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古芳齋暗動

“原來是王府的側妃,今日有幸能見得側妃一面,孫某真是榮幸萬分!”孫公子面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改剛纔的狠厲,他往前兩步,朝着墨瀲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墨瀲是帶着面紗的,外圍的百姓自然不如孫公子這般看得清楚,但是依舊能感覺到墨瀲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高貴氣質,一時間,古芳齋面前更是圍了個水泄不通。

徐掌櫃看到墨瀲,心裡不由得也頓了頓,這位孫公子可不是一般的權貴,他是順王妃的親侄子,加上父親又是鬱丞相手下的得力助手,如今在國都,也是無人敢犯。

墨瀲看着孫公子,脣角微微挑起,面上勾起一抹笑,道:“孫公子的畫,能否借我一看?”

又將剛纔的話說了一遍,墨瀲看着孫公子,面上柔和卻散發着無邊的寒意,她伸出手,看着孫公子。

孫公子一頓,早就知道這位沁側妃的厲害之處,如今一品賢居他更是惹不起,他伸手將懷裡揣着的幾幅畫遞到了墨瀲的手中。

墨瀲只是選了其中一幅,纖長的手指將畫軸的絲帶挑開,畫便漸漸地露在了衆人面前,懂畫之人一眼便能看出,這是前朝千昭大師的水墨楊柳。

隨着人羣中一聲“哇”的驚呼,孫公子面上帶出一抹得意,他斜着眼睛看着墨瀲,面上挑起了笑。

墨瀲細細地看着,於太后的原因,她對千昭大師的畫也是研究了不少,如今憑着這目測的水準,這的確是一幅真跡。

“怎麼樣,這幅畫我要六百兩銀子不算多吧!”孫公子面上帶着笑,湊近墨瀲身邊,便被錦嬤嬤和素兒擋了回去,他面上冷了冷,但是看着墨瀲,他快速地將臉上的怒意隱去。

墨瀲沒有說話,只是依舊細細地看着那幅畫,一雙如波的水眸清澈晶瑩,面上神色不變,讓人看不透,捉摸不清。

孫公子見墨瀲不回答,嘴角揚着的笑僵在了臉上,他看着墨瀲的神色,想要從中看出什麼,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他看不出任何。

隨着時間過去,原本自信得意的孫公子,突然感覺到一陣心虛,他自然知道墨瀲在字畫上面的造詣,特別是千昭大師的作品,之前在太后的祥瑞宮,她便能辨認出清歌郡主的假畫,如今她這麼看,讓人心裡不由得緊張。

“你覺得呢?”墨瀲擡起頭,一邊說着,一邊將手裡的畫遞到了粗衣男子身邊。

衆人一驚,原本正期待着墨瀲的判定,卻沒想到她竟然將畫拿給了粗衣男子。

“這……”孫公子看着墨瀲將畫遞給粗衣男子,他面上一驚,伸手就要來搶,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畫,要是讓這個乞丐弄壞了,殺了他都賠不起!

墨瀲看着孫公子伸過來的手,她眉間微微地皺起,轉過身看着孫公子,道:“若是這幅畫有任何損傷,我照價賠償!”

這句話似乎是一顆定心丸,孫公子的面上頓時緩和下來,他收回手看着那粗衣男子,雖然依舊是滿臉的不屑,卻並沒有再多說。

“這並非千昭大師的真跡,只是一幅仿品。”片刻,粗衣男子將目光從畫上移開,擡頭看着墨瀲,說道。

粗衣男子的眉目清晰,他雙手捧着畫,擡眼看着墨瀲,清晰地說道,聲音不大,卻是傳進了在場的衆人耳中。

“你放屁,這可是本公子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得來的,你竟然說是仿品!”孫公子的一雙眼緊充血,看着粗衣男子似乎要撕扯了他一般。

粗衣男子聽着孫公子的話,不由得點了點頭,聲音清亮,道:“嗯,要畫這樣精緻,的確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衆人鬨笑,雖然粗衣男子只是在描述一件實事,可能他自己的都沒有注意到,但是衆人卻是顯然的稍加聯想了。

墨瀲看着粗衣男子,面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笑,她點了點脣角,卻沒有做聲。

“這分明是真品!你個乞丐懂什麼!”孫公子盛怒,上來就要過來搶過那畫,只是還沒走進,就被素兒攔住。

粗衣男子似乎是被孫公子嚇住,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看着素兒將孫公子攔下,轉過頭看了墨瀲一眼,見墨瀲眼中帶着期許,他頓了頓,指着畫上的一角,道:“前朝千昭大師在作水墨的時候有一個習慣,就是最後一筆會十分飄逸,這一點,我想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但是,這幅畫中的隨後一筆楊柳,卻是有些過於飄逸。”

