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一揚,用靈氣將桌上棋盤翻了過來,只見……
那棋盤的另一面,是另外的棋格。
雲芙認得出,這是另外一種下棋方式。
用她的話說,是中國的象棋,但在臨夏大陸,被稱爲“營”棋。
而安染拋下的棋子,正是這“營”棋棋子。
他竟然——也認得這白碧玲瓏。
雲芙納悶,安染怎麼知道棋盤另外一頭是另外一種棋的棋格?
而且,他身上帶着的那棋……也是一白一碧,倒與這白碧玲瓏的反面棋格像是一個整體的。
那棋子被安染一拋,不用人去刻意的擺放,已自行的在棋盤之上擺好了。
陵越眯着眼,望那棋盤,沒過多情緒,忽道:“炮二進七。”
雲芙走向那桌,沒說什麼,將“炮”子推向前七步。陵越雙手不便,自然由她來操作。
安染也走上前來,看着陵越下棋的第一步,心想此人果然是那狠絕之人。
第一步便將一重子置於險境。雖也吃了他一重子,但這虧損也是很大的。
合了那“以命抵命”的鬥法。
安染自然不會手下留情,直接吃了陵越送上門的“炮”子,道:“我若贏了,放我師傅。“
“我若贏呢?”陵越道。
“我讓碧蛇放你。”
陵越沉默。
沉默,便算是默許了吧。
雲芙只在旁不語,也只當做旁觀人並不評判這二人的下棋方式。
但二人幾招棋後,她已敢肯定,安染以前在靖王府時果然是僞裝的棋術。
今日這少年公子心思縝密,步步爲營,置於殺機中時亦面不改色,處於上風時亦不驕不躁。
陵越亦然,他立於桌旁,要防着那翠蛇,也要關注着棋盤,但速度不慢,語速不急不緩似與常人聊着家常:
“車九平八。”
“炮八平二。”
“炮八進七。”
“馬三進一。”
……
漸漸的,天暗了,入了夜裡。
小小的一片天地裡,亮起了幾顆夜明珠。
數百名皇者恭敬的立於安染身後,而陵越,亦與白日裡的姿勢一樣,立着,一手掐着紫君尊者,一手則被翠蛇纏繞着。
雲芙立着桌旁,仍舊在搬運着棋子。這期間,她一句話也沒說過。
此時,已快到三更天了,兩個大男人仍舊沒有分出勝負來。雲芙心想這樣下去,三天三夜估計也不定分出勝負來。
二人心思同樣縝密深沉,難辨輸贏。但對於愛棋者來說,她承認,她覺得一飽眼福了,
只是這天色真的……
轟……
突地一聲雷鳴炸響,雲芙脖子一縮,心想恐怕是快要下雨了吧。
安染望了眼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傅,心底裡莫名有幾分着急了。
他可以在這裡下,但紫君尊者拖不得太久,否則會喪命的。
而且紫君尊者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淋雨。
他推進一子,看着陵越,剛要說些什麼,男人突然道:“不下了。”
沒分出勝負,但陵越已不願繼續下去了。
“阿芙懷孕了,得休息,也淋雨不得。我們算平手,互放。”陵越看了一眼天,心想這都三更了,阿芙也沒吃任何東西更沒眯會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