊道,“你不好好的活着,又能有什麼機會!!”
安寧又是極其虛弱的一笑,“……來不及…了,我好…痛,好累…”說着,她的脣邊又溢出一股鮮血。
雲長歌給她不斷的擦拭着嘴邊的那發黑的血,這時鳳燁離緩緩伸出手,拿過雲長歌手中的已經染紅的白色方帕,親自一點一點將她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那張優魅的面容之上,眼瞼微垂,遮住了那狹長的眸子裡的情緒,讓人看不清,道不明。
“你好傻,好傻。”雲長歌看着安寧就這樣享受着唯一一絲她所謂的幸福,一直在搖頭,口中不斷的低喃着。
就爲了能讓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去傷心,心甘情願的放棄了自己的性命,到底是說她太傻還是愛的太深?
“燁…離…你能不能…完成…我的一個心願…”。
“……說。”
“你…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