衆人聽着粗衣男子的畫,都不由得伸長脖子看去,正如他說的,水墨楊柳的最後一筆是非常的飄逸,正好迎合了楊柳的特性,只是這麼看起來,也是合着千昭大師的風格,根本沒有什麼異常。

“既然是符合,那便是真品!”隔着素兒,孫公子衝着粗衣男子喊了一聲。

粗衣男子擡起頭看了孫公子一眼,他看着手裡的畫,搖了搖頭,道:“千昭大師雖然是一介文豪,卻是身形矯健,在早期千昭大師因着這個習慣經常將畫畫出紙外,後期因爲改掉這個習慣,最後一筆都是刻意留着餘量,看這幅畫的日期,是千昭大師最後幾年的作品,這最後一筆,絕對不可能是這樣。”

聽着粗衣男子的話,衆人恍然大悟,人羣中不乏一些文人墨客,自然是對字畫有些瞭解,照着粗衣男子的話重新審視了一邊,不得不承認,他說沒錯!

墨瀲脣角勾了勾,面上微微一笑,看着孫公子,她側過臉道:“古芳齋從不收贗品,這幅需要花一個月的畫,孫公子還是帶回家自己欣賞吧!”

衆人聽着墨瀲這話,不由得鬨然大笑,原本就是對孫公子這樣的跋扈有些看不慣,如今沁側妃在此,他們似乎也是有了勇氣,紛紛斥責。

粗衣男子將畫卷好系起來,擡頭看了墨瀲一眼,見她點了點頭,將畫遞給了孫公子。

原本自己的佔着上風,如今卻是被人踩在了腳底下,孫公子惱羞成怒地一把奪過那幅畫,帶着自己的小廝推開人羣,逃一般的離開了。

演員謝幕,戲已經看完了,衆人便漸漸地散了,古芳齋門口又恢復了清靜。

墨瀲看着那粗衣男子,如波的水眸在他的身上來回的審視了一邊,她收回目光,道:“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

粗衣男子見墨瀲看着他,他心裡有些緊張,雙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說話甚至都有些哆嗦,道:“小人……小人叫宋清源是青山縣人!”

墨瀲將他的每一個細節看進眼裡,她頓了頓,又問:“你爲何來國都?”

聽到墨瀲這句話,宋清源面上一怔,臉上似乎帶着幾分恨意,他全身微微地抖着,良久才平復下來,道:“小人家中早年也是經營古董生意,誰料我家發生大火,不僅父母均死於火海,牽連着周遭的鄰居也受了災,我不得不變賣鋪子償還,如今本以爲憑着當年的交情去找那家,誰知道,他們竟然說根本你不認識我的父親,還把我趕了出來!”

一邊說着,宋清源憤慨地全身微微顫抖着,他強隱忍着,一雙手死死地攥着。

墨瀲低頭瞧着他,面上動了動,片刻恢復常色,似乎面上的異色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我這裡還有一個空缺,但是一開始並不會讓你碰物件,只是做雜活,你可願意?”墨瀲看着宋清源,如波的水眸收回了期間的深意,依舊是往常的平淡。

宋清源聽着墨瀲的話,身子一頓,擡起頭看着墨瀲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帶着與生俱來的高貴,他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

“哎,你!”

徐掌櫃看着宋清源拒絕,不由得面上神色變了,這宋清源原本就是來應聘的,能進得這古芳齋,那也是層層篩選的,如今沁側妃給了這個潦倒的人一個機會,卻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

宋清源擡眼看着與掌櫃,想了想,說道:“我是來應聘鑑定師父的,不是雜役。”

墨瀲沒有說話,只是細細地審視着這個人,一身粗布衣服,依舊難以掩蓋他身上的一股儒雅之氣,看樣子,他應該是出自書香門第不錯。

“古芳齋不必其他商鋪,任何人進來都是從雜役做起,就連徐掌櫃也一樣,至少兩月的觀察,能確定一個人品行,知道他到底適合不適合做相應的工作。”墨瀲看着宋清源,她的聲音冷清,卻是帶着一絲柔和,如春風拂過湖面,撩起一層淺淺的波紋。

宋清源面上一怔,擡眼瞧着徐掌櫃衣服認同的模樣,他猶豫了許久,緩緩擡起頭,道:“那,這兩月的工錢?”

