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歌分離完皮肉後,看到他皮膚下粗大的血管,她一隻砭石籤子將血管挑起,先是在上方用線扎住,然後再下方隔斷血管,並用魚腸線縫合。
這縫合需要相當高的技術,若是縫合後還繼續出血,那基本上就是失敗了,雲長歌縫合結束後,將上方扎着的線放開,檢查了一番都不見出血,她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雲長歌一邊摘下手套一下垂着眼瞼淡淡的道,“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平常的時候需要靜養,禁止有人去接觸他,以免有細菌侵入。”她停了一下,又想到了什麼一般,繼續道,“至於飲食上面更是重要,我一會給你列個單子,教你做幾次具體食物,也好我們走後你好照顧他。”
莫邪此時到也是緩過來不少,臉上慢慢恢復了一些血色,點了點頭隨即又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道,“細菌……這是什麼?”
雲長歌一怔,美眸微微閃爍,“——”。
隨即她微抿一下脣瓣,“嗯……這個東西,是一種人類看不到的生物,很小很小,一旦侵入身體後會帶來很大的危險,尤其是在人體虛弱的時候,更要注意這個問題。”
莫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既然人眼看不到,那爲何她能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
只是她到是看出了雲長歌神情當中的幾分不自然,也知道也許是另有隱情,然只要李干將的命保住,她就已經知足,其他的也無須多問。
“至於我說的假肢一事,現在也不可着急,怎麼也得等他情況穩定下來。”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找到適合的假肢。雲長歌清理好現場,又遲疑着對莫邪輕聲道,“莫邪,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回來的時候你的目的麼……”
她說,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關係。
雲長歌又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最想問的話,“你確定這是你要堅持的,以後不會後悔?”
莫邪頓了頓,微垂的羽睫下遮擋住了她眼中的神色,令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半晌,她咬脣幽幽的道了一句,“我擔心他的腿……”
雲長歌透過支起的窗柩望着外面的天空,倏然好笑般的扯了扯嘴角,“這麼說來你是可憐他了?”
其實莫邪和李干將之間的感情,她也無需插手,只要是他們二人心隨所願,那就什麼都好。
雲長歌說罷便要將拎着自己的藥箱走,臉上眉宇間顯得稍許疲倦,莫邪欲要說些什麼,但是一看到雲長歌的動作和臉色,頓了頓,卡在嗓子眼的話卻怎麼也沒能說出來。
一切似乎都這般悄無聲息,撤了燈光後的屋子裡變得暗下來,無人注意到李干將的指甲深陷手掌,在牀褥上隱約染上陣陣鮮紅……
麻醉藥漸過,他的意識逐漸的清醒過來,伴隨着自己腿部麻醉過後帶來的劇烈疼痛,他本來還是有些昏昏然,然而在當他隱約中聽到莫邪的聲音的時候,一下子變得清醒起來。
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卻恰巧不巧的聽到了她們的這一番話。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哪怕所有人的都去可憐他,同情他,他也不會想讓莫邪去可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