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一步跨進外間,探頭朝裡面看去,臉上掛着一臉關切,“你這丫頭不早說,正好這次本夫人來了,現在就瞧瞧二姑娘去。”
王媽媽慌張攔在柳如煙面前,蒼老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夫人,二姑娘這次恐怕得了風寒,夫人身子金貴,免得被傳染了。”
“風寒?”柳煙煙精明的目光從王媽媽慌張的臉上掠過,冷笑一聲,邁步朝裡間走去,“二姑娘得了這病,你們居然不告訴本夫人,要是二姑娘有個三長兩短,你看本夫人怎麼收拾你們!”
王媽媽的阻攔,更加重了柳如煙的懷疑,反而讓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木鳶兒到底在不在屋內!
可是,等柳煙煙看到牀上的木鳶兒之後,頓時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難看和疑惑,但是很快就堆滿了平時優雅高貴的笑容。
“咳咳咳……”木鳶兒蒼白的小臉上,掛着病態的紅暈,咳嗽了很久之後,這纔開口說道:“大娘,你,你怎麼來了,咳咳咳咳……”
說完之後,她還掙扎着伸出手臂來,拉住了柳如煙的手。
等木鳶兒伸手的時候,如意和王媽媽頓時面面相覷,剛纔木鳶兒明明穿着那套男裝的,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就換了衣服?
被木鳶兒猛然抓住手的柳如煙,不自然的後退一步,下意識想要甩開她的手,卻礙於幾個下人都在眼前,只好尷尬笑笑,“鳶兒,你這身子怕是感染了風寒,要好好調養纔是!”
“大娘,我,我……咳咳咳”木鳶兒面色如紙,似乎說一句話都異常艱難,最後猛烈咳嗽起來。
再然後,劇烈咳嗽後的木鳶兒,一口血噴了出來!
柳如煙猝不及防,身上便沾染了不少鮮血,就連嫵媚的臉上也沾染了許多,想到木鳶兒的病情,她大驚失色,猛然摔開木鳶兒的小手,手忙腳亂的擦拭着!
“該死的,還不趕緊給本夫人擦擦。”柳如煙顧不得保持一貫的優雅尊貴,氣急敗壞的說道。
旁邊幾個下人也傻了眼,被柳如煙這一呵斥,這纔回過神來,急急掏了乾淨的方帕,小心翼翼替柳如煙擦拭身上的血跡。
“大娘,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裳,鳶兒替你擦擦。”木鳶兒卻還要掙扎着坐起身來,手臂直直朝柳如煙伸去,“剛纔鳶兒也聽到大娘的簪子丟了,讓她們幾個好好搜搜我的屋子,大娘陪鳶兒說說話。”
看着木鳶兒伸過來的小手,柳如煙如見到蛇蠍一樣,下意識後退幾步,尷尬笑笑,“鳶兒,你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大娘再到別處找找就是,你安心躺着吧!”
說完之後,也不等木鳶兒說話,立刻急急朝門外走去,像是身後被什麼攆着一樣,那幾個下人也不敢怠慢,也跟着離開了屋子。
“二姑娘,你剛纔嚇死我了,怎麼好好的吐出血來了?”如意關上門之後,神色緊張來到木鳶兒的牀前。
王媽媽早就拿了方帕細細替木鳶兒擦着嘴角的血,一臉的溫情。
“那是我咬破舌頭的血,不礙事的。只怕,大娘要疑心好久,看是不是被我傳染了。”木鳶兒淡淡笑了笑,半坐起來,“李二的事情,沒我想的那麼簡單,我懷疑,現在不僅僅是丞相府的人介入,還有另外一股勢力介入了!”
想到今晚經歷的事,木鳶兒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原本只是爲了調查李二的事,沒想到卻發現了另外一股勢力,而且她還中了毒!
看來,她不走下去都不行了!
“王媽媽,如意,今天大娘已然知道我病了。那麼,我會繼續病下去,你們懂嗎?”安靜了片刻之後,木鳶兒再次開口,語氣卻讓人捉摸不透。
“二姑娘,你的意思是說,這一段時間,要讓成丞相府的人都知道你生病了?”如意懵懂點了點頭,小臉上都是疑惑。
木鳶兒點頭,“不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生病了,而且說的越嚴重越好。”
既然對方對她早就有了防範,而且還加入了另外一股勢力,那只有她變的不堪一擊,對方纔能放鬆警惕,露出馬腳來。
此後的一段時間,木鳶兒始終“臥病在牀”,很少走出自己的屋子。
不過,李二的事情也陸陸續續從如意的口中得知了些,那日木江州見有人敢當衆攔住丞相府的轎子,回來大發雷霆,着人從包裹鐲子的白布入手調查,想要找出當日指使那羣人鬧事的幕後主使。
最後調查的結果,卻是張媽媽出來認了罪,說是木鳶兒那次打過她,她一時懷恨在心,就暗中做了手腳,挑唆那羣人到街上鬧事。
事情,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再然後,京都忽然鬧起了瘟疫,人一旦沾染了瘟疫,活下去的機會幾乎是零。而且這種瘟疫傳染很厲害,京都已經有很多人都因此喪了命,人人都是談瘟疫色變!
這日,木鳶兒正圍着火爐烤火,卻聽到外面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很快就有一羣侍衛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將木鳶兒架起就走。
“你們這是幹什麼?”如意和王媽媽大驚失色,狼狽跟在一羣人身後來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