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知曉真相,安沁玥忽然覺得,很多事情,並未如她所想的那般簡單。結果,究竟是什麼?
翌日,安沁玥早早地起牀。利用輕功,飛上屋檐。毫無顧忌地坐在磚瓦上,安沁玥雙手抱着膝蓋,注視着寂靜的街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習慣了這樣的獨處方式。想起柳傾城所寫那封信上的內容,安沁玥的眉頭微微地蹙起。有的時候,她真是無法理解柳傾城的心裡。想起昨日她離去時慌張的模樣,安沁玥不禁有些擔心。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風。側過頭,只見君莫奕已經利落地坐在她的身邊。掃了他一眼,安沁玥淡淡地說道:“師兄來此該是有什麼事情吧,我記得你在同個地方逗留不會超過三天。如今,怎麼清閒了?”昨天才剛見面,安沁玥其實並不曉得,他來這裡已經多久。
轉動着手中的玉簫,君莫奕淺笑地回答:“還是師妹瞭解我,我來這確實有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師兄身上的重擔,亦十分沉重。”此時的安沁玥,並未理解這句話中的深意。
聞言,安沁玥淡漠地看着遠方,並沒有繼續詢問。見此,君莫奕倒也沒有開口,與她一起看着日出的方向。忽然,君莫奕冷不丁地說道:“師妹可還記得在瀟湘館內,師妹說過的話嗎?師妹說,我的笑容並未及眼底。”
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事,安沁玥平靜地迴應:“莫非不是?”
君莫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輕笑地說道:“不知師妹有沒興趣,陪師兄去一個地方?”
撇過頭,安沁玥漠然地回答:“沒興趣。”
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對於安沁玥,君莫奕十分了解。眉眼彎起,君莫奕笑眯眯地說道:“若說,與那江洋大盜有關,師妹還是沒有興趣嗎?”
話音未落,安沁玥倏地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與江洋大盜有關係?那豈不是……站起身,安沁玥冷冷地開口:“走。”
不一會兒,君莫奕帶着安沁玥來到馬廄中。瞧着那些馬兒,安沁玥的眉頭幾不可聞地皺着。君莫奕瞭然,微笑地說道:“路途較遠,騎馬更快。”說完,不給安沁玥回答的機會,君莫奕便利落地抱着她,飛身上馬。安沁玥的身子不穩,險些摔倒。君莫奕自然地摟着她的腰,雙眼注視着前方。
“師妹,莫怕,抓緊師兄。”君莫奕笑盈盈地說道。一手拉着繮繩,一手護着她,君莫奕的雙腿用力地拍了下馬肚,馬兒吃痛,快速地往前奔跑着。
上次與上官睿鴻騎馬,他騎得很慢,因此沒什麼。而這次,顯然不是一個檔次。爲了護住安沁玥,君莫奕只能依靠雙腿來鞭策馬兒。呼嘯的風從耳旁略過,安沁玥不由眯着眼睛。“我們要去哪裡?”安沁玥大聲地問道。
疾馳而過,君莫奕打趣地說道:“如果我要把你賣了,如何?”
話音未落,安沁玥直接用力地捏了下他腰間的少許肉。見此,君莫奕的眉頭快速地皺起,便立刻舒展。“那你就死定了!”安沁玥惡狠狠地說道。
聞言,君莫奕爽朗地大笑了幾聲,繼續加快馬兒的速度。大約騎了三四個時辰,君莫奕這才拉住繮繩,馬兒乖乖地停住腳步。利落地翻身下馬,君莫奕張開雙臂,笑着說道:“師妹,需要我幫忙嗎?”
