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落水聲在空曠的地牢裡顯得格外清晰,厚重的石門沒有封死,一縷陽光見縫插針一般地透進暗室。
地牢的人肉牆上,手腕粗的鐵鏈一圈一圈的裹着一個纖瘦的身體,她的四肢被稍稍細一些的鐵鏈穿透,如同臘肉一般地掛在了牆上,烏黑的長髮垂在面前,隨着身體微微的抖動,帶着鎖鏈發出嘩啦嘩啦的響。
墨瀲一雙深藍色繡着白蓮的繡鞋漫步的走在地牢的路上,楚晗在一邊緊緊地護着,前面,一個身着黑衣的門徒舉着火把在前頭帶路。
隨着“哐啷”一聲的開門聲,墨瀲跟着那門徒走進了地牢。
微微擡起頭,瞧着牆上掛着的鈴鐺,心裡稍稍動了一下,經過水牢的幾天折磨,鈴鐺縱然是長公主身邊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如今也已經去了半條命,再加上這幾天的嚴刑拷打,如今就只剩下微弱的呼吸了。
“將她放下來!”墨瀲坐在遠處的軟椅上,伸手接過楚晗讓人泡好的熱茶,對着身邊的門徒吩咐了一句。
門徒將水牢的火把放在牆上,走到人肉牆上解開一頭拴着的鐵索,鈴鐺便緩緩落在了地上。
四肢依舊是被鐵索釘在身後的木板上,鈴鐺似乎有了一絲意識,她緩緩地睜開眼睛,透過前頭的散發,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子,只是,卻沒有看清楚。
“你說是不說?”墨瀲遠遠地看着鈴鐺,面上冷意四起,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怒意。
鈴鐺輕嗤一聲,脣瓣蒼白,許多日沒有喝水,如今已經裂開了,稍稍一張,便有鮮血流出來。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鈴鐺雙目一橫,被鐵索穿透的手腕的雙手握在了一起,只是,這細微的動作帶起的疼痛讓她不得不鬆開了手。
墨瀲端着杯盞的手一頓,隨即她面上一凝,將杯盞放在了桌上,如櫻的脣瓣輕啓,帶着淡薄的冷意,道:“將她送去九重天!”
守在兩邊的門徒聽得墨瀲的吩咐,轉身走到人肉牆邊,幾聲開鎖的聲音,鈴鐺身上四處被穿透的鎖鏈收了回去,隨即她整個人便癱軟在了地上。
門徒一左一右的架起了鈴鐺,往一旁的地獄門走去。
墨瀲沒有再看鈴鐺,伸手端起依舊冒着熱氣的茶,淺淺地喝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嚥下,便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整個水牢。
墨瀲勾了勾脣角,面上平靜如往常一般,她水眸之間閃了閃,對楚晗道:“將她的臉留着,免得長公主認不出來,明早,讓她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她的忠僕!”
楚晗往地獄門那邊看了一眼,見墨瀲起身,便扶着她出了水牢。
回到清越小築,千葉也早已經回來了,錦嬤嬤端上冰糖燕窩,清甜的味道,墨瀲很喜歡,不由得多吃了幾口。
“沁側妃,輕舞齋那邊亂了。”自從鈴鐺被識破後,紗織便提了上來,如今頂了鈴鐺的位子,成了墨瀲身邊伺候的大丫鬟。
墨瀲將盛着冰糖燕窩的碗遞給錦嬤嬤,轉頭看着紗織因着一路小跑過來,臉有些紅紅的。
紗織見墨瀲看着她,緊忙走到跟前,細細彙報道:“月王妃晌午休息醒來,發現臉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紅點,如今已經請了宮裡的太醫瞧着,說是晌午的吃食引起的過敏。”
千葉一怔,聽着紗織的回報,不由得心裡有些疑問,她看了墨瀲一眼,轉身問紗織道:“可還有別人也存在同樣的症狀?”
紗織想了想,搖了搖頭,除了月王妃,就算是近身的季香也沒有見異常。
“太醫可是說吃什麼引起的?”千葉想着有些不對勁,她瞧了墨瀲一眼,又問。
紗織停了一下,腦子裡快速地翻轉着太醫的話,片刻,答道:“說是吃海物引起的,可是上午王府的膳食裡只有淡水魚,並沒有海物,月王妃懷疑有人故意投了毒,所以……一時之間,輕舞齋便亂了!”
聽完紗織的話,千葉似乎想到了什麼,看着墨瀲悠哉的喝着茶,她不由得心裡動了動,問紗織:“王府可有栽種七寸香?”
