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頭,順着酒香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
不遠處的一張桌位前正坐着一名鬍鬚發白,面容滄桑滿滿褶皺的老者。老者手中執一水晶半透明的酒壺,壺蓋被他擲於桌上,酒香味散開,香飄四面,撲鼻而來。
“好香的酒。”毒羅望那水晶酒壺,眼都有些直了。她從未見到過那般漂亮的酒壺,亦沒聞到過如此獨特的醇香之酒。這些年來哪怕跟着小姐走南闖北喝遍了天下美酒,也不曾聞到過此時這種有些奇怪的酒香味,她聞不出釀酒的材料,只可判斷出酒水年份起碼在百年以上。
“好酒。”莫說毒羅和雲芙這尖銳的鼻子了,周圍的賓客的注意力也都落在了老者身上。
“老大伯,你這是什麼酒?真香。”有人忍不住問。
“家中傳下來的釀酒配方,這一壺,是祖宗所釀,已有兩百年之久了。”
衆人深深呼了口氣,心想兩百年之久的酒可難得呢,怕是一口千金吧。
衆賓客中有喜酒的,想討口酒喝卻也不好意思,便只在旁邊讚賞着。不過雲芙可不一樣,有美酒,尊嚴都可拋。
呀呀呀!
“大伯,你這酒可賣?”雲芙突然詢問,
她出聲,衆人便噤口了。呀呀呀,被靖王妃盯上了,這下好了。
“賣?靖王妃好酒,我好菜,要不靖王妃親自下廚燒個魚來和老頭子我換?”老頭回答了。他卻只低着頭慢悠悠的開口,並沒看雲芙。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聽上去略顯寂寥滄桑。
但這聲音帶給人的感覺,也的確符合他那張滄桑的臉。
所以,沒人覺得老頭身份可疑。
“你知我是誰?也知我擅燒魚?”雲芙問。
“小姐,誰不認識你呀。你的喜好,早已經全傳出去了,別說你喜歡吃魚擅長廚藝的事兒,就你平日去成衣鋪子喜歡買什麼樣的中衣都有人盯着。”毒羅插了一句。這話,算是解釋了老頭知雲芙會燒魚的事兒,事實上,在場的賓客都知道。
原來,這裡的人也喜歡傳“名人”喜好做“狗仔”。
雲芙不待做答,那老者突然又說道:“不然,多少錢此酒也是不賣的哦。”
雲芙:……
老者的語氣很堅定,雲芙聽得出他很嚴肅認真,完全不似個說笑的。
感情這老頭和自己一樣的,對自己喜歡的食物不予餘力想獲得連金子銀子都不在乎了,
雲芙不會對這種看上去毫無攻擊性,而且年紀還很大了的老頭出手,更不屑於出手。而且搶無辜百姓的東西她向來也不會做。
想了想,立即移到了和老者一個桌位上,坐在了她的對面詢問:“可是說真?”
老頭點點頭,目光此時壓得更低,正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一玉製酒鼻,期間仍舊沒有看向雲芙。
“好!成交!”雲芙看到那水晶瓶中裝着的酒水,實在是忍不住了。猛低一起身,便轉身向掌櫃的借來廚房和魚,準備燒魚肉去了。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的是,老頭低垂的眼眸底部,此刻流轉着的是何種異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