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流就是這樣嘰嘰喳喳的說了一路的話,他很陽光,即便傻了多年,卻也沒有任何陰鬱的氣息。
在路上時,陵越根本沒空理他,他只是抱着雲芙平復着自己驚喜的心情。
這絕對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慶幸,原以爲她生還的可能幾乎等於無,可沒想到她真的還會出現在他眼前。
陵越忽然很感謝起思流來,也感謝起了君離憂,感謝後者自然是因爲那個人勸了自己別跳崖,不然此時阿芙不就真的要活守寡了麼?
他想着,又晃動了晃腦袋,都不太敢往那樣的方面去想了。
泠園,是他的地盤,也是他帶着雲芙第一次來這裡。
靖王府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此時泠園的門口,站着的守衛們見到陵越帶着雲芙回來時,眼底的情緒——嘩啦啦,全匯成了淚。
天呀這女子的容貌不是王妃麼?
王妃回來了?
我勒個去!天大的驚喜呀!絕對是冬天過去了,春天來臨。可是,那麼高的懸崖落下來,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王上,王妃!”見着陵越的人,忙跪地呼喚,在心底謝天謝地起來。
“讓他們都回來吧,不用去山崖下找了。”陵越沒有多餘的話,吩咐道。
他說的“他們”,就是那羣在山崖下還在尋找着雲芙的人。
“是。”
“這是本王和王妃的弟弟,你下去安排下。”
“是。”
陵越吩咐完,就已經帶着雲芙大步跨回了他在這裡的一個房間。
如果雲芙此時醒過來,一定可以發現,此時牆上有着很多有關於她的畫像。而且是幾年前的,不過沒有她最近的畫像,看來這個泠園他很久沒住過了。
陵越此時哪會感覺不到雲芙身上的滾燙,天,她在發燒,昨夜大雨,受了寒麼?
陵越忙吩咐人拿來了裝着各種珍貴藥的藥箱,隨即又吩咐人去廚房熬起了驅寒的藥湯。而他自己,則開始解開雲芙身上的衣服,爲她身上被劃傷的傷痕抹起了藥。
摔下崖,身上又怎麼可能沒有外傷。
做完這一切,又喂着女子喝了驅寒的藥後,他才停下了各種動作,躺在了牀上女子的另外一側,將她緊緊擁在了懷中。
卻是一直睜着眼,看着她,好像怕自己一睜眼眼前的女子就不見了似的。
可是,斷情絕愛——阿芙,你醒過來之後,會信我愛你麼?
不是我不對你坦白,只是坦白之後會牽扯出一系列的事……而某些事情,我答應過霜姨的,一輩子不對你說。
阿芙,你可還記得我們的相見,其實比十一年前更早……
許是體力實在有些不支,陵越漸漸的閉上了眼,也隨着懷中人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了。
陵越起牀後,發現此時的雲芙已經退了燒,額頭也不滾燙了,他心中一喜,心想着阿芙用不了多久就該醒過來了吧。
起牀穿戴好衣服,吩咐下人們去廚房準備起雲芙愛吃的東西時,陵越忽然想到了什麼……自己這一頭白髮實在是……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