紗織擡頭看了墨瀲一眼,見她不動聲色,便對着千葉點了點頭,道:“七寸香是月王妃進王府後特意讓人栽種的,月王妃十分喜歡這種花,每日用完膳散步也總要去那邊花圃走走。”
千葉眼中忽閃,轉過頭瞧着墨瀲,眼中帶着幾分笑,嫵媚的面上一雙勾心攝魄的眼鏡微微眯了起來,對着正一邊品着茶一邊悠哉的墨瀲笑道:“我以爲我是個不吃虧的人,卻沒想到你竟然更是睚眥必報,想來,我這師弟以後的日子可真是不好過!”
墨瀲勾了勾脣角,迎着千葉的目光,面上淡出一抹笑,她伸手捻起一顆酸果放入口中,如瓷一般的白潔牙齒輕輕地咬着,紅色的汁液流了滿口。
“我只是早晨在月王妃出口不遜的時候,一不小心手指間抖了一些秋沫粉子出來,月王妃是自己去看那七寸香的,跟我並沒有絲毫關係。”墨瀲將算過的核吐在藍色的小碟子裡,脣角微微勾着,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千葉面上一愣,轉而性感的脣角勾了起來,看着墨瀲,不覺之間,便又對她高看了一眼。
秋沫的粉接觸道七寸香的香味刺激,便會揮發出一種使人皮膚紅腫的物質,這症狀很像是海鮮過敏,所以,並不能說太醫誤診,而是秋沫本就是極少有人知道會有這方面的反應,而墨瀲更是抓住了月靈喜歡七寸香,知道她每日必定會去看花,才用了這個方法懲治她,如今,真正是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是查到了原委,也查不到她的頭上。
看着墨瀲依舊是悠哉的吃着酸果,千葉面上微微一勾,這樣的女人,雖然是有些邪佞,可是卻並不像那些女人那般做作,她有些狠,她睚眥必報,她不給人留情面,似乎這樣的墨瀲更是映射出了自己的影子,不過,墨瀲比她要更加純澈,難怪溫穆颺會對她這般上心!
“沒有解藥,月王妃的臉是不會好的,你打算懲治她到什麼時候?”千葉自來到清越小築便對墨瀲的這些毒花毒草很有興趣,她一邊修剪着一叢毒蘚,隨口問道。
墨瀲看着不遠處苗圃裡認真裁剪的千葉,將手中杯盞放在桌上,隨手拿起身邊身邊的藥典,回道:“太醫已經確診了,月王妃是海物過敏,若是她來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替她診治一番。”
千葉一愣,隨即脣角微微勾起,低下頭將割下的毒蘚埋在了四周的土壤裡,這樣,新長出來的嫩芽,毒性會更強。
收拾完,千葉洗了手,到墨瀲身邊,她自顧的坐在了一邊,伸手捻起一顆果子放進口中,一股酸甜的汁液在口中蔓延,讓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過幾天斬月的皇帝皇后便來了,估計,你應該會遇到一些麻煩了。”千葉吃着果子,口中有些含糊不清,她一邊說着,一邊眯着眼睛看着墨瀲,卻發現她面上依舊是平靜無波,不由得扁了扁嘴。
墨瀲喝着清茶,聽到千葉這句話,脣角微微地勾起,茶香自脣齒蔓延,帶着一種獨特的溫和,她面上淡淡一笑,道:“就算他們不來,我的麻煩也沒少過,如今你可是答應了爺照顧我的,自然一切都有你。”
千葉一怔,看着墨瀲一臉的燦爛笑容,不由得面色沉了沉,感情她倒是會找擋箭牌!
“我只是答應他照顧你的身體,其他的可什麼都沒有應下,你這顆黑心,休想在我面前躥騰!”千葉面上帶着小,一邊說着,將口中的果核吐在了面前的藍色小碟子裡。
墨瀲輕輕笑出聲,並不理會千葉黑着的臉,只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麼溫穆颺會和這個性情截然相反的師姐感情這般好。
平靜地夜晚過去,晨光還沒灑向大地,天依舊是朦朦朧朧的,原本應該安靜的清晨,卻因着長公主臥房的一具死屍,變得異常沸騰起來。
墨瀲依舊睡着,絲毫不知道外面的熱鬧,倒是習慣早起的千葉被丫鬟們的議論聲吸引了過去。
“聽說了嗎,今早長公主一覺醒來,發現身側躺着一具殘缺的女屍,直接給鬱丞相嚇了個半死!”
“是啊是啊,守夜的下人們誰都沒有看到那女屍是怎麼來的,都說是冤鬼找上門呢!”
“就是就是,聽說丞相府的後院半夜會有人哭,以前丞相府還是有幾個妾的,如今就只有長公主一人,肯定是叫長公主暗地裡弄死了,如今冤魂找上門來了!”
