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管家表情多麼驚訝,木鳶兒卻絲毫都不在意,只是點點頭吩咐道:“管家,將這一車的布料送到倉庫裡,將銀子給他!”
“王妃,可是……”管家實在不明白,木鳶兒爲什麼要買這一大車的布料,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按照木鳶兒的吩咐去做。
木鳶兒什麼都沒說,墜兒卻不滿的說道:“管家,王妃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到質疑了?剛纔王妃說要給他銀子,難道你沒有聽到?”
雖然,她也不明白木鳶兒爲什麼明明知道這是莫玉燕的反擊,卻還要掏銀子將這一大車的布料給買回來。跟了木鳶兒這麼長時間,她已經形成了這樣的習慣,只要木鳶兒吩咐的事情,她都會無條件執行!
“是是是,王妃,小的這就去拿銀子!”被墜兒這麼一說,管家再也不敢有絲毫疑問,以最快的速度吩咐人去庫房拿了銀子,將銀子送到了那下人的手中,冷笑着說道:“這也就是咱們王妃,要是換做別人,你根本別想拿到銀子!”
那人顯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也不生氣,只是吩咐另外兩個下人拿了銀子,笑笑對木鳶兒說道:“小的多謝王妃!既然這些東西都送到王妃手裡了,那小的現在就回去了,小姐還等着呢!”
“好,慢走,不送。”木鳶兒微笑着點點頭,又叫住就要離開的那人,“你回去告訴你們小姐,多謝她這幾天替我保管這些布料!”
聽了木鳶兒的話,那人剛纔還滿是得意的一張臉上,笑容一點一點褪去,眸底漸漸浮現出惱怒,似乎想要發作,卻硬生生給忍住了,勉強點點頭,僵硬着身子朝將軍府走去。
回到王府之後,看着滿滿一大車布料,管家皺着眉頭說道:“王妃,這麼些布料,就算是給王妃上上下下都做成衣裳,一時半會兒也用不掉啊。”
他是管家,看到木鳶兒用一大筆銀子買來這麼一堆布料,自然心疼的很,卻也不敢抱怨,只求木鳶兒不是毫無道理的買下這麼一大堆布料的。
“誰說這布料是用來做衣裳的?”木鳶兒正要朝屋裡走去,等到管家的話頓住了腳步,微笑着說道:“我邀請了些千金小姐來買,爲了方便,你就在王府門口將這些布匹都擺出來,也好讓那些小姐們挑選方便些。”
管家僵住,“什麼?王妃,你的意思是,讓小的去王府門口賣這些布料?”
“管家,王妃雖然這麼說,你完全可以找王府內的幾個機靈的小廝,找一處熱鬧的地方去將這些布料給賣了,誰說非要讓你在王府門口賣了?”見管家一臉愁眉苦臉,墜兒小小聲說道。
木鳶兒原本已經走出了很遠,在聽到墜兒這句話之後腳步頓都沒頓說道:“墜兒,我說可以在王府門口賣!管家,你吩咐幾個小廝,在偏門口擺了布料,專門賣給那些千金小姐們!”
管家再次愣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張臉頓時變成了苦瓜,求助的看向墜兒,墜兒也無奈的衝他搖搖頭,示意既然木鳶兒這麼吩咐,那只有按照木鳶兒的吩咐去做了。
“管家,咱們還是去請示一下王爺吧,千古以來,就沒有見過在王府門口賣東西的,萬一王爺生了氣,咱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見墜兒飛快的去追趕木鳶兒,管家身邊的小廝低聲出主意,“假如王爺生了氣,自然不會責怪王妃,恐怕會怪到管家你的頭上!”
這小廝跟在管家身邊有一段時間,他一向聰明伶俐,暗地裡幫管家出了不少的主意,管家也覺得在王府門口賣布不妥當,又被這小廝一提醒,只好去問南慕宸該怎麼辦。
管家小心翼翼走到南慕宸的書房,先讓門口守着的小廝通報之後,他才畢恭畢敬走進了書房內,卻見一身黑色衣服的南風正站在書房內,似乎正在向南慕宸彙報什麼。
“管家,你找本王有什麼事?”南慕宸的目光直直看向剛走進來的管家,最近木鳶兒將王府的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條,管家很少來向他請示什麼,今日管家前來,想必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其實,南慕宸更擔心的是,是不是木鳶兒遇到了什麼事。
管家恭恭敬敬走進屋來,又向南慕宸行過禮之後,這纔將在來的路上斟酌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回王爺,今天將軍府派人送了一大車的布匹,小的已經按照王妃的吩咐給了銀子,本想將這一大車布匹收入庫房之中,但是王妃讓小的將這些布匹給賣了……”
“王妃讓你賣了你去賣了不就成了?”南慕宸不以爲意的揮了揮手,“本王不是早就說過有什麼事要去問王妃嗎?”
