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不少人直接噴笑了出來,瞧瞧,這就是所謂的特招生,就算成爲正式子弟又如何,遇到事情還不是照樣退縮,嘖嘖,現在怕得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
孬貨,孬得不能再孬,這樣的人,死了一了百了。
不少人心中吐槽,將南宮離狠狠損了一頓。
少年禹文心中頗爲自得,想到這小子馬上就要死於自己劍下,只覺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了。
劍芒逼近,眼看就要刺中眉心,緊閉着雙眼的南宮離豁然睜眼,眸底似有精芒掠動,看得半空中的言老也不由詫異了一分,卻見她身體微微一閃,彷彿是被劍芒嚇住不經意的後退,正巧避開了那攻擊而來的凌厲劍勢。
衆人吸氣,集體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就,就這樣避開了?
這小子也未免太好運了吧?
除了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言老,幾乎所有的人都將這一閃歸結於南宮離的運氣。
一擊不中,對面的禹文大惱,源源不斷的靈力更加洶涌地朝着劍尖匯聚,很快原本一把寒光熠熠的長劍此時如同從火中撈起,通體赤紅,洶涌着狂烈的能量波動,看得一衆都心驚了。
乖乖,這一劍刺下去,別說是死,就連魂都得給打散。
南宮離的目光也終於凝重了起來,這個小子,爲了滅掉自己,還真是下足了血本呢。
將所有的靈力賭在這一擊上,呵,謝謝看得起。
身形一晃,一襲黑袍,墨發舞動,主動迎了上去,場下的小夥伴們都看呆了,一個個張大嘴,驚得叫出聲。
“這小子瘋了吧,沒看見禹文兄凝聚全身一擊,他竟然還敢往上撞。”
“媽呀,瘋了瘋了,絕對是瘋了。”
“有人竟然還嫌命長,嘖嘖,我算是長見識了。”
……
衆人唏噓,對面的禹文面色緊繃,毫無半點笑意,感覺隨着南宮離的靠近,原本祭在長劍上的靈力失去了控制,體內源源不斷的靈力繼續抽離,就連握着劍柄的手也控制不住顫抖了起來。
這一反常,讓他不由大驚失色,下意識朝着對面的南宮離看去:“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明眼人都知道我什麼也沒做。”南宮離終於逼近,身體故意往少年肩膀狠狠一撞。
嗤!
失去控制,長劍脫手而出,承載了太多的靈力,紅得透亮的長劍破空而去,當撞上那層無形的壁障時又反射回來,風聲呼嘯,獵獵作響。
南宮離看準時機,趁着少年失神的空檔,一腳狠狠踹上了他的臀部。
透支了太多的靈力,少年身體本就吃不消,再加上南宮離這看似隨意,實則用了好幾成實力的一腳,直接將之踹飛了出去,整個人如同一隻翱翔的小鳥鳥,和迎面而來的長劍正好來了個狹路相逢。
嘶!
衆人抽氣,愕然地張大嘴。
半空中的禹文這才瞭解到自己的情況,感受到對面呼嘯而來的凌厲氣勢,瞳孔猛然一縮,眼底露出驚駭恐慌。
嗤!
一聲大響,凌厲劍氣刺破少年腹部,巨大的推力連同少年一起狠狠撞在了屏障之上,轟然墜地。
所有人目瞪口呆,半天回不過神,洶涌的血水溢出,很快染紅了少年的衣衫,那瞳孔中的神采也隨着時間一點點消逝,最終死不瞑目。
估計到死也沒能明白自己會是這個下場,原本設計的一個圈套,最終丟了性命。
靜,全場一片肅靜,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呆呆地看着臺上的一切。
咔嚓一聲,屏障解除,南宮離挑戰成功,同時也代表着少年禹文已死。
那清脆的一聲,驚得衆人彈跳而起,目光狠狠瞪着,眼底滿是震驚悚然。
怎,怎麼可能?
該死的不應該是那個臭小子麼?
“臥槽,殺人了!”
“這個小子竟然贏了,簡直不可思議!”
“他殺了禹文兄,他是殺人兇手!”
……
一剎那,整個現場又沸騰了起來,震驚、懷疑、聲討、辱罵……各種聲音交雜,聽在耳中紛亂至極。
南宮離隨身而立,目光掃視全場,看到下面那些人的嘴臉,脣角勾起諷刺的笑:“諸位若是不服,可以再來一場生死戰。”
故意將“生死戰”咬字極重,提醒他們這場挑戰賽的本質。
生死戰本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憑什麼她贏了倒成了殺人兇手,是不是她若死了,他們屁都不會放一個,甚至還跟着一起沸騰歡呼?