衆人小聲地議論着,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一邊偷聽的千葉,一時間,聊的火熱,千葉倒也閒來無事就那麼聽着,忽然,喬吉的身影從大門走了進來,衆人立刻住了口。
鬱凝一大早晨聽到這樣的傳言,不放心進緊忙收拾了東西便去了丞相府,如今喬吉是剛送走了鬱凝回來。
喬吉看着衆人聚在一起,自然是知道大家在討論什麼,剛要出聲教訓幾句,卻看見千葉也在,要說出口的話便咽回了肚子裡,對着千葉打了個招呼便走了,權當沒有看。
衆人一怔,這幾天千葉一直在清越小築,王府的下人們很少有認識她的,看着喬吉對她客客氣氣的,不由得心裡一沉,隨即也就散開了。
千葉脣邊勾了勾,有些無奈,轉身又回到了清越小築。
回到清越小築,墨瀲已經起了,紗織在墨瀲跟前有聲有色的描繪着丞相府的事,彷如她親眼看到一般,墨瀲在一邊聽着,時不時的喝口茶,面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千葉瞧着墨瀲,面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她擡腳踏上階梯,幾步走到了墨瀲的跟前。
“別告訴我,這丞相府的事情也跟你有關係。”千葉湊到墨瀲跟前,眉眼之間擠出一絲壞笑,看着墨瀲,妖嬈的面上帶着幾分幸災樂禍,說話的聲音很小,只有兩個人能聽到。
墨瀲吃着錦嬤嬤布的菜,小口小口地細嚼慢嚥,聽到千葉這話,低頭喝了一口湯,潤了潤嗓子,這才說道:“我這幾天都沒有出過清越小築,任何事也都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說,我哪裡來的分身去做那些事?”
墨瀲同樣的聲音對着千葉說着,面上扯出一抹笑,隨即伸手重新拿起了筷子。
千葉一怔,看着墨瀲的平靜無波的臉,明顯的不相信,卻也不再多問,伸手接過素兒遞過來的碗筷,也吃了起來。
丞相府。
嘩啦的一聲響,長公主手中的杯盞便甩了出去,看她激動,鬱凝在伸手扶了她一把,免得椅子不穩。
“你們都幹什麼吃的,大晚上竟然都能然他帶着屍體進了屋,這麼多年的飯都是白吃的嗎!”長公主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對着下面幾個跪成一排的風麟咆哮。
風麟低垂着頭不敢看,如今不管長公主朝他們扔什麼東西他們都得承受着,作爲近身護衛,他們竟然對昨夜的事絲毫不知,想着,心裡面一陣寒意。
鬱凝伸手拉着長公主,對着如央使了個眼色,如央會意,想了想,到長公主跟前,道:“如今再罰他們也是於事無補,血煞的基地已經有了眉目,如今他們公然挑釁,說明他們並沒有察覺,現今之計,我們應該加緊步伐纔是。”
長公主一愣,轉過臉看着如央,眼底寒意再次騰起,她一雙手攥得緊緊的,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通知張幻,一旦發現血煞的具體位置,便調集留守的所有風麟,將它夷爲平地!”長公主周身因爲氣憤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抖着,一雙精厲的眸子之間如同熊熊燃燒的兩簇火焰一般。
鬱凝猛然一顫,眼中帶着幾分驚慌,她伸手拉着長公主,道:“母親切勿心急,如今風麟大部分都被哥哥帶到了邊境,隨然留下來的都是精英,卻也要提防着另一面!”
長公主頓了頓,看着鬱凝,不由得心裡沉了沉,她伸開手推了鬱凝一把,冷聲道:“她一進王府的時候你就攬着我對她動手,如今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竟然還心慈手軟,是不是等到她把你趕出王府,溫穆颺明媒正娶的將她擡了正你才能看清楚!”
