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裡,安沁玥習慣早起,彷彿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剛打開房門,只見藍依正端着熱水,正準備敲門。“小姐你醒啦,來,洗把臉梳洗一下。待會,藍依就要去買藥了,早飯的時候,藍依已經交代了大娘。”藍依笑盈盈地說道。
瞧着藍依如此殷勤,安沁玥不由疑惑地問道:“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平日裡,都是安沁玥起牀之後,藍依這才慢吞吞地起來。因此早上梳洗之類的事情,都是安沁玥自己動手。
撓了撓頭,藍依不好意思地說道:“昨日藍依闖了禍,因此便想着,今日早點去買藥。煎藥需要一點時間,這樣差不多等公子醒了,藥材能差不多好。小姐,我先去買藥啦。”說完,藍依便飛快地往外跑去。
經過這一年的相處,安沁玥自然明白,藍依是個好心的女孩。若是上官睿鴻沒有恢復健康,想必藍依要一直愧疚着。洗了把臉,看着水影中的自己,安沁玥淺淺一笑。不知不覺,這具身體似乎又長大了些許。想想也是,真正的安沁玥,如今不過十六歲的女子。
從房間裡走出,便瞧見婦人正在那生火。見此,安沁玥走上前,緩緩地露出淺淡的笑容,說道:“大娘,我來幫你吧。”說完,安沁玥在竈臺前坐下。
見此,婦人擺了擺手,憨笑地說道:“不用不用,一看姑娘平日裡便沒有做過這些活,還是我來吧。姑娘去歇息,很快便可以吃早飯了。”
正如她所說,對於這些工作,安沁玥確實不懂。在安府的時候,有下人照顧着。而在山谷裡,有藍依照顧着。這麼想,安沁玥忽然發現自己很幸運。可是就這麼想着,安沁玥有些過意不去。剛準備繼續開口爭取的時候,便看見上官睿鴻的房門開啓。“你怎麼那麼早起來?”轉過身,安沁玥疑惑地問道。
望着她,上官睿鴻笑着說道:“我向來有早起的習慣。”他總不好告訴她,昨夜因爲見到她太過興奮,竟然一夜未眠。若真是這般說,恐怕要被安沁玥嫌棄死了。
安沁玥沒有接口,緩緩地朝着上官睿鴻走去。瞧着他腹部那的繃帶還好好的,沒有滲血。雖然有些不是本意,但安沁玥還是淡淡地說道:“進去吧,我幫你將傷口清理一下。”說完,不給上官睿鴻反駁的機會,直接將他拽了進去。
沒有反駁,上官睿鴻欣然同意。能夠被這樣特殊對待,要是反駁的那可就是傻子了。將窗戶打開,使得屋子裡通通氣。將繃帶打開,檢查了下傷口的癒合程度,安沁玥滿意地說道:“這金瘡藥不錯,傷口癒合得很好。”
聞言,上官睿鴻不贊同地說道:“爲什麼不是在下自身的修復能力不錯呢。我自小身體底子好,就算受了傷,很快就可以恢復。”
隨意地掃了她一眼,安沁玥不想繼續爭論這個話題。反正,只要結果一樣便是了。俯下身,柔軟的指腹輕輕地觸碰着傷口,上官睿鴻只覺得一股暖流而過。三下五除二,安沁玥便將傷口重新包紮好。“這幾天最好別碰水,少吃一些辛辣的食物。相信用不了幾天,你就可以痊癒。”安沁玥叮囑道。
門外傳來藍依的聲音,想必她回來了吧。這麼想着,安沁玥便起身往外走去。見狀,上官睿鴻同樣跟上。歡喜地將藥放入砂鍋裡,朝着安沁玥揮了揮手,藍依笑靨如花地說道:“小姐,我的動作很快吧。快,已經可以開始煎藥了呢。”
安沁玥剛準備讚揚她一番的時候,大門上突然傳來一陣陣強烈的敲門聲,婦人一邊前去開門,一邊說道:“稍等,誰啊。”
打開大門,只見一批的穿着衙役走了進來。一名中年掌櫃的指着藍依,說道:“就是那位姑娘早上來我們藥鋪,買了治療刀傷的藥。”
站起身,藍依看着那掌櫃的,好奇地問道:“掌櫃的,我買藥有給你銀子嗎?爲什麼還找到這裡。”
衙役走上前,快速地打量着屋內的幾人,隨後將視線落在上官睿鴻的身上,命令地說道:“來人,把那個人抓進大牢!”
話音未落,幾名衙役朝着上官睿鴻走去。見此,安沁玥冷冷地開口:“住手!怎麼,身爲衙役,就可以胡亂抓人嗎?”
看着安沁玥,爲首的捕頭冷冷地說道:“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江洋大盜,我們自然要將他緝拿歸案。這位姑娘,我勸你最好別管。要不然,免得將你也一塊逮捕。”
冷笑幾聲,安沁玥嘲諷地說道:“他是江洋大盜?那我怎麼會不知。捕頭,空口無憑,只是一句話,就想要隨便將人逮捕。這青國的規章制度裡,好像沒有這條規定。還是說,你覺得你們比皇上還有大,可以擅自抓人嗎?”