管家頓住,猶豫了半晌才小心翼翼說道:“可是,王妃讓小的在王府的偏門賣那些布料……”
“王爺,這個……在王府門口賣布料,若是讓皇室的人知道了恐怕不太妥當……”南慕宸還沒說話,站在一旁的南風滿臉都是擔憂,他知道王妃做事一向超凡脫俗,卻沒想到她竟然敢讓管家在王府門口賣布料。
聽了管家的話,南慕宸先是愣了愣,但是很快就笑了。
嘴角微微上揚,一雙如黑琉璃一般的眼眸綻放出如煙花般的璀璨來,渾身的清冷瞬間變成了無限暖意,直讓一旁的管家和南風看的直了雙眼。
他們一向清冷高貴的王爺南慕宸,現在居然笑了!
管家愣了半晌,終於怯生生再次張嘴問道:“王爺,那小的剛纔說的那件事,您看該怎麼辦?”
“還是本王剛纔說的,現在整個王府的內務都是由王妃在打理,她吩咐你去做的事情你照辦就是了,不用來請示本王!”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剛纔有些失態,南慕宸扭過臉去,將聲音恢復到往日的清冷和尊貴。
他最近是怎麼了?
只要聽到關於木鳶兒的事情,就不由得將手邊正在做的事情放下,先把她的事情處理好再說。而且木鳶兒的事情很容易就能牽動他的情緒,就像剛纔,他竟然覺得木鳶兒在王府門口賣布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管家和南風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和無奈,管家趕緊點頭,“是是是,小的這就照王妃的意思去辦,這就照王妃的意思去辦!”
他怎麼覺得,自從王妃嫁進王府之後,他們一向清冷高貴、不苟言笑的王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呢?不過,既然南慕宸都同意讓木鳶兒在王府門口賣布料,他又敢有什麼意見?
管家暗暗在心中埋怨自己多此一舉,接着飛快的朝南慕宸告了辭,然後一溜小跑去安排在王府門口賣布料的小廝去了。
等管家走後,南慕宸才忽然想起來,他已經有幾天都不在王府,根本就不知道木鳶兒最近在幹些什麼,南慕宸扭頭看向南風,“王妃最近在幹什麼,怎麼忽然想到在王府門口賣布料了?”
聽了南慕宸的話,南風也在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們這往日英明無比的王爺倒也還知道問問木鳶兒爲什麼要在王府門口賣布料,他還以爲不管木鳶兒幹什麼,南慕宸都會不假思索的答應呢!
“回王爺的話,王妃最近似乎在想辦法將京都最豪華的布莊——祥鳳布莊盤下。”南風思索了片刻之後才接着說道:“前幾日,王妃約布莊老闆李家大公子商談盤下布莊的事情,那李公子卻藏有二心,不僅在暗處安排了殺手,而且還故意讓侍從製造混亂……”
南風的話還沒說完,南慕宸就緊張接口,“那王妃有沒有受傷?”
這個李公子,竟然敢動他的人!想到木鳶兒可能被李家大公子所傷,南慕宸一雙拳頭就緊緊握起,一向波瀾不驚的黑眸中泛起了絲絲波瀾,若是李家大公子傷了木鳶兒的話,他一定要讓李家徹底在京都消失!
看到南慕宸不自覺的緊張以及眸底的寒意,南風暗暗搖了搖頭,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說道:“王爺放心,那李家大公子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王妃並沒有什麼事。只是這李家大公子得罪了王妃,日子恐怕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這又從何說起?”南慕宸一顆心稍微放下,黑眸中卻全是興致,木鳶兒一向都能給他特別的驚喜。
“屬下就知道王妃從布莊買了一大堆布料,然後送到了將軍府,再然後就經常帶着一些千金小姐去將軍府買布料。過幾日就是莫小姐成親的日子,恐怕將軍府不堪其擾,這纔將剩餘的布料都送回了王府。”說到這裡,南風也情不自禁笑道:“屬下還知道,一向深得貴族小姐青睞的祥鳳布莊,最近門可羅雀,基本沒有什麼客人登門了,這一點,恐怕跟王妃脫不了干係。”
南風向來都是跟着南慕宸,只對南慕宸忠心不二,而且他身手高深莫測,所以眼光向來甚高,一向很少把除南慕宸之外的其他人放在眼裡。
可是,木鳶兒在嫁到王府的短短一段時間內,先是將京都最奢華、最賺錢的酒樓一品香納入了名下,接着南慕宸又將京都最大的茶樓——鴻望茶樓送給了她,再然後就是這京都最大、最賺錢的祥鳳布莊,應該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是木鳶兒的。
對於行事高深莫測,而且往往能出奇制勝的木鳶兒,南風除了尊重之外,更多的是由衷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