墨瀲看着宋清源沒有做聲,徐掌櫃倒是條例清楚地插嘴道:“這在試用期的兩個月是,每月二兩銀子,三餐管飽管住,之後正式進來,便再議。”

宋清源聽着徐掌櫃的話,擡起頭看了墨瀲一眼,道:“那,每天還要多一塊肉!”

徐掌櫃聽着宋清源的話,面上一沉,聲音頓時愣了下來,道:“哎,我說你這人,這已經是全國都最優厚的待遇了,你怎麼還得寸進尺!”

宋清源被徐掌櫃這樣毫不留情地搶白,臉上一紅,動了動脣,道:“我還有一條跟我老狗,陪了我十年了了,這次出來我不能讓它在老家自生自滅,便帶了出來。”

“好,我答應你!”墨瀲的眼睛從宋清源的臉上移開,說道。

得到了墨瀲應允,宋清源面上一喜,眼中激動地有些閃爍,他往前走了幾步對着墨瀲行了一個禮。

徐掌櫃本來還要阻止,這規矩是古芳齋向來不能輕易改變的,如今墨瀲就這麼同意了這人,顯得有些欠妥,只是,擡起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受到墨瀲眼中的信息,徐掌櫃暗自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看着宋清源跟着徐掌櫃走進去,墨瀲的臉色變了變,片刻便又恢復往常的神態,依舊是輕柔之間帶着清冷。

素兒跟在墨瀲身邊,眼睛的餘光看着墨瀲,她心裡顫了顫,在墨瀲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之前,迅速地恢復了。

進了古芳齋的密室,墨瀲帶着錦嬤嬤進去看了看夕顏,不似之前的面色蒼白,這幾天墨瀲安排過來的幾個人倒是將夕顏照顧得不錯,出了身體的恢復之外,夕顏原本有些呆滯的目光,如今也多了幾分靈動。

“我見過你嗎?”夕顏張嘴吃下墨瀲帶來的紫釀桂花糕,歪着頭看着墨瀲,面上帶着一絲疑惑。

墨瀲一怔,看着如今已經是夕顏的她,少了木槿原本的一絲冷意,多了幾分天真。

脣角微微勾起,墨瀲伸手將桌前的糖醋藕夾到夕顏碗裡,道:“你我自然是見過,前幾日,我不是剛來看過你嗎?”

墨瀲一邊說着,面上風輕雲淡看不出什麼異常,她心裡卻稍稍顫了一下,千葉說這幾日最好不讓刺激她想起什麼,包括她在皇宮的事情。

夕顏伸手夾過那片糖醋藕放進口中,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在舌尖,她很享受地眯起了眼睛,細細地嚼着那脆生生的藕片,直到吃完,她的面上一直是滿足。

“不是,我感覺我們好像去過一個很空曠的地方,但是又想不起來了。”夕顏吃完,伸手輕輕地揉了揉頭,光潔的額頭微微地皺起,明明是很熟悉的感覺,可是待要深想的時候,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墨瀲面上沉了沉,伸手將夕顏的手從頭上拿了下來,在夕顏怔楞的瞬間,墨瀲將手裡的魚湯放在了夕顏的手裡。

夕顏看着手裡的魚湯一頓,面上有些疑惑,剛要開口,卻看着墨瀲面上微微一笑,道:“記不起來就別想了,我們本來就是剛認識的,自然是印象模糊,你如今身子不適宜太過勞心,就不要亂想了。”

“哦”了一聲,夕顏將手裡的一萬魚湯遞至脣邊,觸及脣齒的濃郁香味,讓她很喜歡,很快,一碗魚湯便喝完了。

墨瀲看着夕顏這般,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衝撞,如今記不起任何事情,但是至少她是心境輕鬆的,有的時候,她也希望自己失去記憶,記不起任何人,任何事,可是,終究是希望,她逃不出自己的枷鎖,就註定要帶着種種羈絆到最後。

從密室出來,素兒端着泡好的茶進來,將茶倒好,伸手遞到了墨瀲跟前。

“怎麼樣?”墨瀲伸手接過茶卻沒有喝,而是看着素兒的臉,問了一聲。

素兒一怔,隨即回道:“剛纔殘雪姐姐派出去的人傳回來了信兒,青山縣卻是是有個叫宋清源的,基本上他所說的,也都是真的,徐掌櫃說怕他帶來的那條狗會傷人,或者驚嚇了客人,便安置在了後院一處無人的院子裡養着。”

墨瀲點了點頭,似乎是對於素兒傳過來的消息很滿意,她將茶伸至脣邊,淺淺的喝了一口,面上的神色深邃起來,片刻,道:“讓徐掌櫃過來。”