婦人連忙走上前,微笑地爲安沁玥等人說話:“是啊差大哥,這姑娘是我的遠方侄女,那位則是我侄女的夫婿。這……我的侄女和侄女婿可都是本分人,怎麼會是那江洋大盜。”
聽到婦人的話,安沁玥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上官睿鴻旁若無人地走到安沁玥的身邊,摟着她的肩膀,淺笑地說道:“這位差大哥,我與我家娘子是來走親戚的。你們現在卻說我是江洋大盜,你可曾看到江洋大盜出門行劫,還要拖家帶口嗎?”
上下打量着安沁玥與上官睿鴻,捕頭明顯不相信地說道:“我看你們倆,不像是夫妻吧。”
上官睿鴻低下頭,輕笑地說道:“娘子,這位差大哥不相信你我是夫妻,那可怎麼辦?”
這聲娘子,叫得可真順口……安沁玥心中不悅,卻爲了大局着想,只好……仰起頭,挽着上官睿鴻的臂彎,淺笑地說道:“捕頭可真是誤會了,我與相公確實是夫妻。剛剛成婚不久,因此最近便出來走走。卻不曾想,途中相公不小心受傷……”
滿意地聽着那一聲相公,上官睿鴻加深了臉上的笑容。“你受的可是刀傷,一般情況下,怎會是刀傷。你們,該如何解釋?”
說起這個,安沁玥面露自責,難過的說道:“這要說起,都是我的不是。昨日我們行至都城外時,遇到一羣的山賊欲劫財。相公自小習武,自然能夠自保。而我一介女流,卻成了相公的累贅。爲了救我,相公這才被刀劍刺傷。在途中我們耽誤了許多時間,等入城時,已經很晚。”
這時,婦人接着她的話,說道:“是啊,當時侄女本想着去醫館尋醫。正巧我兒子從醫館裡出來,差點被當成江洋大盜被抓去。思慮再三,便想着今日去藥鋪買些藥來服用便是。沒想到,卻還是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捕頭的眼中依舊滿是狐疑,視線來回地在安沁玥與上官睿鴻的身上移動着。大方地摟着安沁玥的腰,將她往懷中帶着。上官睿鴻明顯地感覺到,安沁玥的身子十分僵硬。低下頭,上官睿鴻親暱地咬着她的耳朵,笑着說道:“能夠爲娘子受傷,是爲夫之幸。娘子,切莫悲傷。要不然,爲夫會擔憂的。”
這傢伙,故意在吃她豆腐。若不是礙着這麼多人在場,安沁玥指不定會迴應一掌。藍依注意到安沁玥的變化,偷偷地朝着她擠了幾眼。見此,安沁玥咬着牙,深深地吸氣。擡起眼,望着上官睿鴻,安沁玥嬌媚地說道:“相公,你待妾身真好。”說完,安沁玥柔地依偎在他的胸前。卻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用力地掐住他的肉。
胸膛那傳來一陣疼痛,上官睿鴻卻只能忍着。這女人,可真是狠呢……擁着她,上官睿鴻深情地說道:“當然,因爲你是爲夫的娘子。”
這時,一旁的衙役走上前,小聲地對着捕頭,說道:“老大,看情形,他們倆確實是夫妻。江洋大盜怎麼會帶着妻子與丫鬟出門,這豈不是太有悖常理。我看,這人確實不是江洋大盜。我們已經抓了不少人,百姓都有非議。如果這次再抓錯的話……”衙役的話沒有說完,但捕頭卻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同。
走上前,捕頭再次問道:“你們確實是夫妻?”
聞言,上官睿鴻揚起一抹笑容,反問道:“莫非差大哥是覺得,我與娘子不相配嗎?”
一人身着純色裙裳,面容嬌美,是一位絕色佳人。而另一位則是藏青色長袍,劍眉星目,眉宇間盡是說不出的氣質。若說不般配,定是瞎了眼。“好,那本捕頭姑且相信你們一次。若是讓我發覺任何異樣,你們就等着坐牢吧。”捕頭撂下狠話,便帶着衙役們離開。
婦人走上前,瞧着兩人,捂着嘴笑道:“原來兩位是夫妻,怪不得如此親密。昨日我還奇怪着,姑娘對公子如此熱心,莫非是對公子有意。如今看來,這是我瞎了眼,沒瞧出來……我繼續去做飯,你們二位回屋裡歇歇。”
爽朗地笑了幾聲,上官睿鴻心情愉悅地說道:“娘子對爲夫有意,那是自然。娘子,你的臉頰可真紅潤,又是害羞了嗎?娘子不必害臊,日後自然會習慣……”
這傢伙……咬着牙,安沁玥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陰狠地說道:“上官睿鴻,小心我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