“是啊,這可是生死戰,只要比賽雙方同意,誰生誰死,誰也管不了。”少年嘟囔,反正他平時就看禹文那小子不爽,現在踢到硬板,整個人都栽了,活該,讓他咎由自取。
“話雖這麼說,不過我看禹家的人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妥協,等着吧,這小子能不能活着還不一定呢。”
“太令人難以想象了,誰能猜到到最後竟是這小子贏了,禹文那傢伙,真不知道倒的哪輩子的黴?”
“切,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禹文兄可不就是那樣,被自己的劍刺中,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信。”
……
那些用劍架在李漠等人身上的少年們早就傻了眼,主心骨死掉,瞬間方寸大亂,如同無頭蒼蠅,一時間找不到方向。
李漠幾人心中鬆了一口氣,看向南宮離的目光灼熱至極。
半空中的言老身形一晃,出現在挑戰臺上。
看到他出現,現場的衆人再度躁動起來,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言老身上,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處罰。
哈,即便是生死戰,在學府沒有同意的情況下擅自舉行,也是要受到懲罰的吧。
現在禹文兄已死,想必那臭小子所受的懲罰必定加倍。
“介於這件事由禹文擅自挑起,最終也以他的死結束,老朽也不多說別的,下次再有類似的情況,休怪我不留情面。”言老當場放話,充滿威懾的聲音響起,在整個場上飄蕩。
衆人一震,就,就這樣?
這小子不懲罰了?
“怎麼,你們還有意見?”言老眯眼,帶着威懾的目光掃視全場,問道。
衆人搖頭,他們當然不敢有什麼意見,不過這件事就算是言老想要就此解決恐怕也不能夠,畢竟人家禹家的人還沒發話呢。
“既然沒有意見就都散了吧,省得在這兒看着礙眼。”言老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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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子弟聽後不免委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陸陸續續離開。
言老目光在死去的禹文少年身上掃了一眼,又落到南宮離身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當初帶你上來是對還是錯。”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對面的南宮離聽見。
卻見她站在原地的身體猛然一僵,霍地擡頭,視線直直望進言老雙眼:“這麼說當初把我弄進來的那個人就是你?”
那聲音太有穿透力,甚至含着一絲質問責備的意思,對面的言老在她的眼神逼視下訕笑了兩聲。
南宮離無語,看來就是默認了。
“既然你負責把我弄進來,就負責把我再送出去,相信這對你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天知道她想出去想瘋了,不過既然是他把自己帶進來,應該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女子身份。
“咳咳,本來是可以送你走的,不過眼下恐怕是走不了了。”言老幹咳,如今這丫頭被府主看中了,再加上今天又出了這檔子的事,“如果你不怕今天的事給你家人帶來危險的話,我倒是可以放你下山,大不了府主那邊我再解釋一下,不過你確定能夠完全承受得起禹家的瘋狂打擊?”
南宮離一滯,她能確定麼,說實話她一點把握都沒有,甚至連禹家的勢力能力等等是怎麼樣都不瞭解。
但她自問,並不想因此而給爺爺以及師傅他們帶來麻煩。
自己身上的聖火之心原本就已經是一個麻煩了。
“如果你選擇留下,只要還在我天鳳學府,我想不管是我還是府主大人,都會盡力護你周全。”言老語氣一轉,又變相地承諾。
得,還是留下吧,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再說就算自己現在出去,一時半會兒也絕不會回到東啓學院,與其這樣在外面漂着,還不如穩定一陣子。
“那就拜託言老以及府主大人了。”南宮離藉機,俯身一拜,算是感謝。
“呵呵,好說好說。”言老暢笑,不甚在意地揮揮手,這丫頭,倒是個會看形勢的。
“不過,既然言老您老人家都幫到這裡了,不知能否再跟你打個小小的商量?”
對面的言老挑眉,倒不知道這丫頭還是個得寸進尺的。
“其實我覺得特招生這點看似對絕大多數的子弟是個激勵作用,實則不然,被選爲特招生的往往都以慘死作爲代價,作爲從特招生爬上來的我,我覺得我應該爲這些人說一句公道話,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解散特招生,從此不再設此類別?”
想到渾身是血的韓柏,一隻眼幾乎失明的李漠、張雲、左飛,還有更多的已經死去,她卻叫不出名字的特招生前輩們,這些人,難道活該被人如此踐踏麼?
同樣是人,即便他們實力不濟,也該享有作爲人的最基本的尊嚴。
如果可以,那什麼特招生,她希望永久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