鬱凝猛然一怔,隨即握在長公主手臂上的力道便消失了,長公主的話雖然帶着斥責,可是畢竟是事實,她咬了咬牙,鬆開了長公主的手。
丞相府的女屍瞬間成了人們茶餘飯後消遣的話題,縱然迫於長公主的威嚴衆人不敢明目張膽的討論,但是私底下,卻一直是人們猜測和想象的話題。
在人們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同時,另外一個話題也漸漸地在人羣中熱門起來,這兩日,斬月的國君攜皇后,前來給太后祝壽。
衆人都是見過月靈公主的模樣,如今這位傳說中最美的皇后,便是引起了衆人的無邊的猜測。
這日,斬月皇帝和皇后抵達國都,溫穆凨攜衆大臣開城門迎接,月靈因着身份特殊,便一早接了聖旨跟着皇室的隊伍一同出門迎接。
墨瀲屬於內眷,上次是因爲迎溫穆颺才一同出城迎接,如今她倒也樂得在家呆着安穩。
千葉一整天都跟墨瀲在院子裡採摘,製毒,兩個有着共同愛好的人在一起,便會相處得十分融洽,轉眼間,日頭西斜,已經是傍晚了。
簡單地用了一些清淡的粥,墨瀲就已經感覺吃飽了,她應着錦嬤嬤的叮囑,由千葉帶着,在院子裡散步。
剛走出清越小築不遠,迎面一羣花花碌碌的鮮豔衣服便衝着這邊飄了過來,墨瀲原本不喜歡熱鬧,剛要轉路離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不是沁側妃嗎!”身後傳來月靈尖利的嗓音,聲音高揚,帶着幾分得意。
墨瀲腳下一頓,隨即轉過頭,之間一身明皇鳳袍的高貴女子站在人羣中間,她一頂金黃色的皇冠別在發間,身着明黃蠶絲榴錦外袍,內用同樣明黃的抹胸裹着,雖是緊緊地扣着,胸前兩團白皙的雪膩依舊是呼之欲出,看她面上潔白無瑕,一對細長的遠山眉點綴着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寬大的腰帶系在長袍上,將她凹凸有致的神采盡顯的一覽無遺。
她的美豔帶着一種成熟的氣質,眉目之間和月靈有幾分相像,卻更加能勾起人的**,這,便是斬月皇后。
邊上陪着的,是溫穆凨的幾個妃嬪,如今斬月皇后是客,幾個身居高位的妃嬪便陪着跟了過來。
墨瀲轉過身,在斬月皇后身上注目片刻,隨即撇開了眼睛,看着月靈面上的紅色小點已經消了下去,不由得勾了勾脣角。
她倒是還真有幾分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找了高人幫她解了毒,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墨瀲脣角微微勾起,對着朝着月靈簡單行一禮,算是打了招呼,微微側着的身子還沒有回來,卻聽斬月皇后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一個側妃,對着衆多妃嬪竟然都知道行禮,這王府的規矩還真是自由!”斬月皇后站在墨瀲對面,一雙凌厲的眼睛帶着審視死死地盯着墨瀲。
墨瀲一頓,擡起頭迎着斬月皇后,沒有絲毫的躲閃,她勾起脣角微微一笑,道:“這位想必是斬月皇后了。”
斬月皇后聽墨瀲這麼說,冷哼一聲,一雙眼睛瞥了墨瀲一眼,帶着無邊的不屑。
“斬月皇后遠道而來,定是十分勞累了,不知落榻之處是?”墨瀲無視斬月皇后的輕視,面上笑容依舊是淡淡的笑意,只是細看卻似乎又沒有,只是看着她的臉,根本看不出喜怒。
“皇上自然是在驛館,本宮卻要住在王府。”斬月皇后看着墨瀲,心裡不由得一怔,從來沒有人敢這般直視她,也沒有人在她刁難的時候這般平靜淡然。
墨瀲面上淺淺一笑,似乎是瞭解一般,道:“如此,歡迎斬月皇后,事宜的話,王妃和月王妃自然會準備好一切,希望這段時間斬月皇后能住的開心。”
斬月皇后看着墨瀲面上並沒有一絲改變,她想要的表情完全沒有顯露出來,心裡不由得一沉,道:“你是聾的嗎?剛纔本宮說你要對我們行禮!”
衆人一愣,原本都知道斬月皇后是十分強勢的,卻沒有想到她在王府一點都沒有給墨瀲留。
感受到衆人的注目,墨瀲不怒反笑,她脣角勾了勾,面上漾起一抹淺淺的笑,道:“斬月皇后初來崇天想必是不清楚,我之前就已經被皇上封了沁夫人,位居從一品,所以,如今除了對太后和我朝皇后行禮之外,並沒有必須要行大禮之人,斬月皇后雖是位居後位,卻並非我崇天的皇后,如此,在場諸位,並沒有誰能受得墨瀲這一禮。”
墨瀲一席話說完,衆人心裡不由得一變,看着墨瀲面上平靜寧和,卻沒想到剛剛跟敢跟斬月皇后嗆的人,竟然就是她!
只是,衆位相陪的妃子雖然對墨瀲並不是多熟交,但是鑑於剛纔斬月皇后的霸道,如今墨瀲跟她嗆着,心裡也是小小的爽了一把。
斬月皇后面上一冷,看着墨瀲面上平靜柔和,一雙如波的水眸似是清澈的潭水,自帶着一種無以言表的吸引力。
但是看外表,月靈並不一定輸給墨瀲,但是,如今的幾句話,斬月皇后便明白爲什麼月靈一次一次地栽在了墨瀲的手裡。
“斬月皇后第一次來崇天,自然是不知這些緣由,如今我們在王府也已經轉了一圈,不知斬月皇后可是挑中了喜歡的院子了嗎?”鬱凝這個當家主母及時地出來打圓場,雖然她和月靈明爭暗鬥,但是於國家大體,她還是分得十分清楚的。
“我要住清越小築!”斬月皇后在墨瀲面上掃了一遍,聲音帶着清冷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