聽着墨瀲的吩咐,素兒委身退了出去,片刻,徐掌櫃一溜小跑到了客房。

“這個人,可還穩妥?”見徐掌櫃進來江門關好,墨瀲將手裡的茶放回桌上,看着徐掌櫃問道。

徐掌櫃頓了一下,面上的神色變得輕鬆,道:“剛纔我帶着他去柴房劈柴,他倒是沒說什麼,在門側看着,倒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墨瀲點了點頭,將素兒彙報的事情說了一遍,徐掌櫃聽着,面上的神情輕鬆了不少,不像是剛進來時的表情。

古芳齋要進人,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一定要是正經來歷才行,之前墨瀲就見識了宋清源的本事,以他這樣的資質,做鑑定師父是綽綽有餘,但是墨瀲依舊將他安排去做雜役,這倒是讓徐掌櫃有些不解了。

“那,爲何剛纔沁側妃要讓他做雜役?我們古芳齋,其實並沒有這樣的規定的。”徐掌櫃看着墨瀲面上神色柔和,不由得將原本的疑惑問了出來。

墨瀲頓了一下,看着徐掌櫃衣服深思的模樣,不由得勾了勾脣角,道:“經營鋪子這麼多年,徐掌櫃閱人無數,應該知道有幾把刷子的人向來帶着幾分清高,更何況宋清源這樣的高手,加之他是屬於家境中道沒落,今日我故意讓他去做雜役,若是他爽快答應,那還真得好好想想他進古芳齋的居心。”

但是,這宋清源卻是拒絕了,從這一點,不管是墨瀲還是徐掌櫃,心裡都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聽着墨瀲的話,徐掌櫃贊同的點了點頭,片刻,他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之前在安置他那條叫東子的狗時,發現他這狗體型雖然不大,但是隻要有不對便會狂吠,若是看門,也是不錯的,正巧後院還有一處進口雖然鎖着,卻無人看管,不如就將他的狗安置在那裡?”

墨瀲似乎有些乏了,她眼皮擡了擡,看着徐掌櫃,道:“這件事,你看着去辦便是。”

“是!”

徐掌櫃見錦嬤嬤上來扶墨瀲去休息,便退了出去,轉到了後院的一處荒廢的院子。

這一天的忙活,墨瀲是真的有些累了,隨着錦嬤嬤將錦被蓋在她的身上,墨瀲感覺眼皮有些沉,只一會兒,呼吸便逐漸均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墨瀲有些僵地翻了翻身,卻感覺身側的阻擋,她微微地睜開眼睛,溫穆颺正面含笑意的盯着她。

“爺什麼時候回來的?”墨瀲面上依舊是睡意朦朧,她伸手摟着溫穆颺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問道。

溫穆颺看着她的樣子,脣邊勾起一抹笑,低下頭在她的脣上印上一吻,道:“這裡是古芳齋,不是王府。”

墨瀲迷迷糊糊的閉着眼睛,聽到溫穆颺這句話,猛地清醒了,她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了,溫穆颺也是穿着一身輕薄的睡衣,就如同在清越小築一般。

“怎麼了?是不是餓了?”看着墨瀲猛地坐起來,溫穆颺也跟着坐起來,將墨瀲摟進了懷裡,聲音溫和地問道。

“我們,回去吧。”墨瀲看了一眼外面的月,心裡有些不踏實,她隻手在被子底下攥緊,身子有些輕微的發抖。

溫穆颺看着墨瀲,面上動了動,瞬間便消失,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他伸手又將墨瀲拉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道:“今天已經晚了,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

溫暖的其次撲在身上,墨瀲原本有些慌亂的心漸漸地平復下來,看着溫穆颺這般,她倒是有些詫異,但是,溫穆颺摟着她的雙臂緊了緊,她定了定神,安靜了下來。

說話之間,墨瀲又被溫穆颺拉着躺了下來,她擡頭看着溫穆颺,見他也確實是面上帶着疲倦,她的心裡定了定,靠近他的懷裡,又湊近了些。

微微眯起的眼睛看着墨瀲終於睡下,溫穆颺面上動了動,但是怕驚動她,又極力的將呼吸調整平穩。

他的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墨瀲,眼中帶着幾分酸楚的情緒,這樣的感覺從來沒有過,只有面對這個女人,他纔會情不自禁。

溫穆颺看着墨瀲,暗自嘆了一口氣,他的目光在墨瀲的臉上流轉,心裡有些陰沉,如今王府應該已經是掌燈的時間了,深夜造訪的人,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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