瞥了他一眼,安沁玥冷冷地開口:“不用。”隨後,吃力地從馬背上下來。瞧着她賭氣般的動作,君莫奕但笑不語。相處過後便會了解,其實安沁玥並非如表面的那般冷漠。
對於青國,安沁玥並未有多大的瞭解。瞧着眼前有些荒蕪的城鎮,安沁玥的眼中閃過疑惑。見此,君莫奕微笑地解釋:“這裡是嘉城,過了這裡便是潼城。潼城之外,便是嵐國的國土。”
也就是說,這裡也算是青國的邊境之地。按理說,邊境應該是比較繁華纔對,如今怎會如此蕭條?只見街上只有偶爾幾個人走過,而旁邊的商鋪,也多以打烊歇業爲主。“這一年來,青國與嵐國時常發生戰亂,而受苦的,便是兩國邊境的百姓。”君莫奕的聲音裡染上一抹的情緒,言道。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安沁玥卻一直未曾上心罷了。“青帝寵幸宦官,親小人遠賢臣,偶爾便發起戰爭,挑釁嵐國。而直接的結果,便是讓這些百姓受戰亂而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君莫奕感慨地說道。安沁玥若是仔細聽去,便會注意到其中細微的舉動。
“可是,這與江洋大盜又有什麼關係?”安沁玥疑惑地問道。
君莫奕沒有直接回答,平靜地說道:“跟我來便是。”說完,君莫奕便帶着她往前走去。拐過幾道彎,君莫奕來到一處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宅子裡。打開大門,安沁玥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不算很大的宅子裡,卻住着許多的人。少說,也有上百號。
瞧見君莫奕,所有的老少婦孺,皆跑上前來,恭敬地彎腰行禮:“君公子好。”
君莫奕微笑地將他們扶起,客氣地說道:“大家不需要這麼客氣,都坐下吧。”說話間,君莫奕將一名老婆婆扶到椅子上。
看着他們的神情,彷彿對君莫奕十分尊敬。“君公子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們?老婆子真要感謝君公子的收留。若不是君公子,我與孫兒恐怕就要死於戰禍之中。”那老人家眼裡閃爍着淚花,說道。
蹲下身,拍了拍她的手,君莫奕溫和地說道:“大娘無需客氣,這是君某應該做的。只要大家在這能有一餐溫飽,君某便欣慰了。”
聽着他們的交談,安沁玥終於大概地明白狀況。原來,君莫奕將那些流離失所的人全都接來這裡救濟。這宅子裡又能生活,還有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第一次發覺,原來君莫奕還是個善良之人。“想必這位便是君夫人吧?老身參加夫人。”老人家面色和藹地開口。
緊接着,宅子裡所有的人都紛紛向安沁玥行禮。見此,安沁玥剛準備解釋,君莫奕便笑着說道:“大家繼續,我與夫人隨意走走。”說完,君莫奕面帶笑意地帶着安沁玥往裡屋而去。
進入內廳,安沁玥不悅地說道:“君莫奕,誰是你夫人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聞言,君莫奕向安沁玥行了個大禮,賠禮道歉地說道:“師妹莫氣,師兄在這賠個不是。大家都不曾見師兄帶過女眷來,自然會誤會。”
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安沁玥平靜地問道:“江洋大盜得來的那筆錢財,你便是用來這裡,是嗎?”
點了點頭,爲安沁玥倒了杯茶水,君莫奕微笑地回答:“還是師妹聰明,一點就通,那江洋大盜便是剛剛那老人家的兒子。這裡人口衆多,開銷十分大。那人的本事不錯,曾經落草爲寇。爲了報恩,也爲了能夠照顧這羣人,他便前去搶劫富庶人家。只是我不曾想到,他會火燒別人宅院。”
原來,竟是這樣的緣由。終於明白,那江洋大盜爲何說是報恩。“可能對那羣人甚至當官人憤恨,纔會如此吧。”安沁玥平靜地說道。若換做是她,或許也會做出相同的事情。
瞧着她的神情,君莫奕輕笑地說道:“如今師妹瞭解,應該不會再覺得,師兄會連累師父與師姑吧。”當初了爲這事,安沁玥還特地警告過君莫奕。
上下打量着他,安沁玥面露淺笑,言道:“真看不出,你有如此菩薩心腸。”
菩薩心腸?淡淡一笑,君莫奕走近了安沁玥幾分,忽然說出一個爆炸性的話:“若我告訴你,我並非青國人,你會做如何感想?”
驚愕地擡起頭,安沁玥的臉上帶着愕然:“你並非青國人?莫非,你是嵐國人?”
點了點頭,君莫奕雙手負在身後,緩緩地說道:“不錯,我確實是嵐國人。只是自小便與師父一起生活在青國。因此對青國,也有一些感情。”
按着他的意思,無崖子知曉他的身份。只是若知曉,爲何又要傾囊相授?安沁玥記得,無崖子與君莫奕關係十分親密。按理說,兩國之間,鮮少那般和睦。“師兄,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傷害師父,要不然,我安沁玥絕對不會放過你。”安沁玥再次提醒道。
抿脣一笑,君莫奕聲音輕柔地回答:“關於這一點,師妹儘可放心。我與師姑亦是自小相識,師姑也是看着我長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師姑。”
經過今天,安沁玥對君莫奕多了一些瞭解。或許,他並未如她所想那般神秘危險。“那就好。”安沁玥淡然地迴應。
忽然,君莫奕擡起手,指尖落在安沁玥的髮髻上。睜大眼睛,安沁玥驚訝地看着他,聲音裡帶着一絲起伏:“做什麼。”
拉住她的手,君莫奕認真地開口:“別動。”嗯?安沁玥僵硬着身子,瞧着君莫奕微微地靠近,這是……